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第1页)
峪迦关的一切,慕云鸿了如指掌。
不光如此,这些信息乌林答将军也会了如指掌,届时如何调兵遣将如何抵御援兵,何处薄弱何处加强,他们都一清二楚。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慕云鸿皱眉,对于慕沉川那恶狠狠几乎可以说凶神恶煞一般的眼神不满,“这样就不漂亮了,小妹。”他伸出手指用指甲轻轻刮了刮慕沉川黏腻在额头的碎发,亲昵的仿佛在为小妹梳妆,“我说过,大哥,舍不得你死。”
他这么说的时候,就听到乌林答的口中发出一声讪笑。
确实,慕云鸿亲手将慕沉川送到这样的境地,却还要假惺惺的说着舍不得。
舍不得?
不,乌林答悻悻然,慕云鸿可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如果他现在需要提着刀从自己亲妹的心口上剜下去,他也不会犹豫。
血缘至亲?
太可笑了,在慕云鸿的世界里,不存在,他早就视慕家为仇敌。
而现在,乌林答和慕云鸿共同的敌人,是谢非予。
谢非予一死,天下大乱。
慕云鸿的手指顺着慕沉川的脸颊游走,侧脸的线条柔和,她长得有三分像沈婉那个温柔的女人,只是下颌看起来尖锐了些许,伶牙俐齿的,有些出人意料,慕云鸿这么想的时候,指尖一疼,慕沉川竟然张口一把咬住了他的手指,恶狠狠的,几乎不留情面的下了嘴。
牙齿磕破了皮肤,慕云鸿微微一个吃痛,却没有着急抽手出来,慕沉川此刻的眼中迸裂出的那种怨恨,真是和当初的自己很像,他更像在欣赏这种恨意恼意,直到血流如注顺着手指流淌到了手心。
他才唇角一泯,“啪”的反手一个耳光抽到了慕沉川的脸上。
慕云鸿看着自己几乎要被慕沉川啃咬下一块肉的手指,他顺手就抓了一旁的白雪往伤口上覆去。
反而是一旁的乞石烈看的心惊肉跳,慕云鸿的镇定自若在他看来,这男人就像是个深不可测的魔鬼,疼也好,痛也好,都仿佛不在自己的身上。
乌林答轻轻拍了拍乞石烈的肩膀眯眼,这场兄妹对峙的戏码,真是比曾经看过的任何一场都要精彩。
“慕兄,你这小妹看起来一心要寻死。”大将军久经世事,这种伎俩怕也是不少不甘心的俘虏用过,他多少能看出慕沉川的意图,她似要惹恼慕云鸿,甚至,希望慕云鸿一怒之下杀了她一了百了。
“没有我的允许,她怎能轻易就死,”慕云鸿当然知道慕沉川在想什么,摆摆手就示意乌林答宽心,他是个有分寸的男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抽了抽拴住慕沉川脖子的粗绳,慕沉川的脖子瞬间就给吊了起来,“我知道谢家王爷身边的蓝衫武艺高强、忠心不二,原来竟是有一十一位死侍,”这是慕沉川的脱口而出,慕云鸿此刻说来当真是讽刺,“我也知道谢非予和天怙城的关系极为微妙。”他做着恶毒的事,还要用着温柔恭敬的语气。
啧啧啧,乌林答心中暗暗感慨,这个男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你也知,”慕沉川的唇角有丝丝的血迹隐约透出,“谢非予丢我出来当挡箭牌,又怎会告诉我关于天怙城的事……”她的喘息粗重,声音却微弱,“你又怎不知……他连我生死都算计在内,会猜不到你的所作所为?”慕沉川的语气变的有些凉薄,有些侥幸,慕云鸿——你自以为计谋远虑,殊不知,谢非予早已对你留心,他会容许你如此狂妄枉为吗!
慕云鸿的神色微微一动,似乎当真被慕沉川的三言两语给唬住了:“你是在为自己开脱吗,不,”慕云鸿稍有沉吟就回过神来,“你是想说,如今我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他都能算计的到。”慕云鸿冷笑,他拍了拍衣袖,又整了整衣衫,“你是想说,你就算得了那人上人的另眼相待,也终究不过是他可有可无的棋子,终究是会被丢弃的存在。”
看起来多像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否则,你以为,我落得如此境地,是拜谁所赐。”慕沉川的声音低低沉沉,她跌坐在地上,几乎半个身子都靠着冰冷白雪冻成了冰。
慕云鸿哀叹了口气,有些似在对待一个冥顽不灵的人般的无可奈何:“小妹,你是个聪明人,何必要与我故意装傻,”慕云鸿虽然对慕沉川见面不多可就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另一面般的透明,他能窥探到的是你的心情、你的心境、你想说想做的任何事,“谢非予将你流放到函厔,不过是想免你在朝廷里的风口浪尖,你得罪了蓉妃,得罪了顾太傅,得罪了聿王妃,你把能得罪的人全都得罪了,太傅和安国侯一脉有着多少的同党,他们会联合起来要你的命。”
慕云鸿踱了两步,他拍了拍身边的白马,白马抖落鬃毛上的皑皑雪迹,踢踢踏踏着马蹄:“但是将你流放函厔可就不同了,陛下金口玉言你永不得回到王城,这似乎是变相为他们除去了一颗眼中钉,从此有你没你,朝廷一样风生水起,”男人看的很透彻,“那些要杀你的人为了泄愤固然会派遣杀手,可只要路上一次未成,谁又有那个闲心会沿路追着你这么个已经无足轻重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