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换我在里头(第1页)
“王爷请上座。”赵大人抹着额头不停冒出来的汗,这牢里的慕沉川着实要把他给折腾的半死不活。
“不必了。”谢非予向来不说多余的话,他调转了方向,一看就是朝着大牢而去。
“王爷,牢房凶戾阴暗,怕冲撞了您,不如微臣遣人将慕小姐带来衙中。”这话没错,堂堂北魏贤王总是往大牢里跑实在……不是不好看,而是,他赵鄄城一颗心悬的比天高,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就是了。
王爷您别摔着,王爷您别吓着,王爷您小心哪——赵鄄城不算什么墙头草狗腿子,可是对这位贤王却真是半点冒犯都不敢,怕——怕什么?
怕这大爷哪天心生一丁点的不高兴就把他赵大人的府衙屋顶给掀了——所以,赵鄄城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谢非予不耐烦了:“多事。”他低声一喝,赵鄄城可委委屈屈的立马退开了。
这不三两步就到了慕沉川的牢门前,那小姑娘怕早就听到外头的动静,跪了一地的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想不知道都难。
她就隔着牢门牢栏端端的站着与谢非予对看了一眼,她气色好了许多,赵鄄城不敢怠慢,该治的治,该暖着的暖着,虽说是坐牢,可坐牢做的这么舒服的——还是头一回。
慕沉川有些无奈的看了看一旁搁置了三五个碳炉,这不是怕她冷,是怕她不够热吧,且不说这些,一旁的梨花桌案上水果茶点一应俱全。
她可能不是来坐牢,而是来度假的。
“臣女见过王爷。”慕沉川微微笑了下,伤口好了一半,只是伤痕还没消退。
“赵鄄城看来全心全意。”谢非予侧目。
“赵大人……”慕沉川看向赵鄄城,赵鄄城朝她连连摆手,慕沉川忍不住想笑,“赵大人无微不至,王爷今日前来是否有好消息带给臣女?”否则这大爷不会亲自跑这监牢里,除非,他又想看慕沉川的狼狈笑话了。
谢非予这回倒没跟这小东西开杠,他指了指牢门:“想出去吗?”
慕沉川老实的点点头,一旁的衙役连忙上前来把牢门打开,铁链子哗啦啦的,好像抽丝剥茧一样,将阻碍隔断。
慕沉川就这么跟着那大爷,走过一众衙役,走过赵大人面前,再走出大都府尹门,阳光像是头一回铺天盖地的洒下来——风雪过后的街道,一如既往的银装,那艳丽的红裳与背景格格不入也如此跃然入目,谢家王爷上了马车,慕沉川定定的站在马路中央,许久没有走出这大牢,还真有些突然重见天日的感觉,连打在脸上的凛凛寒风都不觉得刺骨。
“咳”,没忍着,咳嗽就扎痛了心肺。
马车的车窗帘子就掀了开来,谢非予半眯着眼睛有些不耐烦:“你想一路霜雪走回去?”
“吓?”慕沉川愣了愣,脑筋有点转不过来,蓝衫已经站在她面前坐着手势:“慕小姐,请。”
他是在说,请她慕沉川上马车?
慕沉川张了张嘴着实是有点不敢置信,从她认识谢非予以来,从未有过一次——从未——和那佛爷能够同乘一骑,那叫什么,这种殊荣怕是旁人无福消受。
现在,谢非予邀她一同回程。
慕沉川舔了舔唇角确认过蓝衫的眼神,好事不占便宜就不讲道理了对吧——慕沉川“咕噜”一下赶紧爬上马车。
谢非予正闲闲懒的倚着锦绣狐裘,白雪地里一枝独秀,明晃晃的要你挪不开眼,看到慕沉川进来他也不多言,慕沉川左看右看挑了个离谢非予远远的地方坐着,省得一不小心惹到了佛爷,这寒冬腊月天的她又得被踢出去两条腿走路。
红梅凛冽的香味似乎蔓延在马车内:“王爷,大理寺已经宣了臣女的案了?”不然这佛爷怎么能来领人。
“何须,”谢非予不以为意,他长指叩扣宽敞马车内的小茶几,指腹触了触温热的茶盏觉得温度合适,这才轻呷了一口,“容则的审理还得经陛下批准,等顾太傅复议猴年马月。”显然,谢大爷不想跟你们这些八股文臣打交道,既然容则没说话,那就当定了宣判。
慕沉川眼角一抽,这听起来名不正言不顺的,只有这位大爷敢往出整啊。
谢非予信手就从一旁随意抽了一纸墨迹丢进慕沉川怀里:“不如先看看自个儿的‘罪状’,本王瞧着,那些治国的能耐都用在了挖人心思上。”他懒得抬眼,指尖在马车小茶几的热茶盏上敲了敲。
叮。
叮。
清脆好听的紧。
慕沉川把那纸张摊开来一看,上头半边墨水沾着点点血迹,可不就是慕依琴杀她灭口那日要她招供画押的状纸么。
这不瞧不打紧,一瞧还真是“呵呵”,上头的名字她认识的不多,可也免不了要心惊肉跳一番,牵扯到的假公济私还是以公谋私,决然没少老太傅新仇旧恨的政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