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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森的寒风在深冬的夜里越发讥诮,今年的腊月,可真是冷啊。
大年宴,皇后亲传我入宫拜见,母亲特来我房里交代,最终点点头将姜家传世玉环系在我脖子上。
我若稍有差池,父兄便无法再护着传家宝了,姜家也便没人再接这传家宝了。
我入凤栖宫时,姜婉莹在,他也在,得脸些的妃嫔命妇,都在。
所有试探我都一一小心应对,不出半点儿差错,不露半分脸色。
「到底是本宫亲自调教出来的孩子,不娇气,去见过你姐姐、姐夫吧。」皇后娘娘揽我入怀又将我推往他们桌前。
姐夫?我从未想过会用这般称谓唤他。
「妹妹陪姐姐、姐夫坐坐吧,这果子酒不醉人,里头还添了桂花蜜,妹妹喝一点。」姜婉莹忙碌而热络,又是让人给我搬椅子,又是让人给我倒酒。
我狠狠掐着手心不说话,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他目光躲闪,始终不敢正眼瞧我,片刻后便去了皇后跟前儿侍酒。
伴君如伴虎,这是皇后娘娘教我的第一个道理,姜家侍奉皇家多年,自是不能毁于我手。
皇后娘娘很满意我的反应,赏赐了好大一堆东西,又派了宫里的马车送我回姜府。
「良谨,你瘦了。」他像从前许多次一样,藏在马车里,压着声音拍我的肩。
「小花……」我立刻伏在了他膝上,呜呜咽咽,边哭边捶打他。
「等我回来,三年后我要娶你,娶你做我的太子妃,做我的皇后。」良久之后,我不再捶打,他才紧紧抱着我,一字一顿开口。
「那……姜婉莹怎么办?」我抬头刚好撞上他阴沉的眼眸,在夜明珠的光泽里越发可怖。
「她既算计我,不管结局如何,都是她应得的。」
我紧紧攥住他的衣角,用力摇了摇。
「良谨,你记着,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爱你。小花与良谨,永远都是相爱的。」他又滴下一颗泪,眸子里的雾气挡住了阴沉。
大御有不成文的规定,历届太子,需监军三年,辅政三年,方算圆满。
他刚刚大婚,是时候去监军了,三年之数,便是他回来的日子。
他让我等他,我便等他。
因为他说,小花与良谨,永远都是相爱的。
我接着看以前我学的那些太子妃之道、皇后之道。父亲的书房里,有好几书架的权谋册论,我总是拿了那些史书权谋一一翻看。
父亲自太子去南疆监军后,便事事顺着我,只求我能喜乐顺遂,自是随我看书。同处书房,偶尔也会提起一些朝堂故事。
我与父亲这般,很像小时候的大哥与父亲。
乱翻史书,闲谈谋论,很快我便十七岁,身量变得很高,头发变得很长。
他回来了,将大哥也从南疆带了回来,他们再也不会走了。
只是,姜婉莹病了,病得很厉害,面容蜡黄,身体消瘦。
我想起小花提起她时的眼神恍惚有些心悸,不会是小花把她变成这样的吧?
「愿太子妃早日薨逝,我愿如姐姐一般,算计亲姐妹的夫君,做太子殿下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