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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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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援军初赶到(第1页)

这些人不是铜门关的守备军而是另一支队伍,肉眼可见约莫在四五千人,续徐纵牧却不知道除了这两条火龙晚宴以外还有多少人埋伏在周围。

周围——是不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鸟笼,而他徐小将军却成了那个贪图冒进要被瓮中捉鳖的人。

徐纵牧的额头顿时挤压起了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回头去看自己身后的大军,那火光明灭显然也被波及,脑中的声音不断用着惊艳一遍遍回想——绝对不止四五千人!不止!

徐纵牧这恍然之间还未及回神,“噗嗤”热血已经飞溅在他的脸上,铜门关的人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了援军而突得士气大振,关门一开便是涌出了几条黑龙长驱直入,徐徐纵牧站在阵前自然会成为首要目标,他身边的小兵卒们也护着这位将领频频往后撤退,不少的阵型已被冲散,谁人的尖刀长枪砍伐到了跟前也一无所知。

“有埋伏!撤退!撤出铜门关前!”徐纵牧蓦然回身,他自然不能让自己的人冒险还在这阵中较劲,小将军将一旁的大旗一挥用力一夹马腹大喝,“众军听令,撤出铜门关!”徐纵牧不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着颤抖,那不是害怕,更是一种不敢置信的疑惑——他虽还未看清楚这支军队来自何处,但小将军必须要承认,他不想相信这十四州中竟还会有人有胆子来当这铜门关的援军,还要为了铜门关的生死而来做这破釜沉舟的较劲,现在的天下是姬闵聿的,东宫太子若是龙颜震怒,所有人都要掉脑袋,明明死一个铜门关就能挽回天下的太平,为什么这些人就永远不懂得牺牲小我换取家国大义——竟还要帮着铜门关一并造反不成?!

造反!

徐纵牧怒上心头却不得不鸣金收兵,他逆着火簇挥鞭而起甚至未再回头去看那明灭里的大旗究竟是谁家的主军,但是傅长栖却看清楚了,飘扬的旌旗上带着殷红的色泽和黯然的绣花,巨大的“封”字仿佛凭空出现在星夜里。

“封大人……是封大人的军队!”傅长栖低声一吟。

“封大人?”秦子钧当然听说过暨州节度使封固言大人,当初柏尧城的乌林答企图在芈鹿围困行馆,还是封大人派遣了千余人去支援和谈的精兵营,围剿埋伏在雪山上的柏尧城军队,这些事铜门关的人或多或少都听闻过,所以秦子钧对这位封大人一直都保有不少的好感,“是封大人来了吗?!”如今这位节度使大人竟然在十四州无人胆敢相助的时刻一意孤行的来救铜门关,秦子钧对封大人的敬佩景仰更是提升不少,他见着那些火龙冲入阵地中便是一顿砍杀,激得铜门关众人也士气大振,“冲啊,保护好傅大人退回城中,其他人跟我一起上!”他举着手中厚重的盾牌挥舞着长刀枪剑戟就随着身边那火龙的腾起化成一鼓作气。

“护好傅大人退回城中!”傅长栖的身边出现了另一道年轻的声音,那不同于秦子钧而更显得有些稚气,但那人接过了秦子钧的话已分派着身边的兵卒护着傅长栖往城门口退去,自己却已然消失在人山人海的疯烟弥漫里。

傅长栖看着那年轻将领马背上竖着的大棋,他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明了了他是谁——一定,一定是慕沉川口中那位,函厔的亭长大人,被封节度使带走提拔成为了亲兵的,小午。

少年人,要来报恩了。

哈——傅长栖不知为何心头深深震撼,热泪盈眶,他抱着云胡的尸体却站在乱军之中几近泣不成声,那些无辜、那些忠良不曾被泯灭,他们千辛万苦披星戴月的要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和事,这份心意赤诚可令天地景仰,又怎能被污名所秽!

前方混战的序幕中徐纵牧高喝之下大军整顿的极为迅速,他们有序缓缓的撤出铜门关前的焦灼状况,小将军和铜门关鸣金收兵的声音几乎在同时碰撞到了一起,徐纵牧在粪便清局势之前不能贸然进攻,而铜门关自然不能穷追不舍,他们的人马在徐纵牧的主力面前同样也会溃不成军。

双方都各执自我的保留实力和战果。

喧嚣终于渐渐的平息,所有的断壁残垣和尸山骨海都在诉说一切的惨烈,成千上百的尸首被一具具的拖走猫脏,重伤的伤员送到了后勤营中,营里早已人满为患,不少附近的百姓出让了自家的房屋作为后备的养伤营,哭喊叫嚷的疼痛让人的神志更加清醒,忍耐令人干裂的唇角都咬出了血痕,硫磺和碎石已经铺满整座城池的主干道和小巷。

慕沉川听到城外鼓噪的声音趋近平静,她听到铁骑踩踏过烟尘渐行渐远,好似徐纵牧的大军遇到了某种阻挠而不得不暂熄战鼓而撤退数里,铜门关的号角呜呜吹响洞动了九霄云层,火光骤然亮起将城楼的破败不堪都映照的通明。

是……出现了什么转机吗?

慕沉川下意识的看向城门附近,除了弥漫的硝烟和血腥气息充斥在鼻尖她看不到任何,也许这些作恶的血腥气味都是从自己的身上散发出来,谁说不是呢,这姑娘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地方。

“这是出了什么事?!”慕沉川焦灼的身手拉住一旁行色匆匆的小将士,“徐纵牧退兵了吗?”

那小将士灰头土脸的,嘴角还有着擦伤

的痕迹:“铜门关有援军了!”他低低喝道,好似一整夜神经紧绷到了这一刻才能有半分的欣慰和松懈,他朝着不慕沉川点点头就转身去帮着自己的同袍将散落在城门内外阻挡道路的碎石搬开,这里一片狼藉,四周残垣,都是战争遗留下的目之所及。

有援军?

慕沉川一愣就好似听到那些还鼓动在云层里的噪音,这个夜晚的喧嚣不会就此静止,号角、战鼓,虽然停息了却还在哎每个人的心底里无声的呐喊,远远的好似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沉川——沉川。

“沉川!”那声音听起来兴奋又年轻有力,带着剧烈急躁的喘*息,听的出来这少年也同样筋疲力尽、气喘吁吁。

慕沉川张了张口几乎在看到那烟尘中急匆匆奔赴而来的人时还有一瞬的不敢置信,她的嘴一张一合:“……小、小午……”少年人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再见到了,自从离开芈鹿,自从他跟着封大人身边一走千里,而慕沉川也离开了万里冰封回到喧嚣繁华的王都,好像经年往事又在眼前乍然浮现,直到那稚气清俊的脸庞再一次出现在跟前,“你、你怎么来了——”她蓦然回神,“是封大人吗?!你来相援铜门关了?!”

她好似听到那些振臂高呼来自不同的马队,她不知道城外发生了何等巨变和转机,但是只要能让铜门关喘*息一口气的安定都不是坏事。

“封大人不便出面又不想为难了我。”小午重重的长谈口气,是因为见到了慕沉川好生生的站在跟前时最大的安慰和安心,他想挠挠头,这是他的小毛病,可是一伸手就挠在了盔甲上,他尴尬一笑连忙摘去了脑袋上的头盔,如今的少年人虽然身形还是一如既往的单薄但一身铠甲比当初的亭长大人可英武了许多,脸庞的线条在四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坚毅无比,那令慕沉川都有片刻的失神——久别重逢的知交故友与记忆中的都好似换了一个模样,他不再畏畏缩缩,而是铁甲缠身挥刀舞枪、身先士卒,慕沉川心底里软化成了一团鼓噪的东西随着热流趟过险些就融成了眼底里夺眶而出的泪水。

“你——你别哭啊——”小午面对慕沉川时总有些少年的羞窘,眼看着慕沉川眼眶红红的好似要落下泪来,他连忙将她拉倒一旁才发现这姑娘浑身上下除了能站着,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没事人,一股子血腥冲天根本就是来自她的身上,“你怎么浑身都是血,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慕沉川捂着脸使劲摇头,也不知道是在说自个儿没哭还是在说没事,她瓮声瓮气的:“封大人是节度使,史中大人都已经被关押了起来,他怎么肯放你来?”相助铜门关兹事体大,弄不好可是要以同罪论之,史中就是最好的杀鸡儆猴,小午冲动,可封大人不会,那个老大人深思熟虑的很。

小午抿着唇,他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头盔,发出好听清脆的声音,脸上伤痕血痕都混成了一团:“现在十四州的各路节度使和州衙大人明哲保身,都不愿也不敢惹是生非。”他如是说,包括封大人,谁能将自己的全家老小一门忠烈都放到一个叛国罪名之下,以你一人的热血去换你全族十八代的荣耀,没有人能下这个决心。

十四州的人,哪一个不关注谢非予一行人的动向和动态,自然也有小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