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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樱花?(第3页)

  崔东山蹲下身,正要以秘术将那把品秩不错的飞剑,从石柔腹部给捡取出来。

  小院外道路那边,那名元婴剑修划出一道长虹,往东华山西边逃遁远去,竟是见机不妙,确认杀掉任何一人都已成奢望,便连本命飞剑都舍得丢弃。

  崔东山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亏得茅小冬不在书院里边,不然看到了接下来的画面,他这个书院圣人得羞愧得刨地挖坑,把自个儿埋进去。

  东华山西边的书院小天地边缘地带,出现一位身高数十丈的金身神像,是一位儒家陪祀圣人法相。

  剑修吓得立即往北方飞掠而去。

  又有一位陪祀圣人的金身法相,屹立在天地间。

  大概是崔东山今天耐心不好,不愿陪着剑修玩什么猫抓耗子,在东方和南方两处,同时立起两尊神像。

  剑修一咬牙,蓦然笔直向书院小天地的天幕穹顶一冲而去。

  东华山之巅,出现最为高大的一尊神像,竟是大骊国师崔瀺的老儒形象,伸出金色大手,直接抓住那名元婴剑修,攥紧后,手心里边轰隆作响,如神人掌心有雷滚走。

  一位白衣少年站在年老绣虎法相的肩头上,丰神如玉,他揉着自己眉心那颗红痣,慢慢等待那个元婴剑修被东华山的充沛灵气一点点消磨道行。

  当然,那个老家伙愿意破釜沉舟,一举爆裂金丹和元婴,崔东山不拦着,反正折损的,也只是东华山的文运和灵气。

  只不过崔东山还是希望能够从这个元婴修士手上,挤出一点小彩头的,比如……那把暂时被隔绝在一副仙人遗蜕腹中的本命飞剑。

  崔东山转头看了眼小院那边。

  那头白鹿,的确是那个酸儒赵轼的身边灵物,只是被高人施展了秘术。

  至于被金身法相抓在手心的那个老夫子,自然不会是赵轼了。

  赵轼虽是一座世俗书院的山主,自身体魄却没有修行资质,学问又不至于达到天人感应的境界,在某天读书读至与圣人一起会心处,突然就可以自成一座小洞天,所以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成一个极其稀少的元婴剑修。在宝瓶洲,元婴剑修,屈指可数。

  这个刺杀不成的可怜地仙,崔东山就算用屁股想、用膝盖猜,都知道不会是宝瓶洲的本土修士。

  多半是那个大隋新科状元章埭身边的随从死士了。

  纵横家嫡传子弟,以各种身份秘密行走天下,身边往往有一到两位大修士担任死士。

  崔东山盘腿坐下,啧啧道:算你小子跑得快,一箭双雕,倒是好算计,大骊宋氏和大隋高氏,一起给你算计了,有我当年的风采嘛。咱们真该好好聊聊的,你想啊,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不把你神魂塞进一个娘们的皮囊中去,我不跟你姓嗯,还必须是个黄花闺女!要你晓得一个大老爷们流血不流泪,其实根本不算什么英雄好汉。

  崔东山看似在絮絮叨叨,实则一半注意力放在法相手心,另一半则在石柔腹中。

  对于这类现身的死士,根本不用什么做什么严刑拷打,身上也绝对不会携带任何泄露蛛丝马迹的物件。

  崔东山可不就得小心翼翼盯着那把离火飞剑

  他虽然法宝无数,可天底下谁还嫌弃钱多

  那剑修元婴即便没有本命飞剑可以驾驭,可仍是战力极其不俗,以阳神身外身,打碎了金身法相的拳头,再阴神出窍,三者各自挑选一个方向逃窜。

  其中受伤惨重、跑得看似最慢的真身体魄,突然一个闪电画弧,急急下坠,落在小院,对于刺杀一事,仍是不死心。

  依旧坐在那尊法相肩头的崔东山叹了口气,跟我比拼阴谋诡计,你这乖孙儿算是见着了老祖宗,得磕响头的。

  远游阴神被一位对应方向的儒家圣人法相,双手合十一拍,拍成齑粉,那些激荡流散的灵气,算是对东华山的一笔补偿。

  那具阳神身外身则被另外一尊圣人金身法相打入书院湖水中,法相一脚踩踏而下,溅起巨浪,将那身外身踩得支离破碎。

  已是魂魄不全、又无飞剑可控的那名老元婴,就要将一颗金丹炸碎,想要拉上整个院子一起陪葬。

  只是老人突然僵住。

  那把崔东山当年与人下棋赌赢来的仙人飞剑金秋,钉入老人金丹,一搅而烂。

  随后老人身上爬满了一个个黑金色泽的古怪文字,与茅小冬坐镇小天地之时,浩然正气的金字,略有不同。

  崔东山站在这个赵轼身前,在老人脸上一抹,摘下一张鲜血淋漓的墨家秘制上乘面皮,再以指尖剥离掉原本就属于老人本来面目的那层皮肉,抖了几下,抖落鲜血和碎肉屑,收入袖中,抬头看着那张可见白骨的恐怖脸庞,笑道:谢了啊,帮我小赚一笔。

  老人已经无法开口言语,不但浑身肌肤碎裂如开片紧密的瓷器,就连眼珠子都是如此布满了裂纹,破碎不堪,老人唯有神魂深处剧烈激荡,充满了仇恨和不甘。

  崔东山瞪大眼睛,向前走出一步,与那人大眼瞪小眼,干嘛,想用眼神杀死我啊来来来,给你机会!

  片刻后,崔东山在对方额头屈指一弹,其实生机已经彻底断绝的老人,倒飞出去,在空中就化作一团血雨。

  崔东山站在院中,走向正屋,期间路过倒地晕厥不起的谢谢,恼火道:没用的玩意儿。

  一脚踹得谢谢撞在墙壁上。

  于禄站在原地,有些苦笑。

  崔东山跟他擦肩而过,没好气道:我都不稀罕说你。

  临近台阶。

  崔东山一拍脑袋,想起自家先生马上就要和茅小冬一起赶来,赶紧随手一抓,将谢谢身形搁放在绿竹廊道那边,崔东山还跑过去,蹲在她身前,伸手在她脸摸来抹去。

  最后就变成了一个坐着微笑的谢谢。

  崔东山看了看,比较满意的自己的手艺,只是越看越气,一巴掌拍在谢谢脸上,将其打醒,不等谢谢迷迷糊糊说话,又一把掌将其打晕,还是刚才的笑脸顺眼一些。

  又一阵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