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先生期盼久(第1页)
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毫无迟疑。
谢非予的指腹轻轻擦过唇畔遗留的半点水渍,这茶连中品也算不得,他轻轻哼了声算是嫌弃。
慕沉川瞠目结舌,他是在说,如果朝廷里的大人们或者聿王派人亲自动手那么绝对会选择直截了当的手段,刺杀致人死地。
东宫太子下手狠戾,而不是会选择这种拖泥带水还容易暴露的法子,用一个细作假装成店小二跟踪了谢非予再在茶水里下毒谋害他——这莫不是要笑掉了谢家王爷的大牙!
况且,谢非予才刚离开王城两个月,难道就轮得到那些躲藏在阴影里的人偷偷下手除去,然后再爆出什么谢家王爷重病不治在南下途中暴毙的荒唐说法,朝廷里的人还不至于那么傻——如今谢非予愿意离开王都,那是所有人都巴不得重新整顿东山再起的大好机会,哪里会来轻易动他。
要知道谢非予这个男人,你若想要置他死地,那就最好保证一击必杀,否则,他反手,便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的聿王和满朝文武,谁都没有这个胆子和手笔可以和他相抗衡,他们可不是傻子,选在这最不利的时机来杀害谢非予。
慕沉川好似突然明白了男人话中的意思。
谢非予这家伙有时候自信到自负,自负得又叫你忍无可忍却不知道从何苛责。
“你——你就这么自信?”慕沉川这话可就没有了半点火气,剩下的只有感慨,转而她也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谢非予都不怕,她便也无所畏惧,“可若他当真只是个普通店小二呢?”不是什么细作探子,也不是什么杀手刺客,只是个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躲在门口听了些许八卦的“小贼子”呢,佛爷您可就失算了。
男人捻了捻指尖将长袍上的褶皱顺了顺,长发从肩头滑落挂在了前襟,墨色与金丝缭绕在了一起:“店小二需要常年碗筷收拾,指腹和关节上便会起茧并且指甲带有油污油腻,但方才那个人……”谢非予顿了顿,他抓住了他的手腕时也触碰到了掌心一目了然,“他指腹的确有茧可更多的是在掌心,指甲中有些黑泥,掌心皮肤粗糙有常年使用兵器之嫌,许是刀或者剑,而右手的食指中指关节勒痕明显,说明还擅长弓箭。”
普通的店小二,可没这么多本事。
这个家伙,绝对是个乔装打扮的,又生怕自己败露了行迹所以被抓住手腕的时候还不敢用力,佯装无法挣脱之相,况且别看他瑟瑟缩缩的,可一进门那眼神已经将屋内的两人打量了个彻底。
慕沉川张了张嘴又斜眼睨他,佛爷粗粗一眼三言两语早就一切了然于心,除了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可都快把人家老底都掀了出来。
慕四小姐表示无话可说,在谢非予面前别做幺蛾子,也别多说一个字、别多看一眼,否则你在他面前那就是个赤身裸*体的透明人。
可是这一夜也没叫她睡的安稳,谢非予是那种成竹在胸便能无所畏惧的人,慕沉川却觉得心有戚戚焉,这店小二若不是王都里的人那就可能是十四州里某位大人的身边人,那意图又是什么?
早上的天光明亮,她的浅眠便醒了,洗漱完毕就听得楼下的街市有小贩吆喝,慕沉川披上了外衣,罗裙的轻晃下了去。
一大清早客栈中的客人还没有起的多,堂中三三两两的坐了几个正用早点的,谢非予可好,挑了个正正经经的中央位子,是是是,佛爷就喜欢这么招摇过市的。
慕沉川这早茶才喝了半盏,包子塞了满嘴,突地,原本充斥卖菜小贩吆喝的街市热闹了起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带着尘土飞扬,你若仔细听还会察觉里头夹杂着冰冷铁甲叩响的声音。
那是一对行令完整的兵士。
领头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虎背熊腰,年纪倒算不得很大,约莫三十出头四十未到,可是一身的煞气和右眼上那一道明显的疤痕叫他看起来显得生人勿进。
别说街市上的人不敢吱声了,那大队的人马就停驻在了客栈门前,不,算是把这小客栈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刀疤男人下了高头大马,他一身铠甲看起来很是英武,身侧的宝剑不用出鞘也能知道是何等寒光锋利,每一跨步都有着铁靴踏飞尘泥之觉。
“哎哟,令大将军!”正在柜后一脸懵的客栈掌柜可把人给认出来了,他连忙陪着笑从后头绕出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他点头哈腰的就对那不苟言笑的男人躬身。
慕沉川的筷子还夹在手里,倒也是被那个刀疤将军浑身散发出的戾气给震慑了下,客栈老板笑嘻嘻的,说不上是敬畏还是害怕,但是客栈里几个刚下楼正准备用早膳的的客人倒是吓的双腿一发软险些摔了下来。
可不是,迷迷糊糊的刚睡醒就瞧见一个满脸刀疤凶神恶煞的大将军提着刀站在你跟前,后头还有着百人的马队跟随,这是——这是来用早餐的还是来抓人的呀?!
小老百姓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吓的两股战战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