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第1页）
要不是查到了一些，沐苏苏或许还能稍微信任一下这个伪善的黄管事，嘴皮子倒是挺利索的，可惜走了歪路。
武一总觉得大小姐话里有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确定大小姐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黄掌柜，怎么很是熟悉的模样，就像是逮着猎物的尾巴逗弄一般。
直觉让他有些胆寒，但是看着大小姐明亮纯澈的眸子，武一不敢小觑大小姐的能力。
但是黄展柜的完全不知道，他还以为沐苏苏只是靠着打探来的消息想要炸他一波，没想过自己已经是笼中鸟雀了。
等到几人回了厅堂，里头可就不止是柒一人，还有一排衙役，气势汹汹地赶来，“黄掌柜的，我等奉命捉拿你，跟我们走一趟。”
黄掌柜脸色剧变，而后看着庭院里那个仿若事不关己的男人，一旁的账本都已经核查完毕，正悠然地喝着桌上的茶水。
“几位大人，我们可都是良民，如何要抓我们。”黄掌柜略有些心慌，再看沐苏苏一脸平静的模样，“大小姐，这些人是怎么回来。”
“黄管家的暗中拿了这么多年的回扣，可不是什么无辜的人。”沐苏苏淡淡道。
黄掌柜的面色剧变，瞪大了眼一脸不敢置信，“这、这绝对是污蔑！账本都没有问题，你怎么能信口雌黄！”
“就算你是沐家大小姐，也不能草菅人命。”黄掌柜的坚决不承认，背后的衣衫都被汗水打湿了，面上却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他知道，若是承认，这辈子就完蛋了，他只要咬死了不放松，这些人又能耐他如何。
“倒是挺嘴硬的，柒告诉他。”沐苏苏说道。
柒则是拿出另外一本账本，看到那账本的黄掌柜瞬间面如死灰，强撑着镇定。
“账本从五年前就对不上了，你暗中拿着酒楼的经营款补贴家用，在城西有两处宅子，除了妻儿的还在外养了一个小妾，私生女已然有七岁大了，这都不是你一个小小掌柜的能买得起的，这两本账之前差了多少已然算的十分明确了，流通之处也都查明，可要我一一细说。”
“哦，对了，你狼心狗肺抛弃妻儿已然不是第一次了，你的妻子可没有死呢。”
柒的声音就像冷漠的复读机，没有半分感情，似乎提不起精神搭理这些凡事。
而黄掌柜自从听到城西的宅子后整个人都瘫软了一般，被衙役架着才没有瘫倒在地，一脸的灰败，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辩解的话。
眼里是绝望的，有些涣散，这次是真的栽了，他自认聪明，没想到早就被查了个底朝天，
“黄掌柜还觉得自己无辜吗？既然没话可说就去牢里待着吧，律法如何便当如何，人心不足蛇吞象，戚管家救你一命，好心却养出个蛀虫。”
“当年你债务在身，差点被讨债的弄死，是戚管家救的你，于公于私都不曾亏待你，为何要背叛？”沐苏苏也不需要他答，“扣问一下你的初心，当初是为何留下来的，又是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
黄掌柜的这次是真的无话可说了，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懊恼和绝望让他无力再挣扎，冷冰冰的话语就像是宣判一般。
而后他仿若想到什么似的，喃喃道，“姬娘，她还没死？”
沐苏苏注意到少年的情绪有一瞬间的疯长，就像个被激怒的幼狼，露出獠牙似乎想要将人撕裂一般，那是怨恨。
等她再看去，少年已然恢复刚刚雷打不动的模样，似乎与世隔绝一般。
雷厉风行地处置完，直到人全部退去，小二还是一副瞪圆了眼睛，惊得脱臼的下巴怎么都合不上的模样，看着面前无害的小姑娘，瞬间觉得之前侃侃而谈的自己有多勇敢。
忱则是冷漠地看着，仿若这些都与其无关一般，并没有因为男人被抓走而有所动容。
“做错事情都应该付出代价，若是你们想走，我也不会拦着，但是留下的都得遵守酒楼的规矩。”
虽然没点名，但沐苏苏是在对着忱说的。
“如果你怨我累及你父亲入狱，我亦然无话辩解，人确实由我处置的。”
这一句话落下，武一瞬间握住佩刀，目光戒备地防备这个一直很安静的少年暴起，沐苏苏则是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小二也是瞪大了眼睛，完全没缓过神来又被这件事给惊呆了，“黄掌柜的，竟然就是你那个抛家弃子的大恶人！”
小二惊呼声似乎并没有荡起多大的波澜，但认真关注少年的沐苏苏知道，这个少年在极力克制着自己，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似的。
得到这个少年的消息是意外，黄掌柜原本是一个落魄的流民，幸得戚掌柜垂怜便留在酒楼，黄掌柜的是个会来事的，很快就勾搭上现任的妻儿。
而糟糠妻找上门却被花言巧语地骗得团团转，而后被黄掌柜现任的妻子发现，她是个善妒的，把糟糠妻当成了狐媚子，直接派人处理掉了。
糟糠妻被气得中风，目前靠着一口气吊着，少年郎为报仇进了这小酒楼，这些证据大多能一连串的找出来还多亏了这个少年。
黄掌柜的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委实是个可笑的父亲，钱财迷了眼的那人丧尽天良，靠着花言巧语谋夺来的东西，终究是守不住的。
“我不怨你，我想亲手杀了他。”少年郎抬头，眼里是猩红的怨恨，“若不是他，娘就不会变成这样。”
沐苏苏神情一顿，黄掌柜那中风的糟糠妻全靠这个纤细的少儿郎照料，少年郎一个人担了不小的担子，全靠怨恨撑着才走到至今。
“杀人犯法，你还有大好的前程可以走。”沐苏苏说道。
少年愣愣地看着她，似乎在揣测她话里的意思，而后苦笑一声，“有这样的父亲，便是我抛弃了姓氏，身体里流淌的都是同样肮脏的血。”
少年陷入魔噩一般，眼里满是悲戚和怨恨，他怨恨亲生父亲，更加怨恨留着那人渣一般的血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