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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他为何又宠又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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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投诚(第1页)

入夜微凉,虽已过了立春,但依然寒意袭人。崔云湄一夜未眠。

凡清来叫她时,她已早早坐在了梳妆台前。一头秀发乌黑亮丽,巴掌大小的脸蛋,是标准的鹅蛋脸。一对杏眼颇有灵气,如山间小鹿般。五官不立体但胜在小巧。整个人看起来灵动又可爱。虽说这长相算不得倾国倾城,但放在整个京都也是榜上有名的。

换上一套翡翠烟罗绮云裙,一番简单的梳妆后,她便叫凡荷去备马车了。

一路上她都并未多言,凡清有些担心她的状态,毕竟自家姑娘平日里那是小嘴跟上了发条似的。

直到下了马车崔云湄才出声道:“这些银子你拿着,去找黄公公交给他。待会等陛下下了早朝后就去堵他,就说云湄求见。”

她将沉甸甸的一袋银子递给凡荷后,便朝着太后的慈宁宫去了。

昨日太后特地让海公公来传话,今日她若不准时来说不准太后还会有什么动作。

她一路思忖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慈宁宫。海公公一早便候在门口了,不等崔云湄开口便道:“有请吧,崔姑娘。”

以往崔云湄来慈宁宫总是会腿软害怕,可今日不同。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她没有顾虑地走了进去。

“臣女崔氏云湄拜见太后。”崔云湄今日行的是叩礼。

“湄儿请起吧。哀家瞧着湄儿几日不见倒是胆子越发大了起来,合着之前的乖巧温顺都是装出来的?”太后坐在榻上,并看不出情绪。

崔云湄知道此话是在点她。

只见她不慌不忙道:“是人总会变的,是吧姑母?”姑母二字咬得极重。

聪明人不会听不出她是在暗指太后不敬尊长,忘恩负义。当初祖母这般好的对她,为她谋划姻缘,教她琴棋书画。疼爱她至此,可她坐上皇后之位后像变了一个人般,眼里只剩权力了。

太后也不恼,更勿提动怒。这也是陛下头疼她的地方,在表面功夫上她永远从容自得。不失礼仪又不失威严。

“湄儿如今是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哀家只说一句,湄儿是聪明人,切勿聪明反被聪明误。裴家小儿确非良人,切莫走了歪路。”

崔云湄知道她在说什么。如今太后和陛下,她只能选择一个。这样的选择不仅代表她个人,而是代表了整个崔家。

太后和崔家早就不是一条心了,荣华富贵轮不到崔家,但若是东窗事发,崔家必定满门跟着陪葬。

她今日必须得和太后划清界限。

“娘娘这话是在说笑了。湄儿愚钝,的确算不得聪慧,但我也知道一些为人子为人臣的道理。不忠不孝不义之事湄儿是万万不会做的。”崔云湄不再唤她作姑母,一句娘娘已是划清界限。

一句不忠不孝不义,又是将太后置于何种境地?她本意不想惹怒她,凡事留三分总不会错。可今日她若是不彻底和太后撕破脸,陛下那里又该如何表忠心。

时辰差不多了,崔云湄不再与太后周旋,微微行过礼后便退下了。

凡清在外头也是听了两耳朵,今日姑娘这般做派怕是把太后得罪狠了。

“凡清走吧,陛下还在等我们。”

养心殿门口,凡荷规规矩矩地站在黄公公的左边。见崔云湄来了,黄公公立刻展笑道:“崔姑娘来了,请吧。陛下等候多时了。”

刚踏进殿中便闻到淡淡的一股茶香。

“臣女崔氏云湄拜见陛下。”

明帝也看出了几分端倪,她不似昨日般轻快了。

“湄儿不必多礼。有何要事不妨直说。”

明帝是最不喜绕弯子的人。刚下了早朝便被崔家丫鬟拦了下来,说是有要事求见。可听黄公公说此刻崔云湄正在太后宫中面见,他便发觉不对。

便一直等崔云湄来见自己。

崔云湄直起身子,正言厉色道:“陛下,一个人不可能毫无破绽,只要做过便会留下痕迹。只要陛下愿意,崔家随时都可以为陛下赴汤蹈火。云湄愿意做这个找出破绽的人。”

明帝掌权这十年间,不停在削弱太后势力。虽已逐渐式微,可扳倒太后依然是一个难题。她什么都做得密不透风,为人处世上也难以挑出错处。他需要一个为他找出破绽的人。

明帝放下了手中的茶,饶有兴致道:“哦?你不妨说说看。”

崔云湄缓缓道:“就从户部开始查。父亲近来在查一笔陈年旧账,与左侍郎有关。”

崔闻渊最近的确是在查账,崔云湄偶尔会进父亲书房,便偶然听见父亲在念叨程文的名字。

户部左侍郎程文是个向来做事圆滑,不留痕迹之人。若那笔账真跟他有关,背后能牵扯出多少人便不得而知了。

她知道明帝要做的不仅仅是打压太后,他要做的是真真正正的掌权,铲除异己,杀鸡儆猴。

多年前老皇帝去世,太后扶了自己尚未开蒙的小儿子上位。摄政王掌权,太后垂帘听政。明帝蛰伏多时,逢北疆之乱,在裴权,也就是当今国公的扶持下成功登上帝位。北疆之乱时,小皇帝和摄政王离奇地死在了一场大火里。

太后背后势力盘根错节,明帝花了整整十年也没有做到彻底铲除。这十年他如履薄冰,甚至不敢发起战争。

偏偏明帝身子还不好,如今朝堂上下都在关心储君之位。太子不堪重用,跟风站队之人各有异心。

思及至此,明帝垂眸,轻叹道:“朕要如何信你?”

崔云湄知道他会这么问,帝王自古最是疑心。打消疑虑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也只能赌一赌了。

“只要云湄嫁入裴家。陛下既信任裴公,又何苦疑虑崔家呢。若崔家与裴家一条心,那便是和陛下一条心。若有朝一日崔家背叛陛下,不等您动手,裴家自会替您动手。”

道完又顿了顿道:“云湄只是个弱女子,我这条命若想取,随时都可取走。”

裴公于陛下来说是举足轻重的,当年若没有裴公,他这条命怕是就交代在宫里了。哪怕裴公从不掩饰他的野心,陛下也没真正疑心过他。

“罢了,朕知道了。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