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深夜有动荡(第1页)
“王爷。”
蓝衫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谢非予身后,如今的太医营帐中已无他人,蓝衫忍不住去看慕沉川,一看就别开了眼,老实说,他或许压根就想象不到那个油腔滑调的小丫头,半天之前还对着自家王爷言笑晏晏,眨着眼大言不惭的说着,您可不要忘了赌--而现在呢,半死不活的躺着,耳朵里的血丝时不时的渗透出来。
“去把易先生请来。”谢非予只是低低道了一句。
蓝衫一愣,易先生除了作为谢非予的大夫外很少出现在别人的面前,更惶谈谢非予要将这老头子请到夏月的太医营帐中,毕竟,那个老人家知道谢家王爷太多的“秘密”:“是否太过贸然?”
蓝衫也担心慕沉川,但更担心自家主子。
谢非予捻着手中那颗玉珠,看了又看,蓝衫才发现,那正是慕沉川在宫外等了一天追了半日还没脸没皮的交到谢非予手中的,百愿同心珠。
男人一把将珠子握回了掌心中:“等太医院的那群家伙,本王就该给慕沉川收尸了。”
蓝衫心惊肉跳了下,这才抱拳:“是,属下这便去。”
“还有一件事。”谢非予出声叫住了蓝衫,低头轻语三分。
蓝衫的眼神中有着不解和迷惑:“王爷您是认为……”
“不可声张。”谢非予抬手示意。
蓝衫重重点头便消失了身影。
谢非予这才回过身看着床榻上的小姑娘,嗯,脸色差的跟鬼没差别了,血丝一缕缕的渗出,他下意识伸手,指腹在她脸颊唇角拂过,抹去暗红的血渍沾染到指尖。
腥味,叫人觉得不舒服。
慕沉川的眉头动了动,谢非予的指尖微微停顿,那小丫头“呕”的一下,血腥就上涌了起来,如同太医所说,每隔两盏茶时间这么呕血下去,谁知道撑不撑得过两天。
这个晚上所有在东崖的人都坐立难安,慕沉川死也不是,活也不是,如今半死不活的危险期最是难耐。
太医的营帐灯火通明,守卫森严,鲜少有人去打扰。
深夜的夏风有些暖熏,原本吹得游人醉的柔和都带着割人生疼的凌锐,整个东崖大营嘈杂紧张,王旗猎猎作响吵的谢非予有些不耐烦。
蓝衫掀开谢家王爷的营帐进来的时候恰好瞧见自家主子执着茶盏,手中的书页翻了半卷,可人却有些愣神的看着不远处的烛火闪烁。
蓝衫轻唤了声,他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自家主子会因思虑而有所愣神的状态,今天的变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表面上再多的平静都不能不叫人深思底下的暗礁。
“太医营有什么消息?”谢非予回过神才发觉指腹上有些微烫,他泯了一口温茶,将手中的书卷翻页,声音平静的的仿佛只是漠然的信口一问。
“张太医他们还是众口一词,”蓝衫将情况汇报,如此深夜皇帝陛下和谢家王爷的营帐未曾熄灯,太医营更是水深火热,慕沉川那未曾缓解的症状叫人焦燥难安,“所有的茶水酒盏并未发现毒物,太医们正思虑着是否是慕小姐在夏月之外误食所致。”
谢非予不置可否,既不回答也不反驳,一目十行阅完了手中的书卷。
蓝衫就有些忍不住了:“王爷,您当真要将这案子交给赵大人?”
“你信不过他?”谢非予不动声色。
蓝衫摇摇头:“属下只是平心而论,”他不是信不过赵鄄城会使什么幺蛾子,而是,“赵大人独善其身,只怕不会尽心尽力。”这是个不算好听的说辞,但意思已经很明确,这件案子若是和谢非予的安危有关,唯恐查究下去牵扯出的权势地位并非一个赵鄄城能顶得住压力的。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谢非予“啪”的搁下书卷和茶盏,红衣潋滟落落站起身,“赵大人只能用来稳人心、定局面,要说雷厉风行绝不及容则。”
只有容则,才有一查到底的魄力,可是交给了容则就意味着,案子不到真相不会善罢甘休。
蓝衫愣了愣,他闭上了嘴,谢非予目光微敛,指尖轻轻的在案上叩叩叩的敲打,节奏带着两分古怪的韵律,和着那人上人泯紧的唇角。
--他便知晓,自家主子已经有了算计。
蓝衫正打算拱手退下就听到外头的脚步声突然凌乱起来,好像有不少的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急急忙忙几乎带着恐慌的味道。
“来人--张太医、张太医--”有个小奴婢在不远处尖锐的叫喊,连声音都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