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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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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陛下有遗诏(第1页)

“顾太傅您领军擒拿逆贼,却不经审查按理就将当事者杀人灭口,又是为何。”谢非予反口即接,老太傅可向来喜欢按章程办事,怎么今儿个如此鲁莽,连问罪的理由和人证都省了。

“区区反贼,死不足惜,老臣诛灭叛军,您还要质疑微臣忠心,难道会是我顾太傅勾结了凤骨来乱北魏江山不成?!”顾忠书堂堂两朝元老,为国为君做了多少的牺牲,一辈子呕心沥血莫不就是期盼北魏社稷永昌,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你谢非予呢,一个外姓王爷,整日里在朝中嚣张跋扈不将天子放在眼中,就算将你我二人同堂对证,谁忠谁奸,一眼即分!

你可不要信口雌黄,在这里矢口狡辩,陛下死于谁手,又有何人替你作证?

顾太傅扬手一挥信誓旦旦,他的话早已在心中酝酿多时:“陛下对你早就有所防范,压根就不信任你谢非予,你却说自己是来救驾,王爷,你心底里可清楚着自己和陛下之间有多少的嫌隙,莫以为我等老臣都是老眼昏花之辈。”

顾忠书当然是振振有词的,因为满朝文武都知道,九五之尊和谢非予是面和心不和,但凡其中任何一人要被置于死地,另一人大概都会冷眼袖手、作壁上观。

这堂内的呼吸声都微不可闻,烛火跳动将众人的身影都映照到了营帐上,拉长的好似一个个恶魔的样子。

“难道就凭此断定,王爷就是意图谋害天子的凶手吗?”一旁的陈文斌突然出声,他将脸上那些眼泪和表情都抹了去,虽然还跪在地上只是如今倒秉着一副正气凛然的姿态。

“陈大人,老臣知道你深受王爷照顾,心里对他感恩有加,可在天下大事面前、在北魏江山面前,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顾忠书带有威胁警告意味的瞥了他一眼,陈文斌,说话要小心,沾边也得注意,看看现在的形势,谁反抗谁就是大逆不道,事实都在眼前摆着,陛下就是死在了谢非予所在的大营,无论你怎么说,都抵不过事实,再想一想平日里这嚣张跋扈的家伙是如何作为的,这可是将谢家王爷拉下水的最佳机会。

你陈文斌算什么东西,也敢当顾忠书的路?

“难道仅凭陈大人三言两语就可以作证,谢家王爷是前来救驾之人不成?”顾忠书捋了捋胡子踱着步,“你们同在一个大营,谁人知道是不是互相掩盖了罪行!”

“顾太傅说的在理,”陈文斌拱手也朝着顾忠书身后的诸位将士深深一叩拜,现在就算有一百张嘴说谢非予没有杀死陛下,说陛下是自杀的,或者说陛下是被自己的暗卫杀死的,不管哪个理由放到整个天下面前也没有人会相信,陈文斌抿了抿唇,“但是微臣依旧可以自证。”

陈文斌说着他撩起了衣袍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双膝因为跪了太久而发软险些又跌倒了下来踉跄两步。

“陛下,”他深深喘了口气平复所有的心绪,“留有一封遗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可以听到整个营帐的呼吸声都停滞了,不,连烛光和营外的火堆都好像凝固了时间。

陛下,留有一封遗诏。

“你说什么?!”顾太傅一愣,“陛下……有遗诏?!”

“正是,”陈文斌沉声一喝,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卷皇册,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确是陛下平时所用阅发文书的奏折,陈大人不着急,一点点打开,他站的笔挺笔挺,就好像手中握着的,便是那全天下的至宝,“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他朗声一念。

堂内最先跪下去的,是谢非予,天子诏书如面见圣严,必须跪地听旨。

谢非予一跪,顾太傅咽了下唾液还来不及辨别那圣旨的真假也只得缓缓的跪了下去,顿时整个大营中,只有那个挺直了背脊犹如一棵苍劲松柏的陈文斌大人还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今,聿王姬旻聿,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太子,正位东宫,旁听六部,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陈文斌一介书生却声音洪亮,这诏书所述又是如此堂堂正正以奋人心——聿王姬闵聿受封为东宫太子,顾太傅虽有错愕但这个结局仿佛才是众望所归,聿王正位,一旦天子驾崩,他就是新帝,不错——这的确是顾太傅想要的。

“陛下英明!”顾太傅闻言顿时百感交集、老泪盈眶,已经磕头了下去就要谢恩。

“等一下,老太傅,诏书还没完,”陈大人话锋一转,他的手没动,眼睛还盯着黄册,他的布告天下还没出口怎么这太傅就这么心急火燎的,“另,谢家王爷,天资粹美、俯顺舆情,温文肃静,卫我家邦,特授以册宝,准临政听朝,摄政处事——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陈文斌的话拖长了音调,“啪”的一下就将黄封印册合上了。

顾太傅整个身体都震了震,他几乎忘记要磕头谢恩,也忘记从地上站起来,只有那颗眼珠子里的流光才能证明他还是有声息的——聿王虽封为东宫太子,但因为处理朝政

事宜不多还不善与众人打交道,所以,特加封谢非予为,摄政王,代理朝政。

待东宫日渐稳重,再归权上朝。

摄政王。

顾太傅的脑中满满充斥的都是这个三个字。

他咯噔就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不可能!陛下不可能封谢非予为摄政王,他是个乱臣贼子,怎么陛下还要将他视为至交好友,你——”顾忠书一双眼都通红通红,他恶狠狠的指着陈文斌的鼻子,“你——这是假的!这遗诏是假的!陈文斌,你伪造圣旨,你其罪当诛!”

陈文斌呢,看到顾太傅几乎要血气上涌入脑,他脸色惨白的快要一口气都咽不下去,陈大人却没有如同老太傅那般跳脚:“老太傅,陛下遗诏亲笔加封聿王为太子,您也同意了,刚才是谁在那急着谢主隆恩的?”怎么,现在又跳出来说陛下的遗诏是假的,是我陈文斌无凭无据捏造的,你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顺着您老的意那就是遗诏,没有顺着您的意那就是捏造——呵,这天底下可是要你顾忠书才说了算的不成,这天下到底是姬家的,还是你顾家的!

啪嗒,一子反将!

顾忠书大退三步,仿佛思绪都在听到那份遗诏的时候就已经被打乱成了一团而无法好好的思考。

“您可以不相信我陈文斌,但是不能不相信陛下!”陈大人可不会见好就收,这是一场你争我夺的战争,谁输了都是玩命的赌,他抱着折子朝着那天子已经冰冷的尸骸一躬身。

“老臣——”顾太傅这口气噎在嗓子里拼命的打颤却无法咳出来,身边的小都统连忙搀扶住了他,“老臣不信!”

陈文斌脸色一正也有了些许不耐烦的怒容:“陛下的遗诏您不信,天底下还有什么您信?陛下对王爷的忠心看在眼中,对王爷信任有加才特赐摄政,而您呢,嫉贤妒能偏要说王爷意图谋反,到底是谁在这里居心叵测!”

顾太傅口口声声说九五之尊与谢非予关系破裂争锋相对,所以谢非予杀害九五之尊是理所当然,但是现在呢,瞧瞧皇帝陛下的遗诏吧,他可不如你所说的那般厌恶谢非予,相反,那对君臣看起来似比别人都以为的还要互相信任,顾太傅,你那些危言耸听的说法才是不攻自破!

“你,你是说我顾忠书在耸人听闻吗!你跟谢非予是一丘之貉,你收了他多少的好处,你——”顾忠书一手指天,一张嘴就叫骂不停话,可话还没说完时,怀里就落下了那封折子。

“您老不相信,就自己打开看看,那是不是陛下的字迹,陛下的龙印!”陈文斌也睚眦欲裂,怎么,字迹和龙印还能作假不成?还是你顾忠书又该想出什么见鬼的理由说是谢非予和他陈文斌威胁了陛下才伪造文书——可,他谢非予要是有这能耐,何不干脆将自己尊为九龙天子,还要当什么摄政王!

顾太傅颤颤巍巍的打开了折子,熟悉的字迹就落在上头,周围几个小都统也围拢了过来窃窃私语,不错——那字迹确是皇帝陛下的,分毫不差,一点也不像是被迫威胁所写,尤其那九龙印章端端上印。

顾太傅狠狠闭了眼睛,他“啪”的合上折子,捏在掌心中的力道都恨不得撕碎了它。

“老太傅,您可是亲眼瞧过了,我陈文斌有没有作假一目了然,您老若还有疑问,大可以问问刘公公!”陈文斌一把拉起了一旁还有些呆滞的刘浩刘公公。

这可是一直随侍在九五之尊身边忠心耿耿的老太监,他对陛下的事情最是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