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写完一万遍(第1页)
这女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好歹在谢非予面前,说的那是实话。
可谢非予不会领情:“这么说,你怕?”他的反问和陈述没区别,怕,是应该的。
“怕,怕的要命!”慕沉川瑟瑟发抖,差点当众掐死了她,她能不怕吗。
谢非予衣衫曳地的金羽就像滑过慕沉川心间的……大刀。
“相比油嘴滑舌,本王喜欢实际行动。”那佛爷老神在在的开口,慕沉川最是不知这“怕”字如何写的人!
“啪嗒”,青竹的狼毫毛笔丢到了她跟前:“把这个‘怕’字写上一万遍,好好记在心里。”
一旁的蓝衫眨眼就将剩下的文房三宝端到了慕沉川眼前。
慕沉川眼角抽了下,一万遍怎么够,不写到这大爷满意,他能放了自己?慕沉川都觉得不可能。
“臣女的字,很丑。”她扭扭捏捏的讨着商量,干脆把手剁了岂不更好!
谢家王爷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慕沉川立马跳起来,捡起毛笔扯过宣纸趴在地上闷头就写,丑就丑,看的人不嫌眼瞎,写的人还会怕?
门外偶尔路过的一两个小丫鬟,看到那安国侯府的小姐狼狈兮兮的撅着屁股,肩膀还一颤一颤的,八成惹恼了那位高权重之人,求饶不得——眼神不敢多看,嘴巴要放干净,就当没看到、就当没看到。
慕沉川呢,打小就没写过两个毛笔字,全靠暑假班装范才去学了两个礼拜,瞧这一笔一划,看起来好似慢工出细活,实际呢——蓝衫根本不想再看第二眼,写的那是什么狗皮倒灶的玩意,这还堂堂安国侯府的四小姐呢。
“写不完,今晚就留在这里,什么时候写完,本王什么时候考虑放你走。”谢非予呢,不用看都能知道那小东西打的什么鬼主意,撂下话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慕沉川手中的笔一顿就留下小茶碗那么大的墨迹,难看难看,她自己都嫌弃的不得了。
要命——莺歌那个乌鸦嘴,还真喵的说中了,这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刷刷刷地奋笔疾书。
可你再奋笔也不是打印机,天色晦暗已入了夜,外头华灯初上,房内烛火两三,慕沉川看着一地零零散散满是墨迹的纸,她都恨不得把手里这毛笔都连根啃了!
捶把直不起来的老腰,抱起一地的纸往桌案上一扔,屁股就沾上了坐,这腿脚麻的刚才都险些没劲道站。
杀千刀的谢非予,饭不给吃,人不给放,总不至于连个凳子都吝啬吧。
慕沉川现在怀念昨晚上在房里啃的那只烤鸡,无比怀念,这夜半三更还会有比她更凄惨的“小姐”吗,她咽了下口水,外头的风动惹得树叶都沙沙作响。
桌案上的蜡烛一晃一晃,仿佛有异样的气息流淌在空气中,门缝窗隙都难以阻挡,突地“啪”,有什么东西隔着空气就掠了过来。
“呼啦”烛火一下就熄灭了,慕沉川刹那间感觉到自己的耳畔擦过一道寒气,那东西“叮”的一下狠狠扎入了身后的墙壁。
“哇——”慕沉川后知后觉的现在才惊叫起来,她摸到了自己耳朵上有一些温热粘腻液体,恐怕是擦出的血迹。
可就在那刻她察觉周遭的整个气氛不对,慕沉川反应好歹算快,她委身一躲,“哧溜”一下就钻进了桌底黑咕隆咚的地方,“叮叮叮”,是接下来的金属声。
五枚暗镖。
慕沉川不信也得信,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不至于吧——他堂堂北魏王爷谢家老大,用得着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对付她慕沉川吗?!
当然用不着,谢非予要她死,一个眼神足以。
“王八羔子!”慕沉川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她算是看明白了,今晚上,是她替谢非予挡刀来的。
这些人要刺杀的是谢非予,不是她慕沉川,但今夜留宿书房的却是她姓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