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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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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西校场比武(第1页)

慕沉川没有询问过谢非予,而那男人大概早就知晓了她的意图,所以两人心照不宣似的半个字眼也没有打招呼,她远远的待在了女眷席。

艳丽骄阳落在发顶,她几乎隔着小半个西教场看到高台下入座的聿王和聿王妃慕依琴,那个男人的言行举止都好似镌刻着款款深情,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都体贴入微,你甚至能在这么远的距离都感受到那份真心诚意,他对慕依琴温柔又细致。

而慕依琴呢,她挺着肚子,手就支撑在酸疼的后腰上,算来也该是九个来月的身孕了,如今的行动十分不方便可她还是执意要来参加这样一场与百官同乐的盛会,这个女人倒是很会得人心,她的身边有不少的小婢女护着自然是出不了半点的差池。

看起来她的心情和气色都很不错,聿王低俯下*身轻声细语时,她还会有些娇羞的红了脸,要慕沉川说来,无论私底下有几分的真心实意,这表面上所见,的确是令北魏朝堂和后宫都心生羡慕嫉妒恨的模范夫妻,聿王夫妇郎才女貌、恭谦有度,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这别样的目光,慕依琴倒是突然抬起了头朝着慕沉川的方向望来,两人的目光一瞬就撞击交缠在了一起。

慕沉川不避不躲,她反而微微朝着慕依琴颔首,女人之间的那些勾心斗角不需要用污言秽语形容,那些都是泼妇行为。

慕依琴脸上的笑意就好像夏日里盛开的山花一般烂漫,你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纯洁无瑕的大家闺秀心底里可以流淌多少恶毒的鬼蜮伎俩,她抬了抬手拂去自己额角的碎发然后轻轻搁置在自己不久就要临盆的腹部,似乎连喜悦和幸福都要从脸庞溢出来。

慕沉川眉头微微一蹙,并不是因为慕依琴如此在她面前故作姿态的戏弄,而是因为那个女人牵引过了一只小手,慕沉川还记得,那个孩子是慕沁蓉的儿子,当今陛下的皇子,同样的,也是聿王的兄弟,姬邯邑。

不过一个七岁的孩童。

慕沉川对这个孩子实在印象很深刻,慕依琴大婚当天用酉金镶碧玉的罗汉佛像引她前去婚房要与清和小公主来一场瓮中捉鳖,而这个孩子呢,不动声色的躲在一旁,眨天真无邪的眼瞳,却说出了匪夷所思的谎话,慕沉川当时都不敢置信这么年幼的一个孩子究竟是如何被人利用的这般心甘情愿。

尤其是慕沉川转身时这孩子阴狠暗沉的眼角,仿佛他才是那个小小的恶魔。

所以当慕沉川看到姬邯邑出现在慕依琴身边时都不由自主的觉得背后有些泛冷,蓉妃死了以后,姬邯邑唯一的靠山变成了聿王夫妇,所以平日里走的很近,尤其是慕依琴对他关爱有加,在朝廷上下都有耳闻,慕沉川的眉头微微轻蹙了两分,因为那个孩子几乎在同一时间昂起头,眼神大咧咧的看向了慕沉川。

那目光隔着万般骄阳都叫人觉得冰冷刺骨,慕沉川很清楚,这是种意味明确的恼恨——姬邯邑,不喜欢慕沉川,甚至厌恶,仇视于她。

这很容易理解,慕依琴在蓉妃的死亡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又向这个孩子灌输了何等慕沉川罪恶昭彰的话语,姬邯邑当然不会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因为从角楼摔下而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了,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这个人是谁,显然易见,慕沉川。

孩子不需要知晓什么缘由,也不会去理性分析,他只要知道自己至亲至信的人告诉了一个答案,那个恶毒的女人,不光害死了慕家的姐妹和安国侯,还害死了你的母亲,慕沁蓉。

慕沉川才是真正仇视慕家的人,姬邯邑,你要看清楚她的脸,认清楚她的人,将来有一天,亲自为慕沁蓉报仇。

慕沉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看到不明所以的聿王恰转过身伸手抚了抚姬邯邑的脑袋,有着哥哥对弟弟无限的宠溺包容,那孩童的眼神瞬间变的明亮柔顺,他甚至一伸手就搂住了聿王的臂膀,装的一派天真、无忧无虑,惹得聿王眉眼都笑弯了。

这可是个高手小戏精啊。

慕沉川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忐忑,这个孩子在慕沁蓉和慕依琴的照看下,将来也不知道会发展成北魏皇室里什么样的存在。

聿王呢,压根就没发现这孩子的异常,他将手中的时令水果递给了慕依琴还忍不住要伸手抚一下她的肚子,很快,姬旻聿也要成为父亲了,慕依琴这么一想就好像一个豆蔻年华的娇羞姑娘般咯咯直笑。

慕沉川撇过头,还真是个能骗得男人全心全意的女人,嗯,就好像高台之上、琅嬛之下,临风而望的那抹绯色身影,举手投足之间都优雅的叫你以为他是如此良善无害的慵懒猫儿。

阳光落在那金翅凤羽的绣花上,顺着纹路一点点走过心间的轨迹,随风晃动的流苏落下剪影在他的眼睫,男人正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校武场上的一举一动,刀枪剑戟、弓弩投石都成了这场上的主角,他时而停下了正要泯的茶盏,时而眼眸之中明光有现,却稍纵即逝,或许他也曾庆幸在这场武艺之争上寻得骏马良驹。

毕竟,这里可是做了一整场的伯乐。

西校场上时不时爆发出喝

彩和哄笑,让这艳阳天更是明媚上了几分,就连慕沉川都要承认,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样的盛事了。

“喂,小宫女,你那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身后取笑的声音带着郎朗悦音就好像青天白日里突然窜过的小鸟雀。

慕沉川回头一瞧,巧了,这不是那个已经许久未见到的十七殿下,姬詹,她对这位殿下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谢非予说这小子还算是个明事理的,知道吕太后出了事不能多嚼舌根,安安稳稳的躲在自己殿里不出头,后来慕沉川在谢非予的寿宴上远远的见过他,他与清和公主一同出行可神色之中俨然不如曾经那般烂漫。

也许,那小子总算察觉出半分的皇室诡谲了,整日里吊儿郎当的少年人也该要承担起一份职责。

再后来是什么时候,大概就是谢非予被囚禁在大理寺,皇帝陛下眼看着就要给定上两个死罪永不超生了,清和公主哭哭啼啼的来找那佛爷,说着姬詹那小子胆大妄为的跑去了陛下面前口没遮拦,这下好了,小殿下都给关进了冷宫闭门思过。

但是慕沉川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亲眼见到这个少年人了,在她的印象中似还一直会停留在当初,就好像只发生在昨日,她喝醉了酒就动手打了这位小殿下,姬詹一口气追了整座御花园却撞到了谢非予,然后呢,在馆子里和那清和小公主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

这一气儿的同仇敌忾怎么说也算是曾经同一个战壕的好兄弟。

如今这个少年人一下子就跃到了自己跟前还叫慕沉川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这嘴,终于叫皇叔给缝起来了?”小十七倒是越来越能调侃人了,以前的确是叫慕沉川那张嘴给怼的没办法回话,就连谢非予都说迟早要把这伶牙俐齿给封起来。

慕沉川倒也不生气,只是笑吟吟的,迎着夏日的微风更迭竟还有几分的妩媚动人:“十七殿下,您哪一回能少取笑臣女一些?”她可是千辛万苦、遍体鳞伤才回到了王城,才过了没多少时间的安稳日子,瞧瞧这北魏王朝风雨飘摇,不,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盛事之下有多少的腐朽,您老身为天子的弟弟,怎么就没有一点分忧解难的自觉。

慕沉川是没说那么多话,可是那话里的意思,小十七全听明白了,哟,还膈应自己呢。

小十七在慕沉川跟前停着腰板一站,比她还高了一个头,这么一瞧还有些落落大方、玉树临风的姿态了:“你瞧着我家皇叔这么没脸没皮的还不给本宫唠两句。”他唉声叹气的,慕沉川和谢非予的闲话,自从这姑娘回城后就再也没有停止过,姬詹当然也看了不少的《王侯二三事》——这姑娘想看就不能你们两个回了王府爱怎么看怎么看都成,这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的,有伤风化啊,慕小姐。

姬詹这么一想自己没忍着先笑了起来,这个在谢非予口中都能给予两句称赞的小殿下和以前相比的确是出落的朗朗才情也更有气韵风度了,只是这个爱数落人臭毛病就改不了了。

慕沉川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转了个圈儿:“成啊,小殿下您羡慕嫉妒恨我理解,你家那只金凤凰啊,反正已经落在本姑娘手里了,别不高兴。”她晃动手指,可不是呢,姬詹一直都是谢非予的狂热推崇者,不,是小迷弟一枚,以前那是巴望着谢家王爷多瞧一眼多说一句话都能开心蹦的半天高的人,您要是羡慕呀,也只能感慨自己不是女儿身与慕沉川一较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