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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7章 给我的信?(第1页)

如果没有这封信,容易就不会在教室里愣那么久的神了,更不会因为要赶时间而跑上台阶,她想起它来就气短。

可推己及人,她还不至于为着点模模糊糊的嫉妒就要装傻去毁掉别人的心意。

顾归帆长眉一拧:“给我的信?”

他感到难以置信,仿佛是理解不了容易的话一样追问:“谁会给我写信?那个信封看起来是女孩子会用的。”

容易不知道该说他是不解风情还是做题把脑子给做傻了,她冲着天花板一翻眼睛:“你没见过情书么?”

向他示好的女孩子不是没有过,虽然都被他生生冷淡走了,她不信他真得意识不到悄悄出现在课桌上的信封到底意味着什么。

殊不知顾归帆从刚好回教室拿东西的班主任口中得知容易崴脚的消息后,便没有闲心去考虑那些了,他只扫了桌面一眼,知道那里放着一封信,至于信封的颜色和淡淡的香气一概不知。

“我真得没见过。”他一本正经地问她,“我是不是应该先回去把信收起来,免得造成更加不必要的误会,或者索性找到送信的人还给她?”

这两个提议都非常有建设性,让容易默默了片刻问:“你确定是第一次收到情书?”

顾归帆看起来特别淡定,丝毫没有同龄人遇到这种事时的紧张羞涩,他甚至压根就不在乎情书背后的意义。

容易心里的小火苗又跃跃欲试的烧起来:“你——”

她的话音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打断了。

大概是校医终于回来了。

容易感觉他这个时间卡的真不是时候,可同时又有一点庆幸,是生怕自己接下来真得问出不该问的问题了。

可出现在门外的人并不是校医,而是匆匆从公司赶来的容宴西,他刚开完会就从秘书那里得知容易的班主任打电话过来的事,当即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赶来了学校,是害怕她受委屈。

容宴西这时已经年过四十,因为保养得当,一直坚持健身的缘故,看起来非但不显老,反而多了分阅历带来的成熟气息,往医务室里一站就让人觉得是主心骨。

容易刚见到他就觉得自己一贯的坚强荡然无存,红着眼圈说:“爸,我今天摔了一跤,结果把脚给崴了,多亏校医叔叔帮我正骨,现在已经复原了,但是这两天恐怕都只能好好休息了。”

容宴西和安檀把她当成掌上明珠养大,平时她擦破点油皮,夫妻俩都要紧张上好半天,她要是不先申明已经没有大碍,爸爸肯定会立刻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离一中最近的医院就是中心医院,那里最不缺的就是他们的家的熟人。

容易每次去中心医院,都会被叔叔阿姨们笑着翻一遍小时候哭闹着不肯打针的黑历史,平心而论,他们绝对没有恶意,就只是在开熟人家的小孩子的玩笑而已。

可她今年都十六了,总被提起六岁时的事,换作是谁都会想找地缝钻进去的。

容宴西听过容易的话还是很紧张,可见她不愿去医院也不勉强,温声道:“好,那我们就回去去休息,等妈妈下课回家,让她再给你检查一下,这两天就不要担心学校里的事了。”

相比于容易的健康,学业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容易算是个好学生,但听说可以多放两天假,笑容还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她又看向顾归帆:“那我先回去了,老师下新通知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

他们是同桌,就算没有最好的朋友这层关系在中间,也一样应该是他来负责传递消息。

顾归帆非常地有眼力见,容宴西一出现,他便自觉把病床边上最靠近容易的位置让了出来,在保持礼貌的范围内称呼过一声容叔叔,更是把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容宴西刚刚满心扑在受伤的女儿身上,关心则乱地忽略了他的存在,这时才反应过来要向他道谢:“谢谢你照顾容易,不如这样,叔叔也给你请个假,接你们出去吃个晚饭,再送你回来。”

他这几年见顾归帆的次数不多不少,维持在一个让人不至于忘记他,但却也很难对他有太深刻的印象的范围内。

这跟顾归帆在顾家的存在感是一样的,圈里人都知道他的顾云霆的儿子,可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了。

明明他是顾云霆亲自带回到顾家的,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处境竟然比私生子还要尴尬。

容宴西对他早就没了有色眼镜,真心当他是女儿的好友来招待,便想着请他跟容易一起去吃顿大餐。

容易两眼冒光,对此是万分赞同。

顾归帆则是忽然间没了眼力见,诚实的让人想打他:“您客气了,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是送了个书包过来而已。”

容易差点被他气得倒仰过去,一边冲着他挤眉弄眼一边找补:“你太谦虚了,不是还陪我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么?没有你,我不知道会有多无聊。”

就差直接告诉他,别的都别管,直接应下就行了。

容宴西注意到自家女儿快要痉挛的眼睑,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

他是绝不支持容易早恋的,可这跟瞧着宝贝女儿剃头挑子一头热是两回事,心中警铃险些响得当场爆掉。

顾归帆没察觉似的补充:“送你来医务室的是常峰同学和保安大爷,我确实没帮什么忙。”

别人是婉拒,他是一个劲儿的把功劳往外推,配上这副认真无比的表情真是能把容易的鼻子给气歪。

直到多年以后,她飘洋过海去了加拿大留学,偶然在语言学校里看到了一篇文章,这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他身上的别扭劲儿并非与生俱来的性格问题,而是不配得感。

他们都没错,只是有些根植于童年时代的记忆将他们分隔成了两个世界的人,就像鱼和菖蒲,看似是生活在一个地方,但菖蒲离了水也照样能成长,可鱼却是一定会死。

曾经相伴过的时光说明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