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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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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从何处下手(第1页)

谢非予眼角当真抽了下,慕沉川这究竟是不把你当朋友还是太把你当朋友了,对,司空见惯,佛爷也已经对她的出格言行免疫,男人只是送你一个眼神,自个儿慢慢体会。

慕沉川嬉皮笑脸的吐了吐舌头,索性言归正传:“您打算怎么安排易先生?”她突就落出了这么个问题。

谢非予转回身重新迈开了脚步,长廊下的阳光顺着藤花花叶和木梁格子的间隙一缕缕流淌,也将男人的身影划分成了好几个等分:“你倒是和那个老头子想到了一块儿。”

易老先生得知谢非予打算前往西夜后也没少跟在身边提点。

“有他在,王爷处事,事半功倍。”慕沉川不快不慢的跟在身后,话语轻缓都是来自内心和肺腑,这次前往西夜的确是秘密行事,宫中之人不便多知,蓝衫自然是贴身的护卫,而易先生想要同行无可厚非,就连慕沉川也觉得带上易晟这一路才有更多的意义,毕竟大家的目的有一半是关于碧珠蚕。

而易晟是北魏如今最了解这种小蛊的人。

谢非予沉思了片刻便没有反驳,这大约就算是默认了,慕沉川也心知他的顾虑,易晟若是同去,生怕这一路上出了差池无法照拂到,可那老头子如此赤诚忠心,又岂会是知难而退之辈,若是不带着他去,他才会气的在太医院打滚吧。

慕沉川想到那画面就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她看到男人金丝墨色的鞋履已经安然步进了厅堂,有龙涎香的气息隐约氤氲在了繁花的夏日明光,她下意识蓦然回身,便能看到这满庭芳华郁郁葱葱,好似整个夏天的生机都要在这一瞬之间怒放绽开,叫人有一种膨胀的充斥在胸臆间的恍然和安然。

花絮纷纷绵绵的落在自己浅淡的眉目上,有一些微痒,可是一点也不想动,清风拂面,带着熟悉的气息和花香,这种感触让慕沉川都不想有一分的分神,因为很快——他们都将离开这王都沉浮。

谢非予这次是当真很难得,进了贤王府就再没有出去过,连宫中事务也不理,一开始慕沉川还觉得奇怪,后来就知晓了,佛爷啊都安排好了。

为什么?

因为全王城都知晓了,谢家王爷抱恙在身、足不出户。

别说处理朝政,就连那些军政大事都无法顾及全权交给了六部,太子殿下正好正好,就在詹事府的陪同下多处理一下这家国大事,毕竟姬旻聿才是将来的执政者。

聿王倒没这么大咧咧的,他有些为难的推诿,虽然自己上朝听政有了时日可要单独处理军政这实在压力不小,聿王殿下连连摆手,要不是陈文斌把他给劝住了,大概也要躲在东宫闭门不出了。

也不知道那陈大人跟姬旻聿促膝长谈了一夜说了什么,隔了两日又见贤王府丝毫没有动静,是啊,谢家王爷这常年弹尽竭虑的这次怕是当真有了不小的疾症,聿王这才叹了口气跑去了六部找诸位大人商议国事。

至于谢非予呢,太医院的太医没少往贤王府跑,姬旻聿每每都放下了手笔说着,不管贤王需要什么药材,何其珍贵,只要王都有,不,只要天下有,都竭尽所能的寻来医治。

太医们就唠唠叨叨的说,王爷无碍、无碍,那就是多年下来积劳成疾的旧病,休养休养便好。

聿王就犯愁了,王爷要修养到何时?这满朝文武可还等着他主持大局呢。

瞧瞧这话说的,多么恭谦、多么卑微,谢家王爷主持大局,那东宫太子您做什么?

老太医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这话头不对啊,不,话里藏刀啊,老东西们纷纷跪了一地说着,谢家王爷鞠躬尽瘁多年一直重担在身,如今有缝邬冕山大变陛下驾崩,这段时日来心力交瘁才导致旧症发作,如今不宜过多操劳,家国政务一切便有请太子殿下和六部的诸位大人们操持了。

姬旻聿唉声叹气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谢非予这一病,病了整整半个月,别说王都看起来阴沉沉的,太医院更是,时不时的就收到聿王昭急的询问,更多的麻烦是那些喜欢察言观色的墙头草,今儿个来问,谢非予是不是真的病了,明儿个来问,谢非予是不是真的没救了,隔三差五总有些小偷小摸的细作往太医院凑。

连陈太医都呵呵的冷笑着对易先生说道:“咱们太医院可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嗯,指桑骂槐的冷嘲热讽,一群尖酸刻薄的小人就知道整日刺探消息。

易先生摇摇头就悄悄的噤了声,这王城里有多少的人等着看大人物们摔个满身泥水爬不起来,有多少人等着天下大乱隔山观虎斗。

那些每天揣着大小礼物世间珍品就想往贤王府跑的小仆们都被拦在了外头。

王爷需要静心休养,外客一概不见。

所有人得到的回复便只有这一个,直到半个月后,贤王府又传出了消息,谢大佛爷嫌这王城乌烟瘴气的,打算下一趟江南的行馆别院好生休养,毕竟好山好水好养人,既不用接触到朝政事务还不用见到那些眼不见心不烦的人,岂不美哉。

作幺蛾子!

这大概是那些看不惯谢非予的大人们唾骂的最

多的词,贤王府不够休养生息的现在还要去南下的行馆,对了,那座行馆别院名唤青径揽山,是先帝当初亲自花了重金命人建造也亲自取名的小院,每回下江南,先帝爷都下榻在此处。

只是后来,闲置了。

谢非予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要求入住,这本是个大逆不道的要求,可是放在这本身举止乖张横行无忌的男人身上又恰当的恨,是,谢家王爷什么都不看在眼中,只要他想要,就会有。

先帝的行馆,既然空置着,不如就让他好生休养。

朝廷里的大人们那是一半欣喜、一半唾弃,还有一些忧心忡忡。

欣喜的是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只要谢非予不在王城那么天高皇帝远谁还能碍着他们的路;唾弃的是那些自命清高的,无耻之辈竟还妄想与先帝同尊;至于忧心忡忡的,没那么两三个,其中,就有赵鄄城。

那个老大人还偷偷的溜到了贤王府门口左看右看又不好进门询问,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的,还是慕沉川瞧见了他索性叫唤住了。

“赵大人。”

“慕小姐……”赵鄄城连忙迎了上来,“本官听说王爷过两日就要动身南下了。”他没说下去,只是用眼神在询问着慕沉川,这是不是属实。

慕沉川点点头,这差不多半个月了,贤王府的门口从门可罗雀到车水马龙再到门可罗雀,不快不慢刚刚好:“您是有事想要找他吗?”

赵鄄城连连摆手口中喃喃:“不不不……本官……”他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慕沉川就眨眨眼:“难道赵大人也是那些大人们一样,想来看看王爷是不是真的抱恙在身?”小姑娘倒没什么讽刺的意味,赵鄄城这个人虽然是个墙头草,可是又很有一番血性,这个说法很古怪,那是慕沉川几次三番从他身上体会出来的矛盾。

赵鄄城脸色都变了拉住那小丫头的手臂就悄悄地:“本官可不管王爷是不是真的抱恙,”他舔舔唇角脑中还是这几天下来满朝官员的议论纷纷,“本官只是有些不明白,王爷为何选在这个时机离开王城。”他倒是直言不讳,对,即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病了,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要去江南,他的重点是——谢非予离都。

赵鄄城的心思缜密只是总被那一副狗腿子的模样给遮掩,众人只知大都府尹独善其身不爱惹麻烦,却不知他的门道都是何等心细窥探而来。

慕沉川眯了眯眼瞧着赵鄄城不言不语,她心底里很清楚,赵大人若不是将她当成了一个可相交的朋友绝不会贸然问出这样的话,因为慕沉川代表的就是谢非予,你对慕沉川所说的任何话任何质疑,都会一字不漏的在谢非予面前展示。

赵鄄城不避讳,他直视着慕沉川的眼睛:“这个时机,可不算好。”他如是说,谢非予刚稳住朝廷可还没有将所有人心收纳或者说,一旦现在他远离了王都,那么这个男人刚刚在北魏国打下的基础很可能要拱手让人,让给谁?

东宫太子。

要知道朝廷局势,风云变幻,你不抓紧一分一毫,那么意味着别人就会立马踩到了你的头上将你置于死地,更何况谢非予在这几个月来根本没有铲除异己,他甚至都没有上缴集权,这是令赵鄄城十分不理解的。

谢非予只要不离开王都,不管是不是愿意花时间来操持这个朝堂,都会慢慢的将人心腐化,这是他名正言顺或者说这是他给自己安排好后路的最好方式,而不是急流勇退,在这个关头突然的将所有权势放下,“逃离”王都。

这在赵鄄城看来,简直是在,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