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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0章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第1页)

段伯伯听完陆知节的相关信息,悬着的心顷刻间放回到肚子里,然后不好意思道:“那小子对段艾晴有意思的话,你们能不能帮忙撮合一下?”

容宴西想拒绝,但他说不出口,段艾晴是安檀最好的朋友,段伯伯是段艾晴的父亲,四舍五入等于都是安檀的娘家人。

面对安檀的娘家人,他只希望竭尽全力的做到最好。

“好,我会试试看的。”他把这个任务接了下来。

段伯伯自然是激动不已,连连表示可以提供任何帮助。

容宴西想起安檀向他转述过的,段伯伯给段艾晴介绍相亲对象的水平和运气,笑而不语的没接茬。

安檀在电话里想起这件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表情也是一样的无奈:“段伯伯总是好心办坏事,不过他对陆知节是真满意。”

单论知根知己这一点,陆知节就已经胜过先前的妖魔鬼怪不知道多少了。

容宴西现在也是为人父的人了,对此倒是十分理解:“如果咱们的女儿以后想挑小女婿了,我只怕会比段伯伯更操心。”

一想到小容易也有长成娉婷少女,然后跟别的男孩子在一起的那天,他就如鲠在喉。

现在他总算是亲身体会到安建民的心情了,换作是他的女儿遇到安檀遭遇的事,他怕是只会表现的更激动。

只是这话会触到安檀的愁绪,在她面前没法说,他询问过她的身体,确认今天没什么不适后就挂了电话。

翌日上午,段艾晴按时抵达了容家老宅,一进门就先把宝宝抱起来转了个圈。

“小容易,想姐姐了没有?”她越看这孩子越稀罕,声音变夹了不说,转的圈也是一连好几个。

宝宝咯咯直笑,是个玩得很开心的样子,而段艾晴点了下她的鼻尖,也是心情大好,贴着她的小脸说:“你们就放心出去过二人世界,不用担心我,我肯定能照顾好宝宝的。”

安檀当然是放心她的,只是想起另外一个还在路上的人,多叮嘱了一句:“对了,我们还给你找了个帮手,他中午前就该到了。”

周末,白琴书和桂凤枝照例是跟隔壁安成江、谭琳夫妻俩一起去享受退休生活,否则安檀和容宴西也不必出个门就把段艾晴找来照顾宝宝。

段艾晴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们找来的帮手是吴妈,连问都不问就催他们快出门:“好了,你们难道还不放心我吗?除了做饭不灵光,我照顾起孩子来可是天赋异禀,宝宝就算交给我两天都没事。”

“其实……算了,就当留给你一个惊喜吧。”安檀看她和宝宝玩得这样高兴,八成是听不进去的了,只能是把陆知节的事暂时按下不表。

容宴西护着安檀出了门,两人今天都穿得很素净,是要去郊区寺庙里给那个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天,就夭折了的女儿祈福。

寺庙住持跟容宴西相熟,见他来了,还带着个怀孕的女子,立刻猜到安檀就是他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着他们往供海灯的佛堂去了。

庙宇不大,前后就几间院子,香火却颇为旺盛,佛堂里的长明灯多的能将黑夜照得宛如白昼。

安檀看着这许多盏灯,明明知道它们都长得一模一样,可下意识里还是寻到了属于她和容宴西的女儿的那一盏。

“是这盏吧。”她伸出手碰了碰放在架子第三层的那盏海灯,指尖被轻轻灼了一下后,微笑道,“她这算是在碰我的手吧。”

方才进门时,室内是平静无风的,可只有这盏海灯上的小火苗跳跃了好几下。

安檀现在对鬼神之说已经是十分笃信,若非如此,她也无法在失去安建民后靠去山村里帮助别人走出来,这时被灼了一下,非但不觉得疼,反而有几分欣喜,眼眶一酸,险些就落下泪来。

“是。”容宴西肯定了安檀的猜测,走上前去学着她的动作也碰了碰火苗,然后在微微的灼痛中跟着感到了动容。

佛堂内刮过一阵清风,空气中传来一阵焚香的气息。

容宴西话音苦涩的开口:“我独自前来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看来孩子果然还是更想念你这个妈妈。”

闻言,一旁的住持说了句:“父母子女之间也是要讲究缘分的,你们跟这孩子缘分未尽,终究还是有机会再相见的,不必太过执着于从前。”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安檀已经记不起是何时听到的这句话了,但她切切实实将其记在了心里,这时便话语飘渺道:“您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不执念于从前,这孩子就会回来了么?”

住持双手合十,笑眯眯的没说话。

容宴西见状,却是心领神会,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果这样能让安檀觉得好过些,那就让她信吧。

“你要不要……上柱香,兴许我们很快就能跟她再见面了。”他选择跟她一样。

安檀自然是愿意的,她点了点头,自行从旁边拿起三炷香,插进香炉后神情虔诚的点燃,然后认真的拜了又拜。

夭折或者流产的孩子是没有墓碑的,她想要悼念这个孩子只能是通过这样的方法。

容宴西看出安檀的心还是悬着的,为了能让她在孕期有个安稳不费心力的事情做,主动趁她虔诚祝祷之时去找住持谈了一会儿。

等他再回来,手里多了份经文和一些黄表纸,是焚烧给亡者超度用的。

住持看出他们两个有话要说,双手合十的念了声佛,然后便退出佛堂把地方留给了安檀和容宴西,今天寺里没几个香客,他们可以由着性子待。

佛堂地方清净,纸张焚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便显得尤为明显。

安檀慢慢烧着,缓声说了几句心里话。

“其实我也知道,在失去孩子这么久之后,把希望寄于虚无缥缈的事是没有意义的,但我忘不了我爸临走之前的话,如果那个小女孩能回来,说不定我们和逝去了的亲人们也终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