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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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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你拦得住吗(第2页)

这看似反问,实则陈述。

史中叹了口气退身了下来,他当然拦不住堂堂贤王,谢非予向来不顾礼教,不管礼法,谁若是惹得他不高兴了,这个“理”字最是容不得,管你九五之尊还是天王老子,谁都拦不住这佛爷。

我行我素,嚣张跋扈,他才是那个不可一世最该死的恶魔。

史中终是颓然的坐倒在椅子里:“微臣不敢拦王爷,但王爷即便要前往柏尧城,也需要给峪迦关一些时间准备啊,除了通关的文牒整理,总该要让大将军将一切备妥啊!”老八股这句话还真是肺腑,谢非予就算当真决定要带着峪迦关的人杀去柏尧城,可也要让守将大将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无需,”谢非予想也没想,“这是本王的私事,无需牵扯峪迦关。”他说的缓慢也淡然。

这下常简比史中还坐不住了:“王爷您的意思,您莫不是要单枪匹马去赴约,这不行!”人家柏尧城里头千军万马,谢家王爷单人赴约,岂不是真的是有命去没命回,白白折损了谢非予,那常简是定然不允许的。

就连这会一直插不上话的萧延庭都暗自摇头,谢非予你就是有了通天的本事,你要怎么去救慕沉川,他甚至在这刻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帮着史中和常简劝说这一意孤行的佛爷:“王爷,您应该知晓,柏尧城与我

的关系,乌林答对我向来心有嫌隙,我说不动他放人,他既然打定了主意,凭我萧延庭无法阻止。”他实话实说。

“本王知晓,但是这个帮,只有你能帮,西夜和使。”谢非予别有深意的说了这么一句——西夜和使。

萧延庭楞了一下,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谢非予什么都能猜到,什么也都知晓,这种恐惧的透明的感觉几乎萦绕了他一整个晚上,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也许萧延庭不会选择来当这个和谈使节,不会想要经历与谢非予的言谈对峙。

萧延庭竟然笑了一下,他微微颔首致敬。

“常简,”谢非予便当他答应了,回身的声音陡然低沉,常简连忙抬头走上前来,谢非予拍了拍这年轻副将的肩膀,手下的力道无比沉重就仿佛要将千斤的大山都压在常简的肩头,“你替本王守好芈鹿行馆。”他也不多话,如同对一个人无比信任的口吻。

常简突得心里头竟然起了难以言说的敬畏之情,他深深吸了口气:“是,属下定然不负王爷所托。”

谢非予再回头去看史中的时候,那老匹夫已经站直了身子,他先是和常简对望一眼,而后朝着谢非予躬身作揖:“微臣这边书信一封将一切告知峪迦关,并且通知大将军做好一切后防准备,史中——会和常大人,保护好芈鹿,”他顿了顿,“以及峪迦关。”

守好这里的城池,守好北魏的疆域,这才是谢非予临行前最后必须交代的事。

谢非予闻言突的唇角仿佛扯开了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竟将他原本显得冷峻的脸庞微然柔和了三分:“那谢非予便多谢两位大人了。”这似乎是整个使节团来到芈鹿行馆以后,见过谢非予最为对人恭谦有礼的样子。

这让常简和史中都愣住了心神,谢非予不卑不吭真真从心底里托付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叫人不敢置信也能激得人为他可生可死吧。

公与私,情与义,所有人都说谢非予是个飞扬骄纵的男人,可是谢非予分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哪怕你恨死了他、怨死了他,也不得不钦佩他的心智、他的才情。

这是史中和常简脑中唯一出现的情绪。

谢非予对蓝衫低语了几句便朝着厅外而去,那身影被雪后出落的月光照的透亮,偶有流露出的繁星洒下灼灼夺目的反光,亦不过成为他人的陪衬。

史中看着谢非予的身影消失在庭外,他舔了舔唇角伸手扯着常简的衣袖:“常副将,你可以想得到……”他没说下去。

常简已经点了点头。

你可以想想的到,这样一个男人,当初是如何领着几千铁骑在战场的尸山骨海里爬出来的,他明明杀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还有如此多的戍边将领对他心甘情愿、心服口服,为何这样一个令满朝文武诟病的家伙,依旧能在战场上呼风唤雨——你能想象,他是如何叫人折服吗。

常简抿了唇:“谢家王爷,赐名非予,位极人臣,覆雨乾坤,非天予,非人予。”他突的念起了当初先帝赐名时的诏书,这句话,流传在皇亲贵胄间,这句话也同样会记载在北魏遑遑的历史中,无人敢忘。

仿佛天上星辰悄然露眼,下了小半夜的雪早已停止,如今不光月色点滴渗透,路旁梅花都拂了衣袖,刹时又成了马蹄下的尘泥,唯香如故。

这一行人披星戴月直闯了关门,萧延庭大约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蓝衫叫开守门之时,谢非予驭马如同飞星连矢,于月光下穿梭直越了所有的障碍,马蹄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圆弧都叫萧延庭紧跟不上。

只在那身后落下一句,谢家王爷越关出城。

越关出城。

谁人敢阻,而萧延庭回望,只看到那关口值守的兵卒全都伏地跪身,当真,无人敢言一句。

谢非予这男人,到底是睥睨北魏,横行无忌啊。

萧使勒紧了缰绳用力一夹马腹,驾声直上,一行三匹白马踏上雪地直奔柏尧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