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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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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马贼惊夜动(第1页)

漠中的夜是寂静,渐渐的那些旅人商贾都陆续回了自个儿的帐篷睡下,谢非予落座在篝火边借着灼灼明光信手翻阅着掌中的书册,他聚精会神丝毫没有被周围的动静打扰,煮沸的水沏了淡茶,他的指尖揉捻着茶盏白玉一般的杯壁,眼底的微光与星辉同耀,好似天边的流星都落在了他的眼睫之畔。

慕沉川打了个哈欠:“王爷,您还不打算休憩?”荒郊野岭的佛爷“求学”的兴致好的有些过头,她看着早已熄了火光的的商旅帐篷,又指了指隐匿在黑暗中的蓝衫,您不为自己着想那好歹也要为这榆木疙瘩着想啊,您老不休息,他哪里敢闭眼。

还是易先生我行我素,这不,老早就喊着腰酸背痛腿抽筋,早早的安眠了,省得明早赶路又困乏连天。

谢非予呢没正眼瞧她更没当回事,倒是传来的些许瓜子香更诱人,他手指敲了敲跟前的小案几,慕沉川就很识相的将手里头的瓜子给倒腾在了案上,心里还嘀咕着,她可就这么点儿消遣解馋了,铜门关到句蝇,明日还得有半天的路程呢。

男人修长的指尖捻了瓜子在指尖轻轻一压“啪嗒”,清脆的瓜子壳碎裂声就氤氲在了空气中,还有些香料的气息蔓延开来,突得男人的眉眼一横,他眼角余光就骤然撇过漠后枯木树丛,你还未分辨的清就听闻“呯”的一下,那夜色朦胧的黑暗之处已有巨大的声响发出,是有人的身体重重的砸倒下来,慕沉川“喝”的倒抽口气,才发现谢非予指尖原本捻着的瓜子不见了,而对面黑暗深处一阵错杂的脚步声冲来——这是什么?

慕沉川惊的倒退了两步,她听说过这漠北的荒瘠之上时常出没,所以很多的商旅不愿意走这条捷径,虽然经过一夜就可以到达西夜的句蝇城,但这条路上却有着你九死一生也不愿见到的劫难。

黑暗中有着凌乱马蹄、有着脚步同样带着急促和慌乱,许多人叫喝的声音一下子涌了过来,旁边帐篷中的商贾旅人显然也被惊醒了,他们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甚至连脚上的鞋履都还没穿戴好,嘴里惊慌失措的大声嚷嚷——马贼!

有马贼!

有货物的护好货物,没有货物的护好女人和孩子!

所有人的脸色顿时都惊恐的半红半白,一片混乱的人群纷纷抓起了手边可以用作武器的器具高举过头顶或者反手握在胸前。

慕沉川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诧异,是的,马贼——那些善于打劫过往商旅的匪贼,秦子钧偶尔在她面前提起过,这条路上并不是安全的,许多流民也曾经是周围被劫的旅人被迫流落到各地,前几年马贼比较兴盛,动匝就是几百人的行动,大小的客旅商贾因为畏惧都鲜少选择这条小道,铜门关的令大人接到过许多的通报和请求,他也曾派遣一些小队进行围剿,但是这些马贼狡猾熟悉地形又因为这片地域临近西夜,不适合北魏派遣军队兴师动众便终究是遗落下小股势力没有清缴干净,更是因此而神出鬼没,小心隐匿自己的行迹。

如今,这莫不是叫他们给撞了个正着?!

慕沉川脑子里对于马贼的理解还停留在一些匪寇的形象上,横肉满脸举着刀枪剑戟就是杀人越货不眨眼的存在,她下意识的往后微退了一步,只感觉到背后有手掌轻轻的撑住了她的腰身,那掌心温暖有着方才刚出炉清茶一般的温度,慕沉川的心跳突然就安稳了下来,佛爷的不动声色很显然早已察觉到了那群不识相的家伙。

月色之下昏黯之中,未熄的篝火燃燃有着“噼啪噼啪”的木炭灼烧声,凌乱的马蹄带着讥诮的口哨声,大刀的反色将火光都似渲染上了刀锋,马蹄溅飞的沙尘令人忍不住要掩上口鼻眼耳,旅人商贾们大约只能看到那些高头大马踩踏着马蹄险些将篝火堆踢倒,那些座驾上的男人们面露凶光,手中刀锋的凛冽怕是当真一刀下来就见了血也不会皱眉。

他们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语言,也许是西夜话也许是周围哪个番邦城郭的语言,这些马贼蒙着面巾,看起来也是来自五湖四海鬼知道都是从什么龌龊的地方聚集到了一起,他们就像耍猴戏一样用马匹将惊慌失措的商贾们团团包围在中间,女人面如土色的抱着一两个孩童,孩子的眼睛里惊吓的都快沁出泪水了可是压抑着声音不敢吭,男人们试图挡在货物和女人的面前。

“哐当”,马鞭子扬风就抽翻了一旁卸载堆叠的货物,布匹绸缎哗啦啦的全都反倒了出来,那些马贼可看不上这种货色,拿着大刀挑挑拣拣也没发现什么金银珠宝,最后怒上心头一脚就踹翻了箱子,呆若木鸡的商贾们敢怒不敢言纷纷抱着孩子往后掩,呜呜咽咽的声音与篝火被夜风吹灼的呼哧声连成了一片,仿佛悠悠远远的哀嚎和凄鸣。

躲在一边原本醉了半晌的小贼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好似这才意识到不寻常的氛围已经笼罩在了周围,他眼睛一眯,仿佛也是发现这几十人的马贼穷凶极恶,那领头的男人目光尤其的尖,贼眉鼠眼的就看到那人群之中女人佩戴的碧玉金链,他推开那些商贾一把就拉扯住女人的臂膀从她的脖颈上狠戾一扯,美玉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女人的眼泪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淌可因为受惊过度

甚至连出手去阻拦的力气也没有。

“那是月姑母亲留下的遗物,你不能拿走!”一旁的年轻人血气方刚,一见到这匪贼头子竟如此光天化日的抢劫凌辱他人,其有此等道理,他怒喝才出,腹部就“呯”的挨了狠狠一记拳头,他几乎连声都没有吭就痛苦的一头栽倒下去颤的体如筛糠。

那个女人惊恐的大叫起来连忙要去搀扶他却被匪贼头子一把按在原地:“你着什么急,那家伙莫不是你的小情人不成,瞧瞧这张小脸也如花似玉的,既然没有钱财那就把你们这些女人带回去做压寨夫人也不错!”领头人哈哈大笑中流泻出的猥琐和荒诞叫人眼底里都起了不争的怒火。

“你们要做什么!”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们一双凹陷进去的眼睛瞪得更是大,这种无耻的行径叫人连唾骂的词汇都出口不了,他们被身强力壮的飞贼们推搡去了一边,“放手、还不放手!”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贼人们将男人和女人一个个的分了开来,顿时一片哭哭啼啼的声音就充斥在这片阴云上空,啜泣里有着畏惧的抽泣,孩子们看到那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男人嘴角还流淌下了血渍更是魂不附体,乍然哭喊声都响彻了起来。

一团乌烟瘴气。

“不许动她们!谁允许你们碰她们!”一名老者蹒跚着步伐已经冲在了最前头,正是那位将烈酒递给蓝衫的老人家,他一双眼都发了红,瘦骨嶙峋的手臂就被匪贼一把掐住了。

“臭老头,你他*娘的是没死过吧。”看看这满场子年轻力壮的男人还没出头,怎么你一只老鸟还想奉献一把不成?!“滚开!”男人将老头子硬生生的摔去了一旁,老人家腿脚不好使在地上跌了个狗啃屎却还颤巍巍的半爬起身一下子就抱住了那贼人的大腿,他没有办法阻止,他很清楚,但是他恼,他恨,他无能为力!

所以,老头子竟张开嘴一口就着那男人的大腿咬了下去,活生生血淋淋的撕咬了下去!

男人顿觉随上撕心裂肺的痛楚,他大喝一声手中的冷刀当空就要劈下来斩断这个老头子的后颈项。

“吵。”

突得,有什么低沉却又清澈如同夜泉的声音“啪嗒”落在了青岩和所有人的心底里。

吵。

有一些愠怒有一些懊恼,好似这哭天喊地的氛围惹到了某个人的不顺心,“啪嗒”,有一颗瓜子应声而碎。

“咕咚”,有人咽了下唾液,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或者说,就在那声瓜子壳碎裂的余音竟还未落下的时候,“钉”的一下,马贼手中那恰好要割断老人家颈项的大刀应声而断,是被某种坚硬淬炼的东西凝聚了内力轻击而碎,那老人家因为冲力整个人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却是毫发无伤,倒是那个匪贼,因着突如其来的力道冲击整个人支撑不住而往后摔了个四仰八叉。

每一个人都因为这突然的惊变发了怵,“啪”的一脚,已经有人狠狠的踩踏在那摔倒在地的马贼的胸膛,力道之重令他顿时口吐鲜血白沫连半个字眼都呜咽不出就似断去了声息。

“喝”,莫说在场那些没见过真刀真枪的旅人商贾了,就是那几十人的小队马贼都吓了一跳,这是从何处突然冒出来的蓝衫人,竟是一下就将他们的弟兄给踩踏在地气绝而亡!

这是个麻烦鬼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