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1页)
车子平稳地在路上行驶,穿过种满梧桐树的街道,风吹的叶子哗啦啦的响,吹动虞白的头发,随风飘扬。
江寄舟又闻到了那个花香。
虞白手忙脚乱地将头发盖住耳朵,不想让江寄舟看到助听器的存在。
好在江寄舟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并没有看到。
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梧桐叶,切割成凌乱的斑驳光影,落在江寄舟脸上,给他平添了几分温和。
察觉到虞白的视线,江寄舟睁开眼,眼皮聋拉着,兴致缺缺的样子,默了一会,他开口,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笨蛋。
虞白反击回去,你才是笨蛋呢。
嗯,这不是挺伶牙俐齿是嘛怎么刚才就是被人家围着质问的小可怜呢江寄舟也不恼,唇角勾起戏谑的笑。
虞白咬唇,头偏向另一侧,看车窗外疾驰而过的景色。
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一阵风吹过,虞白仍是呆呆的神色盯着窗外的街景,甚至忘记了耳朵上的助听器。
你的耳朵怎么了江寄舟就这样看到了虞白耳朵上千躲万藏的助听器。
闻言,虞白伸手捂住耳朵,眼里闪过慌张。
我……虞白欲言又止,下唇几乎被咬出血。
我不问了。
江寄舟忽的对她很轻很轻的笑。
虞白愣住,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几乎溺毙在江寄舟温柔得一塌糊涂的桃花眼里。
她将手放下,风吹起她乌黑的长发,助听器展露无遗,白色的助听器挂在她小巧的耳朵上,耳垂红的滴血。
江寄舟真的没有问,他移开目光,直视前面的路,轻声说:下次再被欺负,就告诉我。
虞白看向江寄舟的侧脸,硬朗锋利的线条,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时而毒舌的逗弄别人,而身体里面也有一颗怜悯的心。
嗯。
虞白的眼睛渐渐湿润,小声的回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自己的助听器,虞白觉得江寄舟自此好像变了些。
对她温柔了些,亲近了些,而刚见面时的抵触已然不复存在。
虞白心里升起一丝开心,她以为江寄舟也会像很多人一样,嫌弃她的耳朵,可没有,反而对她更加温柔。
虽然,照旧会时不时逗弄她。
当江叔问虞白和江寄舟相处的怎么样时,虞白也是竭力夸赞江寄舟,有一个原因是想缓和他们的父子关系。
自花瓶事件后,江叔一周没有回家,可能是在照顾电话那头的杨杨,偶尔会打电话问虞白的生活和学习状况,只字不提江寄舟。
现在他回家后,即使提起江寄舟也是冷言冷语,好像不是他亲生儿子一样,两人见面更是谁也不理谁。
虞白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每天看着这对父子低气压的相处,简直感觉自己身处南极。
缓和他们的关系迫在眉睫,于是在江叔问她这个问题时,她就不遗余力的夸江寄舟。
对啊,而且哥哥在学校也很受欢迎,很多女孩子喜欢他……一声嗤笑从身后传来,虞白扭头,看到江寄舟刚洗完澡出来。
他穿着浴袍,松松垮垮的站着,宽肩窄腰。
虞白脸一红。
怎么不说了虞白立刻解释,我是在夸你。
我知道。
江寄舟勾唇,认真地盯着虞白,只是想知道你喜欢哥哥吗他眼带笑意,虞白一时失了神。
直到江叔开口说话,虞白才缓过神。
她最后还是没有回答。
可入夜,躺在床上,虞白满脑子都是江寄舟的脸。
她把被子拉起,遮住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
你喜欢哥哥吗他清冽的声线,带着散漫的腔调,漫不经心的声音,在虞白耳边一遍遍的播放。
被子里氧气渐少,虞白感到憋气闷热,拉下被子,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可是脸上的红晕却是久久没有消散。
怎么可能喜欢他呢不可能的。
虞白确定了答案,安心睡觉,可翻来覆去了好久,直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着。
次日早晨,虞白睡过头了。
下楼时,江寄舟在吃早餐。
虞白慌里慌张吸洗漱完,简单吃了口东西和江寄舟一起去学校。
不吃了吗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