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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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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芈鹿危机现(第1页)

别说乌林答了,萧延庭现在都头痛欲裂,他就知道这事没完,说句无情的话,若是乌林答当初在柏尧城给气死了,那也就一了百了,偏偏是气个半死,现在回过神来了,要把天都捅出个篓子啊!

这芈鹿怎么说都是北魏的地盘,纵使你有着天大的理由也不能无缘无故的侵犯他国领土。

“乌林答怕早就有了借口。”慕沉川想了想,她站在谢非予的身边,垂眸看向萧延庭。

萧延庭也直言不讳:“他只字不提王爷,偏偏,只是要你,”他目光定定,“慕沉川。”

慕沉川的指尖一颤,险些将药碗给泼洒了:“他还不算笨。”

乌林答故意大军压境,只说是北魏的罪人慕沉川大不敬冒犯了他,如今他不过是想把这个小小的罪女从芈鹿行馆给讨要回去罢了,怎么他堂堂乌林答大将军连这点权力也没有了?

“不过乌林答本人自然没有随军,而是留在了柏尧城,但是他派遣了乞石烈领兵压境,端的是要和你讲道理,可暗地里就是威逼。”萧延庭嘴里碎碎念着就来回踱步,看得出几分忧心忡忡。

所有人都知道乌林答的意图,然他这点做的亦很巧妙,首先,不提谢非予,不提和谈使,这事跟你们北魏的皇亲国戚无关,也与此番和谈无关,其二,慕沉川本是一介罪女,已被流放函厔,本就不该出现在芈鹿,如今为何被供在和谈行馆中,这些条条框框的若是传到了九五之尊的耳朵里,把事闹大了——第一责怪的是谁,自然是慕沉川与和谈使。

谢非予不顾律法礼教竟将罪人慕沉川私下接出了函厔送来秘鲁行馆,这是不将天子皇威,家国律法放在眼中!

所以,九五之尊很可能压根不会质问乌林答和萧太后,相反,他很可能利用这个机会,怪责谢非予,毕竟,你们的家事还没处理好,又怎么处理国事呢。

常简摸了摸自个儿的脑门:“史中大人已经八百里加急派人快马去往王城通知此刻的边境情况,峪迦关没有陛下的圣旨是决然不会出兵的,现在的芈鹿,怕是等不起。”这是常简最为担心的,也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芈鹿等不起。

一来一去的,谁知道圣旨什么时候会到,谁又知道圣旨是什么。

“常大人,恐怕该担忧的还在后头,”慕沉川叹了口气,“陛下若是执意不肯出兵相助,你觉得……”

“这不可能。”常简断言,“峪迦关虽然一直没有明面上调兵遣将,可封固言大人一直与大将军有所联系,之前也派了不少人上雪山搜寻,史中大人来报,这雪山上可抓到了不少的西夜马队,这些人居心叵测怎么能轻饶了,陛下就是看在那枉死的一千精兵营也不能这么罢休!”常简确实气恼,抓到了这么多的把柄和理由,若他是峪迦关的大将军,这会可能早就调兵遣将将那群小兔崽子砍回柏尧城去了。

“可是,峪迦关至今并无任何动作,”慕沉川低低道,“就算知道了西夜人偷偷围剿使节团精兵营,就算知道了他们居心叵测,甚至将那些马队都扣押在了峪迦关,您那五百年前本家的常大将军,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您觉得,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小姑娘眼珠子转转,她这样的时候总叫人觉得她又该出什么坏主意了,但是,慕沉川说的都是事实,而非揣测。

常简被慕沉川的话愣到了,是啊——明明有着那么多的理由,足够一个守城的大将军做好了防御和应战准备,甚至出兵将敌人驱逐,天底下也不会有人怪责你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偏偏大将军什么也没有做——“莫非……”常简挠了挠脑袋——一定是有人早就告知了这位大将军的处境——是十四州的节度使,还是别的风言风语,亦或是,早在谢非予来到芈鹿前,已经有人打好了小算盘——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就是你的保命符。

这汴岐十四州在边防上何等重要,所以州府中的兵权归属尤其的惹人注目,就在这一年里,倒台了多少的大人,又被抓出了多少的“谋逆”,暗地里人员调换交替究竟谁在算计谁——峪迦关的这位常大将军,你可要考虑清楚,现在究竟该动兵,还是,不动。

常简呢,现在好似一颗榆木脑袋瓜子终于开了窍,别说那大将军跟他是同一个姓,常简现在就压根不想和他做什么五百年前的本家,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就是算盘打的精,常简突然庆幸起自己的简单了,因为他想明白了——陛下很可能将事情前因后果了解了以后,下令峪迦关不得干涉,因为乌林答要的是一个罪女,一个死不足惜的罪女,那么送上这个女人的人头,大家自然就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破坏了两国的邦交,做那个千古罪人。

一旦峪迦关出了兵,那就是兵戎相见,接下来就再也不是任何人可以掌控的了的——九五之尊不会喜欢这种情况,当然,更不喜欢谢非予的独断专行,所以——他会选择放弃慕沉川,保有自己的控制权。

所以,现在的芈鹿是最为危险的,一旦乌林答当真下令入境,行馆可能付之一炬,这里头的人命成千上万都会成为牺牲品,而九五之尊呢,只需要拿

着那些死去的人命,再下令峪迦关出兵复仇,同样的结果却可以得出完全不一样的效果,可绝对比如今为了一个小姑娘大动干戈得到的名声好上千百倍。

这算盘打的真是精明。

“背后出谋划策者,不简单啊。”萧延庭咬牙暗暗一赞。

“慕云鸿。”慕沉川将这三个字念的清晰又冷情。

谢非予的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你这位大哥可比你那位久居深宫的二姐难对付的多。”在对待慕沉川和谢非予的事上,足见一斑,“是个有趣的对手。”有趣,在谢非予的赞美中已经极为罕见了。

“慕云鸿对慕家人心生恨意,我也始料未及。”慕沉川想起第一次在王城中见到慕云鸿的样子,那样书生意气温柔可亲,这个男人隐藏之深,着实可怕,尤其,诡计多端,阴险毒辣。

常简如今抓耳挠腮的,听着这些人的你一言我一语甚至觉得每天等那天边来的圣旨都是一件心焦如焚的事:“王爷,柏尧城大军压境,咱们也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即便峪迦关不出兵,咱们行馆也要守好芈鹿,下官这就去把能腾出手来的侍从都调派起来!”

常副将如今好似成了想得最远也忧虑最重的人,既然知道求援无用,不如想想如何自救,能抵挡一时也是一时,总比叫人家轻轻松松一举攻破的好。

谢非予颔首,这没什么不妥。

萧延庭朝着佛爷看了眼,也躬身要退了下去,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被身后的声音叫停了脚步。

是慕沉川。

“萧大人,你可有救兵?”她突然问了一句好像不相干的话,甚至还有些悄悄的味道在里头。

萧延庭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给问懵了:“慕姑娘,何出此言?”

慕沉川想了想,外头的寒风吹拂了两缕进来,慕沉川如今看起来衣袂飘飘的倒是多了几分柔弱姿态:“我一直觉得,萧使是个惜命之人,”萧延庭上有老下有小,来了芈鹿这回是大半条命都不在自己手上了,聪明人有聪明人的法子,萧延庭就是个聪明人,“如今两国局势紧张,有人拥兵自重,有人飞扬跋扈,可不管这仗会不会打起来,以萧使现在的身份特殊敏感,就不怕,尸骨难回故土?”

慕沉川也是个敢说的人,所以她这么赤裸裸的直言不讳的时候,反而让萧延庭听的是一愣一愣,就好像你以为的小白兔,一变脸就成了老狐狸。

萧延庭愣了半晌突的大笑起来:“你这脑子倒是动的快啊!”他突然很想伸出手揉一揉那小丫头被风吹乱的发髻,可是手伸到一半就缩了回去,可不是,萧延庭还没傻到感觉不出那屋内案后传来某种特殊的目光,能直将你那多动的手指都切断,这份气势可不敢令人造次。

萧延庭轻咳了声,也不回答,他指了指屋内所以挑明了暗示那小姑娘该回去伺候某位大爷了,否则他这条小命才是真的要不保了。

他都不等慕沉川有所反应就替两人合上木门,萧延庭背过身的时候耸了耸肩——救兵——他当真笑了起来。

慕沉川微微错愕,萧延庭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落荒而逃,她眼睫眨眨索性回身,谢非予已经将汤药一饮而尽,小姑娘挑挑眉就意有所指:“是不是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事?”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慕沉川,却就跟得了蝴蝶效应一样,现在一发不可收拾,谁也拉不下那个脸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