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巧论谋朝事(第1页)
“有底?”慕沉川愣了下,“他知道太后站在他那边?太后……和齐国公……”回想这几日和谢非予的对话,“五城兵马司的人似乎都很听齐国公的话。”
“你知道五城兵马司掌管什么?”祁昱修摇摇头,“他们不是真的要杀我,他们要逼的人,是九五之尊。”
“怎么会?”慕沉川有些不敢置信,“他们想要强迫陛下下什么令?可是即便这次桑苎庄没有救,他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慕沉川一直以为太后为了德妃能得到宠爱才出此下策,怎么这件事和齐国公有关系?
“齐国公和德妃有很多兄弟在朝中执掌兵权,陛下也不得不忌惮。”祁昱修没说太多,只是提点了两句,陛下刻意疏远德妃,就是为了侧边削弱这些人的势力,一方做大永远不是什么好事,比如说今天这种局面--如果谢非予没有出面,如果不是谢非予先发制人,那天在永宁宫的结局就是--桑苎庄几千人被太后和齐国公几句话就要全部掉脑袋,陛下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逼宫。”慕沉川低声,“他们有这个本事。”就好像太后和齐国公不过是拿德妃的幌子看看这九五之尊的能耐。
局面,朝廷,是否还是由他们这几个人控制得住。
“我虽然身陷大理寺,可容大人也是个明事理的官,我从几个狱卒口中也听到不少的消息,除了齐国公擅自调动了五城兵马司,他那些门生中有人还煽动了城外的小军队,那些曾经为齐国公效命的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动静,那群家伙集结起来早就驻扎在王城邬冕山外百余里地,帮齐国公联系这群人的正是他的小侄子钟文栋,”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忧心忡忡,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仿佛对这危机时刻身临其境,或许也很感慨自己一个平民老百姓怎么就掉进了这种权利的漩涡,“而谢非予在珍馐馆砍了钟文栋一条手臂。”
这件事是众所周知的,慕沉川点点头。
“谢家王爷这个人,”祁昱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着唇角不苟言笑的时候,那张从来温柔如水的脸竟有几分深沉,“着实可怕。”
这个结论慕沉川也承认,她可是看过不少那男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态度。
“他选在齐国公有所作为、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的时候反手狠狠给了那国公一刀,”祁昱修冷然笑了声,“沉川,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吗。”
无所畏惧--要在你登上顶峰正得意炫耀之际,恶狠狠带着讥诮和嘲讽将你的左膀右臂卸掉。
他恶劣,却有资本。
一步三算的事,在他手中易如反掌。
居然这其中还有那么一层关系--别说祁昱修,慕沉川光是这么一想一听都觉得这泥潭子深不可测根本没法下脚,那男人到底要做什么想什么,以她的境界恐怕还跟不上。
“这么说,贤王如今是和太后与齐国公杠上了?”慕沉川摇头。
“可不是,”祁昱修终是记得要下手夹菜,这顿饭险些都要变成朝堂论据了,“他和谁不杠着?”全朝文武就没有一个见他不心生畏惧和敬意的,“这几日怕是马不停蹄要去把城外那些驻扎的人给处理掉,齐国公这脾气得压着,生不起气起来,他救了德妃,说明谢家王爷早就打算好了一切。”祁昱修顿了顿,他看了眼慕沉川的神色又加了一句,“你不要担心。”
慕沉川抬起头来,眨眼:“我……担心什么?”嘁,那种自以为是的男人,对付几个朝廷鹰犬根本不是问题,哪里用得着她慕沉川担心的--只是--她眉眼一垂,孔雀厘,这是慕沉川一直心有芥蒂的事,谢非予是不是随身带着孔雀厘这种慢性毒物矿石,他究竟是不是……
“沉川?”祁昱修看她突然又发了呆。
慕沉川回过神来会意一笑,这才扒拉着吃了两口饭菜,竟未觉得有多可口。
“你如果要担心贤王爷就大可不必了,眼下这宫内虽说无人敢忤逆他是因为陛下对其信任非凡,但……”祁昱修还是将要说的话坦诚,可他想了想,却不再说下去。
“你想说什么?”慕沉川察觉出那欲言又止,但又觉得追问不太好,“我没有担心他。”
“好,我只是听闻最近你和谢家王爷走的很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祁昱修从来不强求也不逼迫,就好像一汪清茶,淡而宁静,你进一步,他则退一步,让你找不到任何苛责的理由。
温柔如此,也算是个本性难改。
慕沉川很明白祁昱修的意思,谢非予和她天壤之别,别人拿贤王没办法,可不代表拿慕沉川没办法。
这也是她之前一直诟病和自我嘲笑的话题。
“好了好了,今天可是给你接风洗尘的,别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你打算怎么整顿桑苎庄?”这才是慕沉川比较关心的,“喂,欠我的好茶我可没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