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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也难逃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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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红薯(第1页)

苏语推着行李箱从车站南边的出口走了出来,他望着车站外的路口人海如织,许多司机四处拉扯着刚刚从车站出来的乘客,尖锐的车笛声混着商贩的吆喝,耳边纷乱嘈杂一片,他拎着所有的行李,身形看起来臃肿笨重。

他站在原地,像是一颗坚固的钉子钉死在了在人群中央,觉着有些茫然无措,门口的人太多了,他们一前一后出来,可走在前面的女孩却不见了,

“这边!”

苏语忽的看向了呼唤的方向,看见女孩站在人群里向着他招手,那一身樱粉色的外套格外的显眼,但他总觉着即使没有这样显然的标志,他也能一眼看见人群中的女孩,沉重的石头平稳落地,他无声地笑笑,紧了紧背在肩头的登山包,拖着行李箱挤了过去,步子有些急切。

……

“应该饿了吧,我刚刚在路边买的,还是热乎的。”

他们车站广场找了个能落脚的位置,夏千歌端着烤红薯,小心翼翼地撕开裹着红薯的包装,红薯独有的香醇甜腻顿时溢散出来,她稍稍拍了拍上面的泥土,撕开了软塌塌的皮,露出里面里面橙黄透红的肉,混着泥土的清新,车站附近的烤红薯总是有种别样的情怀和味道。

“不好意思啊,让你拎了这么多东西,分明是我的行李。”夏千歌低垂着眼尾,情绪有些低落,她咬着薄细的唇,语气里满是歉意,“本来想请你吃好吃的,可是车站附近的东西都太贵了,你先吃吧…烤红薯,我以前兼职到晚上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就会买一个烤红薯,很甜的,还能暖手。”

夏千歌比苏语要矮一些,她举着剥开了皮后露出的橙红色的肉靠近苏语的嘴边,她盯着苏语,眼底的难过还未退去,却又闪过些许期待,她像是那只把自己仅剩的一颗松果分享给了朋友的松鼠,黑白分明的眸子明亮干净,泛着让人觉得犯规的柔软。

苏语被升腾起的热气迷湿了眼睛,他低了低头,咬了一口,整整一大口,红薯软糯的口感仿佛要在口腔里划开,热气裹着甜腻的味道冲击着味蕾,是让人很难以拒绝的味道。

“是不是很久没吃过好吃吗?”

他咽下最后一抹甜腻,看着女孩欣喜期待的神情,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很甜。”

“是吧?”夏千歌低垂的眼眉霎时仰起,似乎这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烤红薯是谁都熟知的味道,只是那份想和对方分享的欲望大抵是不变的,女孩有时候傻的天真,昂扬着雪白的脖颈盯着他看,干净的眸子柔软水润,犹如化在他味蕾上还未散去的甜,腻着到了心尖。

“我掰开好了,一人一半。”

“不用了…你不是说怕晕车没吃早饭么,你吃吧,我回去了,还有邻居可以蹭饭呢。”

“那…好吧。”

夏千歌没说什么,她的确有些饿了,撅着粉嫩的唇,低头吹了吹热气,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你…”

“怎么了?”夏千歌伸着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角的残留,歪着脑袋看他,眸子仿佛浸在了水里,湿漉漉的,透着天真无辜的色彩。

“没…没什么。”

苏语把视线从红薯的缺口上挪开,那是他刚刚咬过的地方,女孩毫无顾忌地咬了上去,像是一口咬在了他的心口,又酥又痒,天真的眼神仿佛要让他无处遁形,他假借脖颈有些痒意,伸手抓了抓,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片淡粉。

“哦,等我吃完,我们就走吧。”

夏千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觉,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红薯,她吃的很慢很慢,纷乱的车站广场人来人往,他们在角落里像是与世隔绝,沙砾停滞在半空中,时间仿佛失去了该有的意义。

她想让这份惬意无休止地延长,用以填充她残破不堪的生命的后半段,将她从腐败的泥潭中拉起,残缺的肉体生长出新的血肉,根治她早已深入骨髓的病。

她昂起光洁的额头,咽下从心头荡漾而起的幸福,她似乎是被这里烤红薯的味道惊艳,语气欣喜。

“真甜啊,比我以前吃得都要甜。”

……

剩下的路两个人都很熟悉,车身上还贴着几年前旧广告的老式公交车行驶在迫近年关而格外冷清的街道上,他们摆脱了青川冬日里贯有的阴郁,家里的天空阳光明媚,老旧的电线架上架着错乱复杂的线路延伸向前,在干枯树杈落下的阳光下投下晃动的阴影。

他们路过了阳明高中,高中还没有放假,下午的校园恬静惬意,借着教学楼错落的间隙,甚至还能依稀望见操场上奔跑嬉笑的身影。

耳边机械的女声播报着站台的名字,苏语替夏千歌拎着行李箱下了车。

“要不要我…送你到家。”

“不用了,已经很麻烦你了。”

夏千歌摇了摇头,接过了苏语手里的行李箱,她弯着眼尾,笑着说,“谢谢你啊,那就这里吧,嗯…再见,有时间一起回学校看看也好。”

“好啊,到时候一起,再见。”

“嗯嗯,再见。”

苏语站在车站等待着下一班车,女孩纤弱的背影在视野里慢慢缩小,在枯黄灰败的晚冬里,淡粉色的身影成了仅有的亮色,在视线里挣扎了一会儿,消失不见了。

……

苏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灿金迷离的霞光如水一般透过了老旧小楼里水泥砌成的窗格,在狭窄的走道里投下方方正正的光影,这是他第二次重温这里,一切都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

他从口袋里掏出微微泛着锈迹的钥匙,锁孔,手指用力,门锁扭动的声响在安静的楼道里清晰可闻,可他只是刚刚用劲,门忽的从里面被推开了。

他心头猛地跳动,抬起头,借着灿金泛红的霞光看向屋内替他开门的人,他一时间记不起…他们的再见隔了有多久,大概很久很久,久到钟表的指针逆转一周,他们才能见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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