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370章 保皇党派争(第1页)

谢非予一如既往。

那看在某些老臣子眼里就不是个滋味了,尤其是顾太傅那一党连脉的,你仔细想想,这些个人对着那谢非予是什么得瑟话都说了个尽,就指望着隔岸观虎斗,再给落井下石坑。

结果呢,皇帝陛下话风一转,现在全身难受骑虎难下的可就成了这群跟谢非予过不去的老臣子了。

顾太傅上朝时瞧见谢非予那红衣艳裳就恨不得想把自个儿那眼珠子都给抠出来,眼不见为净!

老太傅拂袖翻着白眼就跟那佛爷两边儿站,九五之尊的神色依旧阴晴不定,将手里的折子翻看了一遍又一遍:“泸阳关传来驿书,边阵安稳,福兆临将军请求拔旗回朝。”他的眼神掠过底下一众官员,还有一些话他没说。

福兆临发来的文书中当然不是只说了要带大军回朝,还有关于泯州的雪灾造成的严重后果,以及苦口婆心的劝说九五之尊放弃再进军铜门关的想法,那些人都同样是北魏的子民绝无当真要造反的可能,实在不必刀剑相向。

皇帝脸上没有什么表态,但心底里咬牙切齿,没错——是让谢非予说中了,福兆临连上八道奏疏恳求退兵领军回朝。

九五之尊叹了口气:“朕,该准了吗?”他这句话问的是顾太傅。

“铜门关在此次夺回泸阳四驿中也出了不少的力,显然此前的风言风语不攻自破,”顾太傅正了正声,他说的是当初命福兆临攻下铜门关时,九五之尊下的密函上的缘由,朝中有臣子暗探铜门关之中有大批逆贼纠集造反,所以特派福大将军先发制人将一切扼杀在萌芽之中,“福将军功不可没。”老太傅的意思很明确,即刻将福兆临宣回王都。

“顾太傅,不知铜门关的风言风语是何人所传?”还没等九五之尊开口,站在一边听这些人叨叨的谢非予懒懒开了口,眼角余光一下就落在了顾忠书的身上,他绝对是来跟你过不去的。

“王爷您知,御史台的谏官每月上奏,都是例行公事,本身不必受到追究。”顾太傅眉眼微微弯着,倒也没有任何生气的意味,他所说的谏官月课,的确属实,就好比之前那位司谏李沐航大人,他们可以将平日里听到的动静一点不漏的汇报给陛下,不必理会是否有据,这便是所谓的“风闻弹人”,即便奏报不实,谏官也不会受到惩罚。

谢非予点点头,没错,这是北魏的律法,就算谢非予也不能说半个错字:“那微臣倒是有个提议,既然福兆临将军当初是顾命之臣,又亲眼见过铜门关众人,那不如就将福将军暂且留在铜门,封疆守城,外可抵御侵敌,内可训慰百兵。”

顾太傅的眼角微微抽了抽,他下意识去看九五之尊。

皇帝的眼瞳中明光一闪即逝:“皇叔的意思是想要福将军把铜门关那些乌合之众训练成驻兵猛将?”他的声音里几乎没有任何的温度,虽是反问却是陈述。

铜门关早已成了安居之城,里面散落的兵士也常年不再作战,即便有心也是无力,所以当初天子围剿铜门关是志在必得,可如今呢,谢非予要将福兆临这么一员猛将安排到铜门关去。

是什么意思,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两分。

谢非予没有一点自觉的还跟着天子的话头走:“将来铜门关的忠心会在战场上成为杀敌的一把利剑。”长剑出鞘,也会给所有人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可比朝中那些只会空穴来风的人,有价值的多。”

这堂内顿时没人敢喘个大气,谢非予喜欢明嘲暗讽、指桑骂槐的,大家都已经司空见惯了,不过也只有谢非予这男人敢冒天下大不讳的在天子面前直往上捅词儿。

呵,将来这铜门关是成为捅向进犯北魏疆域敌人的一把利剑,还是成为谢非予手中捅向姬家天下的利剑,谢非予这是要借着九五之尊的手养自己的兵不成。

你若问天子现在是何感想,大约冰冷的笑意就能代表他此刻的想法,顾太傅和那些各怀鬼胎的臣子们都听出了那声音里的讥诮和不善。

所有人的眼珠子暗暗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敢先动一下。

谢非予这几句话是真心诚意还是意有所指,将乌合之众铜门关变成虎狼之师,那到时候吃掉的是那些侵犯者还是我北魏疆土,可就无人分晓了,还敢用着如此正当光明的理由,真当满朝堂都是眼盲心瞎任你拿捏的傻瓜蛋不成!

可是,偏偏没人站出来。

“王爷这话倒也没错,”顾太傅是第一个接话的,一反常态的没有反驳谢非予,甚至那神色之间还有着深思熟虑的样貌,“铜门关毕竟有着三十万人,又临近泸阳关位处十四州,确实不能将其军民一概荒废,”顾太傅朝着陛下诚恳颔首,“我朝这些年来休养生息,但也应该居安思危、厉兵秣马,陛下,既然王爷有这份心意,那么,微臣也提议派遣客省使韩悠为直隶道观察使随同福兆临前往铜门关。”

客省使乃是武职,常年在王都不外派遣,但凡事总有例外。

顾太傅面向谢非予:“铜门关是北魏之疆,子民自然也是北魏子民、天子子民,况且这也不是没有先例,”他老太傅朝着

自己身后那些位极人臣的大人们扬手一释,“当年先帝亲政时放权岳门和唐石,才有了如今这两座十四州中同样中流砥柱的城池,铜门关亦然!”

老太傅这几句话倒是有理有据,铿锵厉声之下竟还震得众人心头一撼,话没错,先帝时期,唐石和岳门也不过是两座萧条的废城,他派遣名将驻守训练精兵,不出几年,这些城中出来的军队那都是骁勇之将。

唐石可如此,铜门关亦可如此。

顾太傅似乎对谢非予的提议很满意,并且要举着双手去赞同,除了派遣福兆临,再派遣直隶道观察使同驻铜门关,为国为民出力,并没有什么不妥。

“韩悠在都城任职三十余年,擅长与西夜及周遭各国使者打交道,微臣深觉,此人可担。”顾太傅言辞凿凿,客省使本就是武将之责,又是常年在王城中就职接待各国番邦使者的位职,如今去往铜门关倘若要与西夜打交道,这个人也是能说上话的。

不错,理由充分,免除了一切后顾之忧。

“微臣附议,韩悠多年老臣忠心耿耿,为国报效也一直是他夙愿,不如委任其副职随同福大将军前往铜门关。”身后那些个大人低声密语了一阵倒是都纷纷表了态。

谢非予心底里比谁都清明,顾太傅以退为进,明面上赞同了他,私底下想派遣几个门客心腹去罢了,韩悠出生兵部,曾任职库部主事,后调遣入客省使,此番任职其直道观察使就是监督铜门关的,顾太傅向来多心多疑,自从这次没能除去谢非予这心腹大患以后,对自己的心腹门生更是看管的紧,生怕其中有某些吃里扒外的早就被人收买了届时反手桶自个儿一刀。

可不是,瞧瞧这回明明连刀子都已经架上了谢非予的脖子,都能明目张胆的逃出生天,呵——顾太傅心底里是比那九五之尊还要不能容忍和小心翼翼的,因为他很清楚,天子毕竟是天子,谢非予再对他不满也不会愿意去贸然撼动一个王朝的统治,可是他们这些当官的同僚就不同了。

当初在大理寺中自个儿可没少落井下石,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尽了,现在你的政敌风风光光的站在你面前,你就说是不是要多一个心眼防着这男人给你捅刀子。

天子似是思虑了下才开口缓缓道:“既然顾卿如此说,那就依照你的意思,贤王,可有异议?”

“微臣赞同。”谢非予就好像和那顾太傅你来我往的唱戏,顾太傅退了一步,那么谢非予也没急着追讨上去。

这让顾忠书反而有一些奇怪,但也仅仅只是奇怪罢了,细一想谢非予刚回到朝堂自然不可太过反驳朝中诸位大臣,你多少得顺着一些人心,才能再次站稳脚跟,毕竟在众人眼中,你的性命、你的官位爵位都是因为九五之尊的仁慈才保住的。

既然连谢非予都没有了意见,天子当然大笔一挥也同意了,底下的事,顾忠书会比他这个天子更加的谨慎,九五之尊不是傻子,你能算计,他自然也不会差。

满朝文武互相使着眼色,至于这泯州怎么安置灾后的难民,如何将开仓赈灾确保后方安宁似乎都成了一件小事。

什么是小事?就是谢非予不开口的事儿,全由着九五之尊的意思来办。

这几天来的早朝似都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散了去,顾太傅出了宣政殿门却没有急着离开,一旁六部的大人们就知道老太傅有事儿要办,大家自然心照不宣,神色一转就暗暗颔首先退了下去。

宣政殿里渐渐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