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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和太后乃一母同胞所出,关系甚好。
外祖父在世时妾室不多,和外祖母感情甚好,父亲也耳融目染,除了先皇赐给父亲的几个妾室,便再无旁的了,父亲一心只有母亲。
我想,这也是太后为何如此厌恶出身卑贱的原因吧,家中妾室所生的子嗣,地位甚低,外祖父的子嗣里发妻所生的,便只有母亲和太后,所以风家关系最好的,便是母亲和太后。
旁的妾室子嗣,都已和风家分家,甚少来往。
父亲更是如此,家中虽有妾室,却甚少踏足,妾室所生的只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哥哥和姐姐。
太后看不上妾室所生的姐姐,从不亲近,直到母亲生下了我,一眼便瞧中了我,让母亲好生培养。
「这里没有外人,也没有太后,我们便像一家人一般。」太后摆摆手,屏退众人,「我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回家,风家老宅可还像从前一般?」
母亲点点头,「还保持着从前的样子,院子里的老槐树,已经长出了院子许多。」
说完,母亲从怀里拿出了个香包,递给太后,「我特意带了院子里的槐花给姐姐。」
见着香包,太后眼中滴下一滴泪,我走上前,替太后擦拭,又坐回到母亲身侧,紧紧拉着母亲的手。
心里有些感慨,此时,太后应当也很是后悔进宫的吧,明知宫门似海,却为何又要让我走进这朱门。
一入朱门,便是半生的孤寂。
母亲和太后叙了好一会子话,又在宫里用了午膳,太后午睡歇下,我才拉着母亲回荣恩殿小叙。
一路上,我都同母亲问着父亲和几个哥哥的近况,皇上还未提及让父亲上战场将功折罪的事情,想来是皇上还有些顾虑。
「还有一件事,母亲要同你说。」母亲拉着我的手,眼里都是慈爱,「家里的元氏有喜了,大夫把了脉说是女儿,你父亲很是高兴,家里也很久没有再添子嗣。」
母亲特地同我说起此事,想来是有深意,这位元氏,我进宫前并未进府,我大邸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母亲,府中兄弟姊妹众多,父亲也已是儿女成群,既是个女儿,母亲若是不喜,不必手下留情。」我淡淡说道,替母亲拿主意。
母亲的神色颇有些犹豫,「我虽不喜元氏狐媚,可毕竟她腹中的是你父亲的亲骨肉,况且你父亲若是知晓了,岂不是离间了我们多年的夫妻情意。」
「府中多年未添丁,到现在,已有十余年了吧?忽而添丁,这其中难道没有可疑之处吗?」我暗示着母亲,见母亲神色微动,便知道她已知晓该如何做了。
父亲从前从不贪恋美色,更没有主动纳过妾,如此这般,想来也是因着这段时日心情苦闷,无处排遣,这才会如此颓废。
正说着话,母亲脸上忽然有些痛苦之色,胸膛不停的起伏,咳嗽了几声,咳出一口黑血,昏厥在床榻上。
我吓了一跳,慌忙上前,大声唤了几声,母亲都毫无反应。
「快,秋杉,叫太医,快去!」我着急的朝屋外大喊。
秋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着我这般着急的语气,一路小跑出了荣恩殿。
我整个人都慌了神,扶着母亲在床上躺下,母亲一动不动的闭着眼,我打湿帕子,擦掉母亲嘴边的污血,母亲的嘴唇微微发紫。
这是中毒的迹象,我的眼神落在桌子上的合和羹上。
中午的午膳是我们一道用的,我同太后都无事,问题自然不会出在午膳上。
从太后宫中回到荣恩殿,我吩咐了秋杉将先前备好的桂花羹和合和羹端上来,想着边同母亲说话,边吃些吃食,只是中午我的吃的甚饱,没有动那合和羹和桂花糕。
母亲见合和羹香气宜人,便尝了一些,没多久,母亲就这样了,这碗合和羹一定有问题。
我到梳妆台上翻出一支银簪子,放进合和羹里,等了一会,拿出来时,放进合和羹里的一截已是黑漆漆。
我心跳的很快,将簪子的另一端插进桂花糕里,簪子也不出意料的变黑。
咣当。
簪子从我手中掉落,我扶着桌子,神色有些慌张。
不知道下毒的人是冲着我,还是冲着母亲,又或者是冲着我们一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