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1页)
装着冰块的透明玻璃杯中倒入了碳酸气十足的青柠饮料,清脆的刺啦声响过后,细密的泡泡布满了整个杯壁,咕噜咕噜的,依旧活跃。
贺今一身舒适绵软的睡衣,拿了个垫子,随意地盘腿在沙发和茶几间的过道里坐下,打开了馋了许久的雪花芝士炸鸡外卖。
炸得金黄的鸡翅上裹满了厚厚的粉末,又洒了欧芹碎加以点缀,香味弥漫四溢,让人还没入口就已经能想象出它的鲜嫩多汁。
十一点十七。
贺今瞥了眼墙上的钟表,一只手带上一次性手套,另一只手按着电视的遥控,翻来覆去地挑选下饭用的综艺。
希望今天是个平安夜,他在心里默默嘀咕祈祷着。
千挑万选半天,才刚点进一期节目,准备开动,搁在一旁的手机就响起了他给霍从舟专门设置的来电铃声。
贺今鸡翅都已经送到嘴边了,闻声手一顿,只觉眼前一黑,大事不妙。
他绝望地翻了个白眼,按捺住想尖叫八百遍下班了能不能当我死了以及你最好有事的冲动,深呼吸了一下,摘掉手套,滑下了接听键。
虽然对面的人并不能看见,但他还是换上了得体又礼貌的微笑,语调冷静谦和,出声道:霍总,有什么吩咐
电话那头有些喧闹,音乐极强的鼓点仿佛能透过听筒震穿贺今的耳朵。
霍从舟轻笑一声,将坐在自己腿上还不安分的钟许揽得更紧了些,强劲的手臂收拢,抬眸瞧他,眼神透着无声的警告。
去趟湖滨的公寓,把我那瓶椰子白兰地拿来。他对贺今说。
还有。霍从舟的手指顺着散落的衬衫下摆钻进钟许衣间,摩挲着他的腰,边欣赏他的抗拒与不得不隐忍,边恶劣地故意补充,买两盒套。
好的。贺今表情凝滞一瞬,虽是习以为常,更无权置喙,但还是露出了些不敢苟同的神色。
通话被霍从舟挂断,贺今叹了口气,站起了身。
他看了一眼还热乎着的炸鸡和晶莹剔透的汽水,满脸悲痛,去换了衣服,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生活,生活,生下来就是要狠狠干活。
好想把这些万恶的资本家太子爷通通抓去吊路灯……
贺今刚下到车库,手机银行的流水提示就弹了出来,霍从舟从私人账户像转五块一样随手给他转了五万块钱。
买套钱。
以及跑腿费。
贺今深呼吸了好几下,感觉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压下那难忍的不爽,咬牙,微笑,踩下油门。
算了,凑合过吧,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拿了霍从舟要的东西,贺今转而去了他们今夜消遣的Nix会所。
在应侍生的引导下推门进入,他一眼就锁定到了懒散地靠在沙发最中央位置的霍从舟,以及他身上领口散乱的钟许。
霍总。贺今将白兰地和纸袋搁在桌子上,低着头,恭顺地示意道。
同时,他目光快速地暗扫了一圈,包厢里坐着的大多是些非富即贵的二代,再精简一点概括就是,霍从舟的狐朋狗友。
贺今了然,敛眸,安静等待着霍从舟的指示。
霍从舟还没开口,一旁的秦途倒是轻佻地朝他吹了个口哨,调笑说:贺助,好久不见,喝一杯再走呗。
贺今顿了顿,看向霍从舟,只见他随意地瞥了下眼睛,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得,回去得找代驾了。
贺今面上波澜不惊的,接过了秦途递来的玻璃杯,笑得游刃有余又疏离客套,同他碰了碰,敬道:秦少。
哎。秦途将酒一饮而尽,盯着贺今的脸,玩世不恭地咋舌感慨,你真不考虑考虑跟我这不比伺候从舟这尊大佛轻松多了。
其他公子哥听了,也打趣着起哄。
贺今没有接话,依旧大方地笑笑,内心却忍不住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