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477章 这才是关键(第1页)

毫无头绪。

易晟却没显得慕沉川这般愁容,他稍有沉吟就开始在自己的药箱里捣鼓起来:“如果王爷的猜测没有错,如果容大人和傅大人寻来的案册也没有错,当初峪迦关发生的蛊灾是因为西夜人带来了碧珠蚕,”而导致了一些无辜之人不明不白的丧命,先帝发现了异常却掩盖的罪责,“那么碧珠蚕定然为北魏所擒,而王爷又是先帝唯一亲手种下蛊虫的人,慕小姐,”易晟顿了顿,他脑中如今产生的这个想法大胆又惊奇,“你觉得——”

慕沉川倒抽口气:“你是说,当初那匹流民带来的不光一只碧珠蚕,而是双生姊妹蛊?!”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背后有些凉意不至是以为可能的猜测还是真相,“如果其中一只被先帝夺取如今在王爷的身体中,那么另一只……”

“另一只,就是蛊灾的源头!”易晟笃定极了,“我们得不到王爷身体中的蛊,但是——”老先生说到这里整个身体都僵直了两分,“我们有刘大人。”

这是一对双生姊妹蛊,它们同宗同源,更是使用同一种子蛊,它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比那些所谓的同类更叫人值得研究,而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易晟从药箱里翻出了当时从刘兴堂骨中寻出的蛊虫:“如今刘大人的骸骨还在大理寺中存放,我们可以借此找出母蛊。”那只虫子现在定然还存留在尸骨的某一个部位,虽然是个死物但对于解开碧珠蚕的秘密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是慕沉川的疑问不止这一点:“就算那只蛊虫是姊妹蛊,但还是不能解释,为什么王爷身体中的碧珠蚕活了这么久?它是怎么做到的?”这种虫子与你的血液息息相关,最后钻入你的骨骼吸取你的骨髓,如果它当真以骨血为食,为何多年下来谢非予并没有因此遭殃,这种感觉就好像——谢非予的身体里有另一种供养这生物的东西,碧珠蚕以此为食更胜于骨血。

“王爷这么多年下来,是否曾服用药物?”慕沉川只是顺势揣测,某些药物的确可以控制毒物的生长、延缓它的生息。

易晟很肯定的摇头,也明白了慕沉川的想法:“王爷作息从无二致,”老实说,谢非予是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男人,对生活中的许多事都没有任何追求,有些古怪有些奇特,慕沉川的意思明显是人为谢非予许是服用过什么特别的东西,“若当真有所以异常,早该发现。”谢非予何等敏锐观察,倘若真有,那男人早就告知了易晟。

“这才可怕。”慕沉川吟声道,如果连谢非予都从未察觉,那么一定是早已渗透入他的生活好习惯之中,甚至是作息日常的一部分,根本不会叫人觉得诧异。

两个人想到这里倒是突然都沉默了,许是在回忆许是一瞬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个局铺张的未免太大,难道就为了至谢非予生死不能吗,用一种蛊控制人一生却又不轻易致人死地但也逃不出备受折磨的境地。

慕沉川的脑中好似有什么一闪而过的明光,那些片段就和易晟整理出来的典籍没差别,零零散散却被无某种无形的丝线一缕缕捆绑,既然先帝下了蛊,那么九五之尊定然也是知情者,那么碧珠蚕的秘密天子最是清楚,就好像慕沉川也曾信誓旦旦的说着祁昱修,你既然那么了解九五之尊,那么了解朝中局势,你言之凿凿说着谢非予树倒猢狲散是因为在你的心里——还有一个秘密。

不可告人、不可窥探。

“喝”,慕沉川似想到了什么,她身体微有踉跄“哐当”一下腰身就撞到了一旁的桌案,案上的典籍“哗啦啦”就倾倒了一片,好像一场淋漓大雨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

“慕小姐?”易先生的思绪被慕沉川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他抬眼就瞧见那姑娘的神色带着几分茫然仓皇,就像是被自己脑中产生的想法给吓到了,他正想上前来搀住慕沉川,不料手却抢先一步被慕沉川拽住了。

力道很大,有些生疼。

“雀心茶。”慕沉川的眼神中几分深究深邃,“是雀心茶!”她不知道是欣喜还是太过亢奋,手指的指甲都险些掐到了易晟的皮肤里,看到老先生还没有理解自己的话,“雀心,从先帝开始就被赐给谢非予,九五之尊从来也没有将这盏茶赏给旁人,如此得天独厚又不曾遭人质疑的恩宠天下只一人得!”

桑苎庄负责了每年的皇家供茶,祁昱修定然知晓其中的秘密,甚至可能参与了雀心的培育和目的,他是凤骨之首,他曾得天子万般信来,若说在雀心茶中动手脚,那么祁昱修是不二人选,况且——皇家御赐,代表着荣耀和身份,谢家王爷自然不会生疑也不会拒绝,先帝对他恩重如山怎会叫人起惑。

雀心——是碧珠蚕可以在人体内存活的原因。

“雀心?”易晟当然知道哪是什么,他跟在谢非予身边如此久,每一年天子都会昭告天下赐予隆恩,而且谢非予喜饮茶,尤其喜欢雀心,这是众所周知的,谁也不会将怀疑的一点压在这茶水上,因为它微不足道,因为它早成习惯。

谁能想得到,这天天见到,甚至谢非予每日不离身的雀心会是关键。

是药、是毒、是

辅、是引。

“何以见得?”易晟神色收敛紧张,他对攸关碧珠蚕的问题都不想放过蛛丝马迹。

“当时在珍馐馆中,白罗教的人摔碎了罐子,在王爷来之前,它却非常明确的扑向我,”慕沉川沉吟,那虫子振翅的瞬间几乎是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那玩意竟从万人之中一下子就对上了自己,慕沉川当时没有说,她直觉那小玩意并不是随机选了一个人,而是——冲她而来,“我的体内并没有碧珠蚕,可是,我饮过雀心。”

她很是笃定。

雀心对于碧珠蚕的吸引是一种难以解释的现象。

易晟的瞳孔似都有所放大,他愣了愣神,恰好小轩窗歪拂过的夏风温热也沁人心脾将两人心扉熏燥:“如果……如果雀心茶当真有这种效果,那么……”易晟的唇颤巍巍的,舌头都好像打了结有点捋不直。

“那么,祁昱修一定知道里面的秘密!”慕沉川恍然大悟,她一把松开了易先生裙摆就开出了小花,转身人已经急步冲到了木梯口。

那个男人,每一次见到他的眸光温情深浅,但里头却有着深渊火海,他知道了无数不应对人语的黑暗,他的身上有数个不解的谜团,他却偏要做那个人世间最正大光明的佳公子,用着良善纯厚的表象迷惑着所有人的视线。

“慕小姐你要去哪?!”易晟没来得及拉住她,这满地的书册子随着那小姑娘跳脚也七零八落的。

慕沉川没时间向医生解释良多,她自然要去找那个御茶供主问个清楚明白,才刚踏下楼梯的脚步落出“踏”的声响,身体的冲力已经令自己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一个胸膛,温热的带着阳光刚刚普照的温度和香气,但满眼映照的金红绣花足以叫你心神都为之一震。

那绯红未免偏颇的有些鲜血淋漓,可是衬着明光灼灼的流转,又好似焰火中的萎靡铺张。

“不必了。”

头顶的声音可就没有这身热烈如火的姿态,反而清冷异常,就好像火光中天际唯一的寒冷星辰所绽出的一些辉茫。

慕沉川只觉得腰身叫人顺势给搂住了,她当然知道是谁在半截拦住了自己。

“你怎么来了?”这家伙不是现在应该在宣政殿日理万机的?慕沉川微微扬起头,就能看到谢非予落下的两缕发梢在自己耳畔,微风轻拂还能挠的自己耳朵痒痒的。

“小十七来向本王辞行,说是偶遇你进宫,”谢非予松开手就踏上了梯阁,俯身弯腰捡起了刚才被慕沉川不留心踢到了脚边的医案,“既然没来宣政殿,大约就是在太医院了。”除了这两个地方,男人就没往别的方向猜,谢非予随手翻了翻书册就还不走到了桌案前将书卷好好的堆放案上。

慕沉川在他背后偷偷吐了吐舌头,倒是易晟向着谢非予恭敬的行了礼,反而觉得这佛爷的话说的好似他这糟老头子来跟他争宠似的,他不知该笑该哭的摇摇头。

“那你都听到了?”慕沉川如今倒也不着急着出宫,谢非予既然来了,定然也是有事要告知,况且这男人不会是刚刚才到,他必然已经将方才自己和易晟的话听了个遍。

谢非予点点头:“你不必去找祁昱修了,半个月前,他已经离开了桑苎庄。”

“什么?”慕沉川还真没料到谢非予带来的会是这样一个消息,她探出头和易晟互相对看了一眼,都带着不小的错愕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