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革职(第1页)
江云扬和楼瑶一回自己的院子,就看到红着眼眶的江瑶安,江瑶安顿时心头一紧,却还故作轻松,问:“怎么了,在家里也有人给你气受?”
江瑶安吸吸鼻子,哑着声说:“爹,你饶了叶俊修吧,姑母这些年其实挺难的
江瑶安之前经常去叶家,见识过叶老夫人指桑骂槐的功力有多强,她仗着自己年纪大,总拿孝道压着江云岚,又知道楼氏是个软柿子,只知道劝江云岚忍着让着,便日益嚣张。
江云扬和江云骓常年在外忙着,连自己的儿女都没时间管教,就更没有时间给江云岚撑腰了。江瑶安细细的说着江云岚的不容易,楼瑶心软,听着听着就红了眼眶,江云扬却不为所动,打断江瑶安问:“叶家说要休妻,你姑母是怎么说的?”
“姑母自然是不愿意啊,她只有俊修哥哥一个儿子,若是被休弃,以后岂不是就见不到俊修哥哥了?”
“见到又如何?她掏心掏肺养大的儿子,任由父亲和祖母刁难打骂,连一句维护都没有,难道还能指望这种人给她养老送终?”
江云扬冷嗤,只觉得江云岚蠢笨极了,她好歹是忠勇伯府嫡出的小姐,竟然被叶家拿捏欺辱成这样。
江瑶安瞪大眼睛,讷讷的问:“爹难道支持叶家休了姑母?女子被休弃定然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姑母如何承受得住?”
江瑶安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却也知道被休的女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江云扬舔了舔后槽牙,漫不经心的说:“叶家想休妻,总要给个说得过去的说法,我忠勇伯府又不是没人了,难道还能让他踩到脚底去?但老话也说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自己不想清楚,旁人何必为她蹚这趟浑水?”
江瑶安不太明白。
她爹这是想帮姑母还是不想帮姑母?
江云骓一回来也被叫进沁澜院。
殷氏屏退下人,开门见山的问:“这些年你一直暗中接济岚儿,今日为什么突然不肯帮修儿了?”
江云岚以前帮过花容,后来也帮江云骓打理过铺子,江云骓这些年虽然没有时间管她家里的琐事,还是会从铺子里拿些分红给她,待她终归是与旁人不同。
江云骓没有回答,反问:“她回来过了,叶家怎么说?”
“叶家说我们不认这个亲家,要休了岚儿,她和你二婶这些年都不容易,你们做兄长的就不能多为她考虑一下吗?”
殷氏很不认同江云骓和江云扬今天的做法,语气有些责备。
江云骓不以为意,淡淡的说:“叶家没有理由休妻,和离还差不多,叶家既然对她不好,早点离开也是解脱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殷氏气得拍桌,“她就只有修儿一个儿子,离了叶家,便要母子分离,你让她怎么活?其他人又会怎么看她?”
“只是和离,又不是死了儿子,有什么不能活的?”
江云骓毫不犹豫的反驳,殷氏却被刺痛,红着眼问:“阿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恨我不接受那个女人逼走了你大哥,巴不得我去死是不是?”
这件事是殷氏这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坎儿,江云飞死后,更是日日夜夜灼烧着她的心。
江云骓知道自己失言,垂眸说:“我没什么意思,你别多想,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云骓说完要走,背后却传来殷氏的声音:“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管过安安和松儿,你突然要和如雪和离,还这么针对修儿,是因为卫家那个小姑娘吧,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你就这么忘不掉她,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如雪和离,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在瀚京待不下去!”
殷氏被刺激,说出来的话也没了顾忌,充满狠绝。
“这件事和她无关,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江云骓说完,大步离开。
这场景和多年前的江云飞重叠,殷氏眼前一阵阵发黑,竟有种命运重演的感觉。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难道还要再失去一个儿子吗?
——
江云岚还是到卫家来认错了。
卫家准备为老爷子办三天流水宴,很多客人都没有走,江云岚本想借着人多,逼卫嫣原谅叶俊修,再让卫家保证找出凶手,却被两个婆子连拉带扛的带到后院客房。
没多久,阮氏出现。
“叶少夫人不是身子不爽利,不能来赴宴么,怎么这会儿又来了?”
“我儿之前不懂事,伤了卫家小姐,我特意来认错道歉,还请卫家高抬贵手,饶了我儿
江云岚说着跪下,很是爱子心切。
“叶少夫人此言是在怀疑今日令郎是被卫家人打的吗?”
“不是,”江云岚摇头,红着眼说,“我没有怀疑卫家的意思,但卫家是昭陵首富,府中奇珍异宝多不胜数,寿宴之日护卫必然比平日森严,要找闹事的人应该不难,我只是想为我儿求个公道
“叶少夫人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聪明,这个忙对卫家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叶小姐今日叫丫鬟推嫣儿下水,害嫣儿受伤,又与卫家结了新仇,这忙卫家不能帮
江云岚并没有听说这件事,神情茫然,阮氏没有时间为她解惑,幽幽道:“嫣儿虽然在夷州长大,却不是外人可以欺负的,叶少夫人若因为令郎的事要为难嫣儿,卫家也不介意花点儿手段把叶家从瀚京抹除!”
阮氏说的温和,每一个字却都带着威胁和肃杀之意。
江云岚不敢再耍小聪明,老老实实的回了叶家。
叶俊修还盼着两个舅舅能转变态度帮自己找出凶手,第二日一大早,叶谨之被革职的圣旨却送到了家里。
送走宣旨的宫人,叶老夫人才瞪着江云岚质问:“贱人,你昨天回家都说了些什么?我儿苦读那么多年才进了翰林院,你怎么能这样害他?”
叶老夫人只是嘴上说要让叶谨之休了江云岚,并没有真的这么做,江家却先夺了叶谨之的官,这未免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