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封王拜相者(第2页)
可事实呢——又究竟是否如同慕沉川一厢情愿的猜想,谁也不知道,正因为没人揣测得了那男人的想法,所以个个如履薄冰,而谢非予却作壁上观,若即若离、忽冷忽热。
这手段,高明。
祁昱修愣了一下,大概是从慕沉川的话中听到了些许的倔强死心眼,他倒也没在意,只是垂下了头想了想,才缓缓道:“因为谢家王爷,是个迷。”
“迷?”
“身份是迷,身世是迷,心思更是迷。”祁昱修不隐瞒,有些事是大家众所周知的,有些人不敢谈,有些人不能谈,有些人更是懒得谈。
“……他不是先皇的莫逆之交
吗?”说的好像谢非予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慕沉川蹙眉,“先皇难道也不了解始末?”
祁昱修摇摇头:“所有人都那么说,”说谢非予是先皇至亲至信之人,“所有人也曾反对。”反对给这样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加封王爵,大臣们忠言逆耳,一句句都在说陛下您若是放给了那个豺狼虎豹权力,将来怕是要断送我北魏大好江山。
他似在回想很久远以前的事:“你要知道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能得到九五之尊的赏识是一件多么千载难逢的事,先皇对贤王排除万难的信任超越了当朝许多的皇亲贵胄,所以……”
“所以那些人就对这个男人恨之入骨。”慕沉川接了话茬,阶级和政治斗争太好理解了。
祁昱修点头:“贤王在朝廷中的敌人从来只多不少,先皇越是信赖他,他的地位越是高,危险也越重。”
千秋功业天下权,先帝给予了谢非予太多的权力,天时地利人和,这世上所有的好都仿佛叫谢非予一人占据,没有半分瑕疵。
“这句话怕是得依着如今陛下来说,功高震主。”慕沉川通透了,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叱咤风云,那玉面罗刹真是跃马花间叫人猝不及防。
是凛冽,是绝色,是成就那风华绝代。
功高震主,也同样意味着祸起萧墙。
“你好像对他很忌惮。”慕沉川拍拍桃花树,花瓣扑朔朔的落在眼前,她想要将话题带的轻松些,一直紧绷着情绪都叫人喘不过气,她腿脚一踩就要跳下树去。
祁昱修下意识的接住了慕沉川,小姑娘落了地转了个小圈儿,裙摆上满是落花痕迹,她仰起头也看着满天繁星如灯盏,天灯映照的半天通红,自己的那一盏呢,也缓缓高升要和那些灯花融为一体。
祁昱修微微一笑不慌不忙望来:“没有人不忌惮他,我虽说不上畏惧这位贤王,却也不缺提防。”祁昱修回答的很老实,在慕沉川面前没有任何遮遮掩掩,并不因为她和贤王走的近就有所隐瞒和刻意,这也是慕沉川觉得能对祁昱修大胆敞开心扉的原因。
慕沉川叩了个响指,意思是,说的有道理,她摇头晃脑的,满天的星河都在摇曳,点点滴滴的像眨着的眼睛,叫人晕眩却不敢闭上眼睛生怕错过这满天美景:“谢家王爷确实是个喜欢作幺蛾子的家伙,”这是她与他多月相处下来的最大感触,说到这里慕沉川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笑的几分俏皮温柔,“你若是看他不顺心,他还能让你更不顺心。”所以跟谢家王爷置气是最不划算的,她哼了声却没有什么凉薄的口气。
听起来还真有些数落自家人的娇蛮。
祁昱修因着慕沉川这样的口吻愣了下,他似是察觉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情感,声音连续的顿了三顿。
慕沉川连忙清了清嗓子:“其实他也并非如旁人眼中那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慕沉川摆摆手,她只是脑中不断会回响起珍馐馆的那个晚上,“即便是那样的人,也会痛苦,也会纠葛……”他不是神,也不是圣。
天伦之乐,新旧交替之时,那个男人独自在珍馐馆千层阁中的挣扎,那些从来没有叫人窥探到的脆弱和痛楚是如何纠缠身心。
那时候是什么同样惑了慕沉川的眼和心叫她无所可想也义无反顾呢,许是迷离的眼眸、殷红的唇角都有着致命的吸引,他拭去血渍却从未让人觉出半分的屈饶,她说过,谢非予,色授魂与。
有时候慕沉川会想,如果那天她没有闯入珍馐馆,没有救下谢非予,她从无知晓他的秘密,又会如何?
谁也不会知道答案。
“怎么,谢家王爷莫非有病痛在身?”祁昱修言笑却一语中的,他的眉目弯弯,你甚至看不到他眼中是否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