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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苏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咬着嘴唇,好半响才开口,「臣妾的伤是苏才人咬的,苏才人自是难逃其咎,汐婕妤如今暂代凤印,执掌六宫,那汐婕妤做事也要秉公处理才好,可不能偏袒了伤人的人。」
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白苏苏的伤也不打紧,她这般说,便是在为难与我。
「罚自然是要罚的,只是柔长使的伤并无伤及性命,也无大碍,后宫姐妹众多,偶尔有时有些不满,起些争执也是有的,就罚苏才人佛堂洒扫十日,小惩大诫,这往后,二位可不能再如此闹了,闹到皇上跟前,二位面上可都不好看。」
我看向白苏苏的眼神里略带着警告的意味,她不挑事,这后宫不知道要平静多少。
白苏苏本还有些不满,看到我眼神里的不悦和警告之后,闭上了嘴。
即便她伶牙俐齿,一屋子三张嘴,总还是她吃亏的多一些。
我摆摆手,让苏才人先行离开,将白苏苏又留了会才让她离开,免得她们前后脚出门,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此事,你要不要同皇上说?毕竟事关汝安侯之女,可不能马虎了。」
等人走远,钰嫔才开口说话,瞧她刚刚就按捺不住,想要出言堵一堵白苏苏的嘴了。
我端起桌上的茶盏,吹了吹,小小的抿了一口,叹了口气,「左右也没有罚的太狠,便不说了罢,省的皇上烦心。」
实则我是不想这般的麻烦,同皇上提起,免不了又要听皇上埋怨几句,抱怨白苏苏的话,我都听倦了,可皇上的心呀,还是忍不住分出一些给她。
这便是又爱又恨吧,不是一味的宠溺和疼爱,带着些不满,怎么都纠缠不清。
白苏苏,真是让人羡慕的女子。
「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何时做过粗鄙之事,这还罚的不狠,苏才人要是听见你的话,定是要记恨你一番。」钰嫔无奈的摇摇头,数落了我几句。
这一番折腾下来,天色也不早了,我瞧钰嫔接连打了几个哈欠,便没有再多叨扰。
走出钰嫔寝宫不久,一道人影从我面前匆匆经过,我撇了一眼,没有放在心上。
身后,我听到几声低笑,转过头,瞧见秋杉捂着嘴,忍不住的偷笑。
「何事笑的这般开心。」我奇怪的问道。
秋杉放下手,满脸的孩子气,「奴婢进宫这么久,还没有见过主子咬人的,这苏才人,莫不是属狗的。」
说完,秋杉又笑了几声,我听着她的话,也忍不住低笑出声。
「好了好了,主子的事,不要妄自议论,被旁人听了去,小心挨板子。」我假意训斥了几句,迈进荣恩殿的门槛。
一阵春风吹过,带着些许暖意,甚是舒服,午后的太阳打在身上,我不由得也有些犯困。
打了个哈欠,我快步回到房中,缩进被子里躺下,倦意阵阵袭来,我闭上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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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已近黄昏,屋子里的光线有些黯淡,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撑起身子,一瞧,有个人影坐在外屋,若隐若现的身影,我看不真切。
这会怎么有人来了,秋杉也不叫醒我,我忙唤了声秋杉,
进来的人是涟芝,她快步走到我的床前,小声的唤了一声,「主子,秋杉去内务司领月例银子去了,奴婢伺候您起身。」
穿上衣裳,我看清了坐在那儿的人影,是苏子颜。
「怎么来了人也不叫醒本宫,旁人不知还以为本宫的人这般不知礼数。」我假意责怪涟芝,她微微低下头,
「汐婕妤不要怪她们了,是臣妾见婕妤睡着,不想吵醒婕妤,正好无事,便坐在这里看看书。」苏子颜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书籍。
整理好衣衫,我走到外屋,在苏子颜面前坐下。
她脸上的神情显然是强颜欢笑,看起来不太开心。
我有一种错觉,好像苏子颜和第二个我一般,进宫的日子对她来说,很不开心。
「茶都凉了,涟芝,去御膳房瞧瞧有没有什么甜羹,正好本宫睡醒也有些饿了。」我转头吩咐道。
我瞧她是只身一人,身边连个宫人都没有带,想来她是有话想同我说,不想让旁人知道,我便也找了个借口,将涟芝支开。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苏子颜二人,苏子颜才缓缓开口,「汐婕妤进宫多年,身份尊贵,显赫过,如今却只能和旁人一般,一点点的往上够,婕妤,心里是如何。」
她的语气低沉,并非是有意挖苦我,她是真想知道这个答案。
我笑了笑,撩拨开鬓间的碎发,别到耳后,语气淡然,「皇后也好,婕妤也好,都在这深宫之中,只要是在宫里面,如何都没有区别。」
她的眼中一片迷茫,和当初的我一模一样,我不知道汝安侯对她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期望。
「宫外的人都想进宫,宫里的人都想出宫,个中的滋味儿,只有自己知晓。」苏子颜自嘲一笑,眼中亮闪闪的,含着些许泪花。
开解了她几句,她的情绪似乎好了一些,不像方才那般落寞,脸上算是有了些笑颜。
「婕妤可知道,皇上登基以来,一共有两任皇后。」苏子颜忽然说道,语气有些神秘。
我心一跳,她怎的忽然提起此事,又是如何得知,我在打听此事。
先前那位中宫之主,从规矩上来说,她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可这天下间,无人知晓她的存在,太后有意隐瞒,想把她当金丝雀,以供皇上玩乐,本想待皇上玩腻了,这荒唐事也算了了,奈何皇上似动了真情一般,太后也只能用强硬的手段。
「才人,祸从口出,不该说的话,还是不要开口的好。」我面色一冷,心里带着几分警惕,没有因着想知道答案而失去理智。
太后明令禁止后宫提及此事,若是传出去,我们私下讨论,她和我都免不了一顿责罚。
论起来,我同苏子颜平日的交集并不多,也没什么交情,她的好心,我多少还是要警惕着些。
一步错,步步皆错,故人已去,我没有必要为她而让自己涉险。
「婕妤不必多想,臣妾并非是拿此事作饵,又或者想要做什么,只是碰巧臣妾知道一些,但此事对臣妾来说,毫无用处,听闻婕妤在打听此事,臣妾就随口一说,婕妤也便随口一听吧,臣妾知晓的,也未必能帮得上婕妤。」苏子颜的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也不像是为了讨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