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寄存在侯府(第1页)
珍馐馆的闹剧算是散了场落了幕,郦娘一挥手,乐声缓缓舞姬们顷刻就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的轻衫轻袖起来,烟尘慢慢间竟有一种不似人间仙境的蓬莱之感,不少宾客偷偷搂了一把美人儿的腰身,换来几句娇嗔便重新燃起了兴致。
花灯映照下,赌场的开锣早就令畏惧烟消云散,人群熙熙攘攘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珍馐馆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艳与热闹。
除了,馆门口的一小摊血迹。
那是钟文栋被拖出来剁手的地方,慕沉川老老实实不敢多嘴的跟着谢非予出来,看到血迹觉得毛骨悚然,外头的冷风瑟瑟,这寒月之天仿佛把月光都冻成了凝白色。
外头青牛宝马七香车,真是谢家王爷的排场,而慕沉川呢,只能乖乖的走在香车旁。
她扭头看了看跟在队伍后面一瘸一拐的莺歌,有些担心。
莺歌看到了朝着慕沉川使劲努力的摇头。
慕沉川这才安心的回身,这三更后的冷气直把人冻得打哆嗦,堂堂一个安国侯府的四小姐,混到这么“穷困潦倒”也真是“不枉此生”了。
膝盖伤口的血迹已经冻住了,这会疼都不疼,恐怕早就僵了,她牙齿一个哆嗦,“阿嚏”就打了个喷嚏。
宝马香车的窗帘子一掀,谢家佛爷眉眼轻瞥,目光慵懒,似乎刚才正在安眠,被慕沉川一个喷嚏给打扰了睡意,所以他大爷有点不高兴。
慕沉川一瞧,心里哎哟,连忙讨好:“不冷不冷,臣女一点也不冷。”自己开口,比让那大爷冷嘲热讽来的好。
谢非予懒懒抬起眸子,男人的长睫似能落下月光的剪影,明暗辉映看不清晰:“是吗,”低沉的嗓音带着慵懒的贵胄感,“本王以为你慕沉川权势滔天了。”
单枪匹马独闯珍馐馆。
“没有没有。”怂。
“还是你安国侯府富可敌国。”
怎么还要靠着他谢非予的东西去救人。
“不敢不敢……”再怂。
“不自量力。”谢非予给了个总结。
“王爷说的是说的是。”认怂她也是一个小能手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谢非予放下帘子,声音却从里头传了出来:“唯一的可取之处,也就那点眼力。”谈不上什么赞赏,倒耿直的带着可惜的讽刺意味。
对对对,他这佛爷说什么都对!
慕沉川心里“嘁”了声,对着那车帘子就撇嘴做了个鬼脸,就你大爷是大爷,别人都是刁钻P民!
“哗啦”,窗帘子瞬间掀了起来,谢非予一双黑眸就已经直瞅在慕沉川那张“阳奉阴违”的脸上,慕沉川眼角一抽赶紧低下头,夭寿,这佛爷是有读心术么?
“那是……王爷教导的好。”慕沉川支支吾吾的。
“用不着说这些毫无边际的话,”都是废话!谢非予看那脑袋都恨不得垂到地上去的女人,“你还知道孔雀厘只有西夜的王公大臣身上有。”
这就是为什么,慕沉川想要交换衣裳的原因。
孔雀厘是西夜的一种稀有矿石但与合离朱樱价值不同,只有三品以上的王公大臣才会在便服上携带那种东西,因为它们不是装饰,而是一种颜色。
孔雀厘是一种染色矿石。
三品以上的重臣服装上的绣花丝线便会用这种矿石做成的染料染色,所以慕沉川原本就只是赌个运气,珍馐馆——这最容易吸引外族人的地方,兴许能遇到西夜的贵人。
很显然,她运气不差。
“臣女哪有王爷的神机妙算。”慕沉川拍马屁也是一把好手。
“那你可知,就算得到了孔雀厘染色的衣裳,要提取这种染料也需浸泡十日之久,按照你这速度,恐怕祁昱修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慕沉川咬牙沉声,谢非予说的没有错,这种稀有染料的提色非常困难,她的疏忽远不止这些,谢非予和你打的赌,从来都是他胸有成竹。
慕沉川心里头也是拔凉拔凉,这话得怎么说,舔着个囧脸好好问问他大爷,何时打算取她小命?
身家性命被人拿捏在手的滋味真心不好受,这不一抬眼,一个头能两个大,已经行到了安国侯府。
安国侯府对于慕沉川来说,从来不是什么有着温暖回忆的地方,相反,冰冷透彻充斥着人心相隔。
蓝衫做了个请的手势,慕沉川一愣,那王爷的宝马香车已经自顾自的上了路。
“慕沉川你得记着,”男人的声音不大,慵慵懒懒的好像浸透了这冬夜的月光,“你只是本王暂置于安国侯府的女人。”
慕沉川僵硬的干笑,呵呵,是是是,她被这大爷给买了嘛,要她往东她哪敢往西,要她死绝不能活。
“可明?”那大爷还要加上一句。
慕沉川赶紧回话:“明白明白,”她清了下嗓子,“臣女就该予取予求,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