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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伤疤被狠狠撕开,我怔怔地看着桌上闪动的烛光,沈风把瓷片从我手上抽走,拉着我的手,猩红的血液在我和他的指缝里缓缓地涌出来。
「小公主,」沈风摸了摸我的头发,我几乎忘了躲,「晚晚没有死,她们都没有死。她们现在过得很好。你放心,我这一辈子,只杀一个人。」
「谁?」
沈风没有回答,我却不觉得会是我。
「沈风,你爱过她们吗?」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从前只爱你,」沈风眷恋地摸了摸我的头发,「现在,我爱婉妃,皇宫里的,婉婉。
「云柔,别阻止我。」
这是我昏睡前,听到沈风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时梦时醒,昏昏沉沉地重复着日日夜夜。我模模糊糊地知道沈风仍旧在纳妾,她们来了,隔着帘子给我敬茶,又因为某些事离开,消失得无声无息,然后抬回一个空的轿子,「她们」又住过来。
婉妃成了婉贵妃,她与父皇很好。父皇再也没有召见过我,即使我再也没有走出公主府一步,好像也没有人发现。
婉贵妃开始派人杀我,我知道是她。
我日复一日意识昏沉地躺在床上,侍女喂进我口中的药无数次泛着异常的酸味,夜间床头的油灯无数次无缘无故地灭去,冰冷的箭头无数次划破窗纸刺向我的心口,有三次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看着床帘忽然腾起冲天的火光。
我的记忆极度模糊,偶尔意识清醒的夜晚,看见沈风坐在我的床头,背对着我。
「云柔,很快就结束了。」
我不知道沈风是怎么保下我的,每一次暗杀,我都活下来了。甚至在一段时间后,那些杀手,突然不再来了。
那一天,沈风给我喂了一碗散发着草香的药汁。
「睡了这么久,该醒了,」他在我耳边说,「你就要知道所有答案了。」
那天,我听到消息,驸马的第十二房妾,要入门了。
三天后,我脑子里混沌的迷雾彻底散去了。那是那个妾入门的日子,我从床上坐起来,婢女像从前一样服侍我穿上正红的长裙,为我梳头挽发,描眉点唇,就好像我从来不曾昏睡过。
「她还是叫晚晚吗?」走向妾室拜见主母的前厅时,我问服侍我的丫鬟。
「是,」她恭敬答到,「柔婉的婉。」
我脚步一顿,强压下心底的震惊:「你说什么?」
「回公主,是柔婉的婉,这是咱们府上头一个。」小丫鬟以为我吃醋,把头埋得更低了。
我没再说话。我记得,沈风确实对我说过他是爱婉贵妃的,怎么这一次,竟把婉这一字,给区区一个妾用?
我到了前厅的时候,那个穿着天青色衣裳的姑娘已经等在那里了,沈风站在她身边,眼里是宠溺的笑意。
「婉婉,去见见公主。」
「见过公主。」她仍然低着头,我只看得起她勾起的唇角。这个声音与婉贵妃很像……这一次,沈风是喜欢上了她的声音?
我点点头,让她起来。她又乖顺地行了礼,伸手去边上的小几上端茶。
「不必了,」说话的是沈风,他从她手里把茶拿下来,搁回小几上,「我以后会把婉婉抬为平妻,敬茶之礼,就免了罢。」
我倒是无所谓,左右之前我昏睡时那几个妾敬的茶,最终我也没喝到嘴里过。怪的是那个妾始终乖乖地低着头,看起来是个有礼数的。如今免敬茶这样失礼的事,她竟也顺着了?
「你叫婉婉?」我探寻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