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小公主大喜(第1页)
萧太后这个女人,说的不客气一点便是老奸巨猾,别看她好似能站在你跟前和你推心置腹,你会以为自己是她最为信赖和青睐的人,仿佛隔绝了国度和是非对错的莫逆,但你更要清楚,这女人对于暗箭伤人背后一刀这种下劣手段也是信手拈来的很,她对着你笑的时候反手便能给你一刀补死对方,所以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永远是不为过的。
萧殊羡是萧太后身边亲近之人,既然能来到铜门关很显然,那女人早就洞察了他谢非予的动向和预谋,那不如就好生的问个明白,毕竟现在他们所有人踏上的,可是西夜的王土。
萧殊羡当然听到谢非予的话了,他脸色多少有了些许的变化,后槽牙轻轻磕碰着咬了起来却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萧后命在下前来,是与王爷有个不情之请,”他顿了声却从鼻息间落出了哼笑,连脸面都侧着扭转了过去,“却不想您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萧殊羡可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这北魏的佛爷就没好气的开场数落起了萧太后,别忘了你们现在站立的国土,莫不是萧太后威名之下,就连那赫赫贤王爷要产生几分的防备和畏惧不成。
这萧家的内臣自然是对谢非予的态度极为不满意,萧太后可是堂堂正正的西夜女帝,是你北魏王爷一口一个“老女人”,一口一个“老狐狸”就能对峙的吗!
他是在讽刺这佛爷毫无礼义尊卑呢。
蓝衫更是听不得自家的主子叫人给如此顶撞,顿时手底下劲风就要横扫过去将那贼人给擒下,这衣袖却叫身边人给扯住了,他扭头一瞧不知何时慕沉川已经晃悠悠的站在了他身边,那小姑娘没有看蓝衫,一双眼反而笑眯眯的对着那萧殊羡。
“你这个人倒是奇怪的很,”她声音很清脆,话语里没什么恼意反而是多了几分看笑谈的味道,“你说你是萧太后的家臣萧太后的义子,奉了萧太后的命来有请王爷,”这姑娘的指尖就落在了谢非予的肩膀上,摩挲着捻了男人两缕发梢,爱不释手的把玩,“可是却一路从铜门关‘偷偷摸摸’的跟着我们从北魏潜行回了西夜,怎么你们萧太后的旨意是如此见不得人的。”
慕沉川歪着嘴角挑着眉,一张口就把人给堵了回去,萧太后是你的王主,王主的旨意就是让你这么个大身份的人物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这反之亦然。
慕沉川这个人一张嘴巴就和谢非予说的没两样,就该用针线缝起来,不然别想她好声好气的给你吐什么象牙出来。
一个王的旨意都叫人执行出了偷鸡摸狗的感觉,这也未免让人笑掉了大牙,慕沉川叹了口气,瞧瞧她这一波护夫还护的挺有成就感的。
萧殊羡这气往嗓子眼里一噎,眼瞳里的光彩一下子就聚焦到了谢非予身后那个小丫头身上:“你——”他气恼的很,“你休要胡言!”双颊都微微有些涨红却沉到了眼底有了两分作为杀手刺客般凌锐暗沉的触觉,“萧太后的确敬佩王爷,对王爷推心置腹的很,但是,太后信你,”萧殊羡的目光慢悠悠的流转到了谢非予身上,“在下不信。”
这句话算是十成十的大实话了。
萧太后与谢非予打交道是多年以前,谢家王爷陪同北魏先帝亲征西夜与这老狐狸算是不打不相识,虽然两个人并没有面对面的做过多少交谈但是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压根不需要只言片语,再来便是西夜柏尧城前那次相会,萧太后身为一代女帝却也有着所有人在这个年纪都有的通病,他们偶尔会感慨时光流逝故人不再,偶尔会赞叹莺飞草长青春年华,偶尔也会伤春悲秋消极怠慢——所以,让慕沉川瞧见了一个与传闻中截然不同的萧太后。
就连慕沉川都会以为萧后对谢非予的亲近带着一种别样的欣赏,她真心且诚恳,但是——萧太后有着这样的心态不代表她手底下的文臣武将也该对谢非予有着这样的心态。
就说乌林答吧,那老将军是恨死了谢非予这混账东西,恨不能亲手对他千刀万剐,想来这大概是许多西夜的老将军心头所想之事,但萧太后可不是这些斤斤计较的老家伙,她是帝王是枭雄,她有远大的谋略和眼光,更有着心头那些无人知晓的秘密。
萧殊羡虽不至于和那些老将领们同仇敌忾,可打小也没少听闻关于谢非予的传闻,不过比自己年长了那么几岁罢了,凭何如此出人头地叫众人刮目相看,不过都是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却把西夜人吓的魂飞魄散,但——若那些都不是传闻而是事实呢,那么——谢非予这样的人的确是个该早日除去的心腹大患,即便不能杀也要防备。
千万分的防备和小心。
要时刻自知,他属于何方势力与阵营,对西夜来说,谢非予就是个不应该得到萧殊羡信任的敌人,所以当他发现自家的主子太后对谢非予反而喜欢过多的青睐和亲近时,萧殊羡不敢苟同。
就如他现在所说——太后信你,在下不信。
萧殊羡压根就不觉得谢非予这男人有何可以信赖之处,他的身份在西夜简直就是个众矢之的存在。
慕沉川眼睛滴溜溜
的转了转,她“哈”的笑了起来就一下扑到了桌子上撑着脸蛋还翘着脚,嗯,看那模样就跟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似的:“所以萧太后的旨意你都当成了耳边风,非要自个儿验证一番不成。”看看这佛爷是何等的能耐何等的本事能让萧太后都将其视为异国“知己”般对待,萧殊羡的确不服也不甘心。
更是带着窥视的探究,如果叫萧殊羡察觉哪怕一丁点儿对西夜不理的居心叵测,大约他当真会带着萧太后的旨意消失。
慕沉川还觉得挺诧异的,原来待在他们身边这么几日的不起眼的小贼心底里还潜藏了如此多的心思。
萧殊羡眉头一拧,他很是不喜欢慕沉川这小丫头的出言不逊,一个姑娘家的就该学学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一个稳稳妥妥的小姐,跟在谢家王爷这般男人身边还文不成武不就的,一张嘴倒是明朝暗讽的令人剥皮抽筋——不过他没把这些话落出口,因为心底里很清楚慕沉川这姑娘会拿什么借口和人物再反将他一军,是啊,萧太后也是一介女流,如今还登堂入室的成了王主,若天底下的女人都该养在深闺人未识,那人间的万紫千红、千娇百媚岂非失了一大颜色。
萧殊羡很识相,只是拿着冷眼瞥了瞥慕四小姐。
“萧太后此番特命在下来请王爷,是因西夜将有一场盛会。”萧殊羡深深吸了口气,“太后幺女煪娥公主即有定亲喜宴,她老人家知道您会前来西夜,故,有此不情之请。”
西夜的小公主煪娥要嫁人了,这是举国欢庆的大喜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萧太后便想起了这位远道而来的故人,北魏贤王若是能一同参与这等盛事,也算是煪娥公主的荣幸。
当然,这不过是萧太后的“一厢情愿”罢了,在萧殊羡的眼中,谢非予一个外人参不参加公主的订婚仪和婚礼根本无关重要,他表现的如同一个愤世嫉俗的小年轻,一提到那小公主的时候连眼神都突然变的有些深沉和暗郁。
慕沉川偷了桌案上的小糕点丢进嘴里:“喂,萧……”她还认真的想了想这人的名字,“萧殊羡,你喜欢那个煪娥小公主不成?”她发誓她只是纯粹的所谓女人的直觉冒上了心头,小公主大婚是举国上下的盛世,无论谁提到都应该笑嘻嘻的,怎么这男人一谈论到煪娥公主的事就突然眉头深锁了起来。
有猫腻啊。
萧殊羡倒是被慕沉川这没头没尾突然转换了话头的问题给问懵了,有些微微的愠怒瞬间窜了上来可又不忍发作:“不,在下对煪娥公主并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他说的义正辞严斩钉截铁,但到了此处又不禁打住了话头,“只是那位未婚夫婿,在下不甚喜欢罢了,”他也老实坦诚,“宝禄王的义子,今年年岁不小倒是一副书生意气的不凡模样,很是得到那位王爷的赞赏,公主在王府见过两回便倾了心。”
萧殊羡这番言辞说起来就似在普普通通的倒腾大概,小公主对一个大哥哥产生了爱慕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那男人与萧太后数面之缘,谈论不上多得萧太后的喜欢可耐不住自己的小女儿爱慕的很,也罢也罢,宝禄王的义子不善武学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是公认,与小公主也算得上般配。
萧殊羡只是觉得,这般男人就是那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无用废物罢了,他不是替小公主不值,而是单纯的看不上那些扎在书堆里的凡夫俗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