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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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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别不知好歹(第1页)

只有这一点是慕沉川心知肚明的。

因为这世上的道理,到了谢非予的身边,就都不管用了,你只有自己去深入、去发掘,去寻找他一颦一笑之间的动人深情。

若说慕沉川对自己那番太过剖析的独白觉得不可思议,那么谢非予的表现可就太过平静与镇定,这个男人就算面对无数女人海誓山盟大约也不会觉得有半分需要惊疑的神色,可是那些言行早已悄悄透露了他的情愫和心思。

慕沉川不需要他用词汇来表达此时此刻应有的海枯石烂、此情不渝,嘴上说的东西,永远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它不一定会代表你的心,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然替他作了回答。

没有人可以质疑谢非予的天长地久。

什么是天长地久,慕沉川其实不知道,也不想去思考那么那么久远的事,她现在可以搂着谢非予,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对自己的情感流露,这大约就是慕沉川的天长地久。

慕沉川微微一笑又觉得这情绪激动之下方才没在意的疼痛更是加重了,她低低轻吟了声忍不住嗓间的咳嗽怎么也停不下来,反倒是这病态惹的谢非予的眉头动了动。

他连忙将慕沉川从自个儿身上扯下来:“刚醒来就这么作天作地的,将来还了得。”他只是嘴碎的随性一吭,倒也不是当真要怨怼她。

“臣女高兴。”慕沉川美眼盈盈盯着他不肯放开眼神,好似一眨眼,指不定这男人就不见了天边去。

谢非予张了张口,大概是想要劝慰些什么又觉得开口无用:“可要叫易先生来看看?”他见慕沉川眉宇间的细纹,还有微微发颤的肩头,心知她浑身上下都在强忍疼痛。

“别,”慕沉川出口的很快,她摇摇头,更想只与这佛爷再单独相处一会,这般一睁眼就能看到他的样子叫她心底里总然踏实许多,“也别劝我睡下,我已经睡了两天了……”这话不假,她昏迷了差不多两日,虽然醒来感觉很疲累,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困意,疼痛还如此清晰的灼在身上,令人无法安眠。

谢非予依言,他只是将慕沉川的被褥拉上来两分,时不时的回伸手到她额头探寻着体温,生怕这姑娘到了夜半又起热:“易先生说你的心口有刀伤,是怎么回事?”他像是在随口的聊说。

易晟替慕沉川检查过所有的伤口,说那刀伤是近两个月内的新伤,愈合的参差不齐,一看就是没有好好的治疗,也不知道自个儿怎么上的药,更像是急急忙忙无暇照料。

谢非予可不记得,在他离开峪迦关之前,慕沉川还受过这样的伤痛。

“祁昱修。”慕沉川迟疑了半会还是和盘托出,在谢非予的面前,任何闪闪躲躲和遮遮掩掩都免了,所以她只说了这样三个字。

谢非予大致明白了:“你知道他的身份了?”慕沉川与祁昱修之间的纠葛,谢非予不曾参与但却见证,尤其是祁昱修为慕沉川自残的那两剑,作为谢非予来说,他确实敬佩。

他不否认,祁昱修曾几何时也是愿意为了慕沉川抛开生死,抛投头颅洒热血的人,那两剑刺的毫不犹豫,却偏偏,迟到的太晚。

慕沉川点了点头:“他是凤骨,您一早就知晓了。”否则谢非予不会频频提醒自己,是自己对祁昱修总有着太多的信任和亏欠才没有留心在意。

“初时本王并不知他是凤骨,只是有些怀疑罢了,”谢非予不敢断言,但早已察觉异常,“他每年江南行为朝廷准备新年贡茶,最近两年倒是时常出走渭河地区。”渭河有着天怙城,为什么祁昱修这样的人会频繁去到渭河地区,若说经商贸易本也是合情合理。

他记得撞到了慕沉川与祁昱修放天灯的那回就问过祁昱修这个问题。

那个茶商说自己应故友之邀去往天怙城小住数日。

“我在天怙城见过他,”慕沉川倒是现在才联想起来,“他说他和天怙城每年会进行茶叶贸易,所以才出现在那。”

“此言不假,”谢非予看到床旁的烛火明灭,一支红烛似要燃到了尽头,烛蜡一滴一滴的顺着烛台流淌到花灯的底座,“北魏一直难与天怙城交好,所以陛下派遣过不少的暗卫凤骨以商贸为名入天怙城打探情况,别说北魏,就是西夜亦或周边的番邦都曾如此。”各国派遣使者不成,自然只能暗中打探天怙城的底细,大多用着经商的名义去看看天怙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祁昱修虽是凤骨却是唯一的顶着茶主之名,甚至在明面上替九五之尊做事的人。

“他的确,知晓了不少的事。”谢非予说到这里的时候唇角的弧度有些不着痕迹的冰冷,连眸色都微微暗暗淡,许是觉得自己的口吻有些失了态,他转而轻微叹了口气,“可他断不会与你刀剑相向。”这是谢非予无比肯定的,若是要祁昱修拿到杀了慕沉川,那大概比杀了他自己还要难受。

一个男人肯为你隐忍克制那么久,那么你在他的心里依然超过了生命所及。

慕沉川闭了下眼才缓缓睁开:“这一刀是我自己下的手,”她坦白,“祁昱修救了我将我困在宕禺,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做这下下策。”

谢非予顿了顿声,没开口,只是掌心落在了慕沉川的肩膀,温热的体温都能随之传导,他的力道不重,带着几分温柔的动作。

这是慕沉川做过的最为卑劣的事,因为利用的是别人的不舍和心疼,所以你肆无忌惮的挥霍,心疼吗——疼的话,就一起下地狱。

可是——慕沉川别无他法。

有些时候,你只能卑鄙,只能无耻,才能脱离困境,从头至尾,她没有觉得祁昱修的忠君愧对过慕沉川半分,就如同祁昱修所说,他有他的职责和任务,祁昱修选择当忠臣贤臣,慕沉川没有置喙过半句,可偏偏,他囚禁她欺骗她,才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祁昱修……”谢非予念叨这三个字的时候也不免要添上两分沉吟,“这个人对你,不可谓不真心。”谢非予向来实事求是,祁昱修不管内心的感情有多矛盾,亦或是为九五之尊暗中做了多少卑劣事,又或者对慕沉川的欺骗囚禁,但是若论真心——他亦无可挑剔,只是偏偏——偏偏用错了法子。

埋付了情意。

就连谢非予也要承认,慕沉川若是当初与祁昱修结成了连理,也许会减少许多的罪孽和阴谋诡计,慕沉川或许不会伤痕累累,祁昱修或许又能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

可是——当初,早已过去经年,谁也不应当回溯。

慕沉川就挪了挪臂膀安安稳稳的躺了会回去,如今心结伤痛全然解,她反而落得几率轻松:“王爷,您就当真一点儿都不吃醋?”她揶揄着。

这还真是个古怪的情绪奇怪的男人,就连慕沉川这心宽又懂谢非予性情的人都在柏尧城前没少吃樊月的醋,对,这却是有点莫名其妙——明明樊月和谢非予并没有那么亲近,可就那么一眼,慕沉川就能从心底里从生出的些许难耐和嫉妒。

真是见了鬼了自己。

可是更见鬼的还有呢。

谢非予这男人看起来可绝对不是什么豁达大度的家伙,怎么对慕沉川的交好好似从来不担忧,谢非予就好像一个永远不知道吃醋是什么感觉和情绪的家伙,就好像当初慕沉川扯着他的袖子唠叨着——喂,我吃醋了,你该怎么办?

不是他不明,而是那些古里古怪的东西就从来不曾在谢非予的脑海和字典中出现,就好像他这等身份地位,这等对感情不屑偏又能拿捏的恰到好处的男人,竟还能委下身段来低声询问慕沉川,是不是愿意接受他——要人命。

慕沉川这么想想都觉得整张脸非得再烧起来一回不可。

谢非予的长睫微微触动了下,好似这个话题是他没有浮现在脑海里过的,那按压在慕沉川肩膀上的长指就一下掐到了小姑娘的下颌,还偏偏没舍得用力气,只是口吻里带着两分轻佻的悻然:“你胆敢试试。”这可不是个问句,是谢大佛爷的自负和狂妄。

慕沉川,你倒是试一试让谢非予感受到吃醋这两个字眼的意义。

可别不知好歹了,小丫头。

扑哧,慕沉川反而是最先笑出来的那个,惹的谢非予原本还想板起的面孔怎么也都绷不住了,谁知那姑娘立马哎哟哎哟说浑身上下都疼的快死了,连笑容都僵在脸上半分不敢扯,那佛爷倒是乖乖的连忙就松开了手。

嗯,屡试不爽。

慕沉川这回就只知晓心里头偷着乐。

“您没有对九五之尊……”慕沉川好似现在才想起来,慕沁蓉的确是死了,如果九五之尊知道定然会大发雷霆,而谢非予原本就有着牢狱之灾,如今在也不选里陪了自己这么两天,到底院子外头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慕沉川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