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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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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我不相信你(第1页)

若说边防城池,慕沉川也见过了不少,印象最深的大概就属北国的柏尧城,矗立在一片冰天雪地白茫茫,若不是当初她在柏尧城被乌林答“盛情款待”过,那实在很容易激起少女心里的一点梦幻,皑皑隔着如铜墙铁壁一般的漆黑城墙,慕沉川想到这里还忍不住要去摸摸自己的胳膊臂膀,伤痛可以修养好,但记忆不会轻易抹去。

要她说一句实话,对于自己被吊在天寒地冻柏尧城门口的经历,心有余悸。

而如今在眼前的句蝇城就是截然不同的风貌,这看起来是个算不上多繁华热闹的城郭,或者说更像一个进入西夜前的小镇甸,平日里过往的商客便不多,所以驻守的兵民也不如柏尧城或者峪迦关那么重视。

过了通行的关卡,商旅队伍都纷纷作了别去往各自的目的地,也只有慕沉川还饶有兴致的沿途欣赏着风景。

“有何不同?”谢非予偶尔会落出口一些莫名的询问,在他看来,漫漫雪国还是黄沙风尘,亦或如同王都那般金碧辉煌都不过是百态人间应有的样子,过眼便是云烟,慕沉川还流连忘返的仿佛每一处的声音和气息都带着不同的感触,这种感觉就好像你看着一个吃饭吃的津津有味的人,就会忍不住想要问一句,好吃吗——“这俗世凡尘的入不了佛爷您的眼,”慕沉川微微一笑,一双眼就直盯着外头,嗯,叫嚷的商人,吆喝的小贩,亦或是个人穿着打扮,“瞧瞧风土人情各不相同,和北魏真是天差地别。”她是新奇,毕竟自己接触过的西夜中只有柏尧城,甚至都没有机会进城区一看,“说起来,王爷,您再次踏上‘故土’是有何感想?”她反问。

是啊,谢非予,多年前随同北魏的先皇帝也曾亲征铁骑踏上西夜国土,两国的交战纷争从没有止歇过,侵略也好、收复也罢,如今成就了萧太后和谢非予之间那些古怪的旁人无法参透理解的交情。

谢非予眉头微微蹙了半分,他俯身就着慕沉川掀开车帘的角度瞅了外头的街市一眼,除了衣着打扮捎带异国风情外,和北魏似也没多大的差别,小贩还是如同小贩,商人依旧形色商人,佛爷无趣的躺回了垫上。

“当初满目所至何及此。”谢非予的指尖卷着落下的发梢,是啊,那个时候烽火狼烟遮天蔽日,再繁华热闹的城市无不成断壁残垣,再鲜活形色的百姓无不是惊慌失措,那种境况下谁也没有分心去搭理这里的山河景致是否值得让你静下心来好好的欣赏。

慕沉川感慨的顿了顿神,莫名的竟有些向往那些残幕夕阳、金戈铁马的过往,马车已缓缓停驻了下来,蓝衫寻得了一处安宁客栈供众人落脚歇息稍作两日的调整,一行人于二楼僻静的角落用了简单的晚膳,眼见着外头斜阳西掠就要落到了漠下,西北的夜来的格外的早。

易先生这个老头子有早憩的习惯,用了膳就寻客房去了,慕沉川倒不心急,偶尔凭栏眺望看看外头的华灯上市万家灯火还觉得别有人情味,蓝衫照例是一动不动的站在谢非予的身后,清茶淡茗随那佛爷细品。

“喀”,明明看起来粗制滥造的小茶盏在男人手里把玩了些许搁置在桌案时都似有了碧玉的声响,一下便将这夜色铺张的寂静无边。

“本王送你回到了西夜,你还打算留多久?”谢非予的茶盏再案几上微微摩挲,他的眼睛看的是那头倚栏正眺望的慕沉川的背影,话自然不是对她说的。

慕沉川“哎”了声回头,目光已经锁在了那站在一旁的小飞贼身上,就连蓝衫都下意识的扫到了那个粗布麻衣的男人身上。

那小贼大概是没有料到谢非予会突如其来这么出声,这一路上,不,是在他被令副统逮住的那个晚上开始,谢非予就没有正眼瞧过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和他说过一句话,如今来到了西夜的境地,居然,开口了。

本王送你回到了西夜,你还打算留多久——言下之意,怎么,不走?

小贼愣了个神,眼瞳中似流露出了些许的迷茫和不解,对谢非予这句话压根没有领悟。

“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谢非予站起身,艳红的衣衫顿时流泻下千思百转的珠光,他人已经站在了那小贼的跟前,微微轻俯下*身,不算探究但是明灼的目光就直截了当的在那贼人的脸庞上,“没有话对本王说吗?”

小贼的身体明显一僵,他唇角微微张启却不指该落处什么话语。

倒是那头的慕沉川一愣听明白了:“他是西夜人?”她惊讶的叫唤出来,西夜人——当初令副统将贼人拿下的时候以为是十四州里某些大人们身边的细作偷偷潜入了铜门关,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西夜人。

一个西夜人,闯入了北魏境内,还在将军府作祟,兹事体大。

蓝衫听闻顿时整张脸都紧绷了起来,竟是异国番邦的贼人!

甚是出他意料。

小贼没有说话,但是双瞳中倒影出的是谢非予如今捎带慵懒又轻解的目光,男人抬起手一把扣住了那贼人的下颌,稍一用力就能令他抬起头来流露出双瞳中衬寂夜幕的一色:“本王听说,西夜有一类异士,双瞳与常人有恙,能在夜间无需灯火明星也视如

白昼,”他这么说的时候,指尖微微用力就能将那小贼的下颌微撇过去,那人的眼瞳有着眸光轻点的色泽,煞是好看,当真如同一汪蔚蓝深海相迎合,“萧太后将其收尾己用,定名为蛹,是为之夜色入墨却能破茧成蝶,你是其中之一。”

谢非予的话语很笃定,这是个西夜人,而且不是普通人,是萧太后身边的能人异士。

这个小贼,是萧家的“蛹”。

“萧太后?”慕沉川脱口而出,也同样是被谢非予如此判定的话惊到了,她不知这名不见经传的小贼竟有如此身份来历,就算是她也曾一度以为他不过是个小细作,“他是萧太后的人?”慕沉川的印象中大约就如同暗卫亦或是死士这类概念,比如,北魏帝交给后宫的凤骨。

那小贼瞳中眸光一收顿让那些畏惧和茫然烟消云散而是换成了一副了然:“谢家王爷,名不虚传。”他没有说什么,没有做什么,这家伙竟已了然于心。

谢非予微微抬眼掠过他的眼角余晖,松开手的时候,蓝衫已将椅子挪到了佛爷的身后,谢非予似早已预料般懒懒向后一靠就落座在椅中:“你在令言的将军府故意偷盗书籍还视十四周图为无物的确很让那家伙放松警惕,以你的能耐要想逃脱令言的追捕也并非难事,为什么不走,以为你要让本王知道你已经看过了那张图,过目不忘,所以不能轻易放走了你。”若只是将他当成一个普通小贼,那么抓起来关个几日也就仿放了自由,“这是你的目的。”——不是为了被当个小贼抓起来,而是,留在谢非予的身边。

小贼咕咚咽了下口水:“您既然知道我的目的,为什么还要故意带着我一同前行。”明明知道他是西夜人,明明知道他为了见到谢非予,明明知道他居心叵测,为什么偏生要顺着他的意思来,寻常人若是有了猜测怕早就把他绳之以法。

他倒是也干脆,许也发现了在谢非予的面前根本不需要任何刻意的伪装,佛爷知道且明了,根本不在意你以什么面貌呈现,他只要清楚你在玩的把戏就可以。

慕沉川下意识的去看蓝衫,想从他的脸上也看到一点和自己同样的惊讶之色却发现那个男人可早已司空见惯,眼中充斥的只有对佛爷的仰慕和敬佩,谢非予看人向来很准,准的你都不需要在他面前表现错愕而自惭形秽,因为那是理所当然。

“本王喜欢成全他人。”谢非予说的漫不经心甚至还带着唇角的笑意,和衬着他如今眼角流泻的灯火辉光与屋外天星相交,叫人觉得他确实在说一些慵懒又有成人之美的事。

你既然想要留在我身边,那么成全你,让你以为自己的戏弄得逞沾沾自喜时再一言揭穿。

这看起来就似两个互相知根知底的人在不停的试探。

那小贼一顿神就突得哈哈大笑,笑里没有了曾经的卑微和瑟缩,突然增添几缕纵情的放肆:“萧延庭说您是个厉害角色,如今倒不得不信。”他出口便是萧延庭的名讳,很显然与那位萧使也是相识,既然如此说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萧太后身边的亲卫“蛹”。

这贼人也没有什么尊卑自觉,当着谢非予的面便旋身落踏的坐在了对面的椅中,脚往桌案上一搁,甚是有一些凌人的放肆和不屑,没规没矩说的便是这类人,蓝衫脸色一变顿就要上前一把擒拿住那家伙,他还未见有人胆敢在佛爷的面前这等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