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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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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 谁还有资格(第1页)

没用的老东西。

襄宁王暗自唾骂了声,索性伸手按在了忠隐王的肩头,在小王爷看来,这老头子是被谢非予吓怕了,也许当年在战场上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传言早就让忠隐王心生畏惧,如今亲眼再见到谢非予时就压根顶不了事!

不打自招这种事,忠隐王可没少做了。

小王爷在心底里唾骂着这个不成事的老头子:“北魏贤王——”襄宁王的嘴角一歪,他年轻气盛更见不得这天下都视如猛虎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这里——可是桑凉、是西夜,是他们的地盘,“萧殊羡,你如今是何等意思?”他扬手轻抬,萧殊羡你看看自己的身份,站在谢非予的身边是做着什么预谋,“西夜大乱、诸侯谋逆,你却和一个北魏人站在一起。”呵——好生的忠诚忠贞。

他将矛头顿时戳向了那个口口声声为萧太后尽忠的护卫身上,忠隐王的肩膀被这小王爷紧紧抓着,竟有了两分生疼,偏是这疼痛也叫老头子回过了神连忙附和:“不错、不错,萧殊羡你怎可带这西夜的心腹大患进入桑凉城!”

谢非予这三个字,别说放在西夜叫人如临大敌,想想当年战场上的血流成河,有多少的王公贵族视他如同宿命仇敌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就算放在北魏,那男人亲身所在的王朝,也是被皇族忌惮提防的人物——如今,在西夜风雨飘摇、砥柱坍塌的危机关头,萧殊羡却引狼入室,竟将这北魏人带进了王城。

居心叵测的人,是萧殊羡。

那年轻护卫的眼底有着微弱的明黄反色,就好像堂内的烛火映衬了两分珠光却还抵不过他眼瞳珍珠一般的色泽:“谢家王爷是友是敌用不着两位在这里揣度,在下从来都是奉了萧太后的旨意行事。”萧殊羡回得义正辞严,甚至神色里不带一分一毫的心虚和恍然。

他的所作所言都是老太后的所作所言。

忠隐王一愣,他看了看襄宁王又扭过头去看萧殊羡,突得哈哈大笑,像麻杆一般细长瘦弱的身躯里发出的尖锐笑声叫人听了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萧殊羡萧大人啊……你该不会说,这北魏的谢家王爷,这萧家的半百敌手,是萧太后的朋友,是萧太后特地请来西夜的贵客吧?!”简直荒唐、可笑,简直要笑掉了他忠隐王的大牙。

老头子嗓子里抽到了凉气和弥漫金粉,连连咳嗽着端起了茶水就咕噜咕噜往下吞咽,喉咙里还不断的发出“咯噔咯噔”的气流滚动声。

他还在笑。

襄宁王也因这老头子的岔气讪笑了起来:“就算北魏贤王受萧太后邀约前来西夜,来者便是客,如今萧太后薨逝,我西夜有着更重要的国事处理,与他北魏人何干?!”

小王爷入了凤栖梧后很是察言观色,每一句都能见缝插针又针针到骨,与先前在三王营帐中那不善言辞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他有什么资格站在我桑凉王都的土地上!”就算你贵为外国番邦的使臣,他国国主薨逝你该躬行退避,而不是大咧咧与皇亲国戚们叫板,“而你萧殊羡,不为西夜的黎明百姓着想,不为他们水深火热救难,却在这里听凭一个外人的差遣,还言辞凿凿对萧太后中心不二,在本王看来,这西夜最大的祸患莫不就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萧殊羡!”

吃里扒外萧殊羡。

襄宁王一喝之间眉宇倒竖,眼瞳中就仿佛带着怒火和愤世嫉俗的恼羞,指尖就差戳到萧殊羡的脑门上咒骂着他丧权辱国。

忠隐王尖锐刺耳的笑声缓缓的停了下来,他深深喘了一口粗气,手脚哆哆嗦嗦的终于找到了椅子:“难怪——难怪萧大人这般理直气壮、正大光明,”忠隐王当然会顺着襄宁王的梯子走,如今他们两位王爷可是在为西夜的家国政事操*劳忧心,“分明是萧太后养虎为患,萧殊羡你勾结北魏人,引狼入室、直进王都,你还有何话说!”老头子拍案叫嚣,声音在空旷的凤栖梧里竟层层叠叠的回荡了开来。

萧殊羡的脸色微微有些涨红,他的齿间“喀”一下就紧咬在了一起,眼前这两个人是如何狗咬狗的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如今倒是同仇敌忾了起来,萧太后一死,这些人就根本当她的话是屁话,自然也不会轻易听信一个萧殊羡的言语,这些侮辱讪笑的眼神言辞也如同在嘲讽着萧太后——他们压根,就没有将那老太婆放在眼底里有过一分的尊重,更甚者,恨不得等她老死一了百了,大家尽情的瓜分天下、唾弃萧后。

呵,无耻之徒罢了!

萧殊羡胸腔中顿然涌起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恼羞和愤怒,他牙尖都咬得发酸,五指“咔”的就掐成了拳头,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往前而去,突的,金丝绣羽的花色就落在了他跟前,轻而易举的挡住了这男人油然丛生无法发泄的愠意。

谢非予只是抬了抬手,显然,佛爷的脸上倒没有任何一星半点的不善,就仿佛这些讽刺的话于他来说司空见惯的很,谢非予在北魏朝堂本就是众口铄金的人物,任是什么腥风血雨的流言蜚语都不曾放在心底,男人只是歪了下头,漫不经心的就好像看着两个正在逞一时快意的顽童罢了。

“既然西夜二位王爷如此咄咄逼人,萧大人,本

王瞧着你也不需替他们隐瞒,”谢非予的指尖修长,他轻轻掸了掸自个儿的绣花,你却好似嗅到了山涧红梅凛冽而开的时节,外头涌进了一阵寒风恰似了白雪皑皑的刺骨,令在场的人背后都不免发寒,他长睫如扇更像蝶翅轻触,“济阳王是如何死在三川之中的,恐怕天下人还未可知。”

怎么死的?当然是被这两位王爷冠了理所当然的理由,谋害的。

谋害。

“你——”忠隐王的笑声戛然而止,他顿时双眼都瞪得好似铜铃一般。

“济阳王在朝中有着不少的亲信故友,他统军十余万如今也已逼近了桑凉城,”谢非予的指尖支着下颌,假装看不到忠隐王愤懑的神色,反而自言自语故作姿态,一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悻然模样,“不说在朝,就算在野,济阳王的叔伯五位手下小将军可不少,若是让他们知道济阳王爷是被襄宁王你一剑所杀,不知会作何感想。”

是啊,济阳王想要谋反必定是与他的叔伯亲信里应外合,里——自然是靠他联合其他两位王爷夺下桑凉城,谁知道,济阳王“好心”请你们二位来,结果却惨遭“居心叵测”的襄宁小王爷一剑刺杀,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济阳王的人马第一件想做的事,不是夺下桑凉,而是,杀死襄宁王替主人报仇雪恨吧。

这可太有意思了。

襄宁王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指尖捏紧了身侧的润玉都恨不得掐的四分五裂,好一个萧殊羡——分明这都是设计好的圈套,一环扣一环却逼得所有人都必须硬着头皮一步步往下走!

忠隐王眼角的余光瞧见了襄宁王爷同样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济阳王怎么死的这件事,他老头子也脱不了干系,如果当真让一些流言蜚语给传了出去,怕是还没拿下王都就要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忠隐王嘴角的肌肉松弛但是还可清晰见到抽*动了两下,他贼眉鼠眼的在所有人之间溜达来去连忙将襄宁王给拉扯了回来,老头子压低了声:“小王爷咱就别在这窝里斗了……”这老头子见风使舵的也快,只要是涉及到他的身家性命、钱财名利的,就没有不想消灾解难。

襄宁王僵硬着双腿脚步被忠隐王给拉扯了回来,老头子咧开唇角转过身:“萧殊羡,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忠于萧太后的人,可如今萧后薨逝又无立储君更无遗诏佐证,我等几位王爷可是奉了先皇帝的遗命驻守王都,按照我西夜社稷大统——既然无人能够继承大宝,那么自然能者得之,你要忠的,是那登上王座的九龙至尊。”而不是一个小老太婆,人固有一死,那金銮殿上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难道在朝的文臣武将都个个像你这么死心眼?!

谁能登上九龙御座,谁就是天下至尊,而走狗和鹰犬——只要效忠那个登上宝座的人便是了。

老头子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家用不着遮遮掩掩的,说的难听了那叫做谋反,可要是有着正大光明的理由呢?

看看现在的西夜,群龙无首,就是因为没有人有那等魄力和能耐将四分五裂归御大统,既然萧太后没有任何的遗诏,那么,谁来平定这天下,谁来平定这叛乱不都一样!

“看看那些个皇家子弟,除了当年的萧衍殿下外,萧后可还有中意的儿子,可还有中意的继承之人,没有!”忠隐王的话听起来何等振振有词、光明正大——这就是理由,这就是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