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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又听到祈荷战死之事,心若刀绞。再也不会有人听我说话本了。也再也不会有人,与我偷听宫女闲话了。
齐军势如破竹,齐越被折磨地生不如死。皇弟终于发觉了我与齐越的纠葛。
他让我去天牢,去拿布防图。
我摸着齐越脸上密密青渣,他身姿瘦削,遮盖双眼的白布上血迹斑斑,他喘着气儿,似是察觉我落泪,却笑了笑安慰我:「阿柔,我不知道,齐王要攻魏。我这回真的…没骗你…」
想来也能知晓,若是他知道,他此刻又怎会在此受辱。
我总是看他不够,他似是知晓我在看他,又有些难过道:「阿柔,别看我,求你…别看了。」
「他一定要让你来拿布防图的对吗?」
我嗯了一声。
他又坦然笑道:「可惜,布防图不在我这里。我已是齐国的一颗弃子。弃子无用,留之可惜。」
「齐越!」
「阿柔,我中了魏皇的毒,无药可解,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求你…听我讲…」
他气若游丝地说着,每说一句,便牵动着贯穿着他肩胛骨的铁链。我侧目不忍看下去,让他别说了,他却非得要说。
「我若不说,此生再无机会了。」
「阿柔,我齐越是真的喜欢你。此番来魏国,实为想要求娶你。能得阿柔为妻,是我齐越毕生心愿。」
「只是世事如棋,局局难测,我竟如今毫无退路,平白惹你落泪。阿柔,四年前,我们一同看的烟火,你可还记得?」
我哽咽道:「记得。」
「我在大齐的家中,藏了各式竹烟管,总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放给你看,问你是否欢喜,可惜,再也不能放给你看了。阿柔,我还记得你曾经赠我的荔枝,你那时骗我说你是小宫女,这荔枝是你偷藏的,我觉十分好笑,后来每每见了荔枝,脑中全是你的音容笑貌。
这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你要信我,信我真的爱你…」
「齐越,我信你,我如何不信你…」
「阿柔,我在你的香椿居那颗桃树下的锦盒中藏了一枚丹药,此丹我求仙问道所寻,名曰断念。断念,断念,你吃罢它,将这些事儿全忘了,重头再来,寻一个如意郎君,那样,那样我在天上,瞧你也会欢喜。你既是…欢喜,我也…欢喜…」
「齐越,齐越!」
齐越的头低低地垂着,四周一片寂宁。
我还记得头一回遇见齐越时,他着深蓝鹤袍,气度非凡,我却将他认成小侍卫。
「你怎么知道我便是侍卫?」
自然是觉得他只能是侍卫。若他只是一侍卫,我只是一宫女,那样会不会更好?
可人生哪有那样的事儿?
魏国快要亡了。
国都城门被破的那一日,我站在高高的皇城墙上。
长姐唤着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