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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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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谁在局中迷(第1页)

“去往南临路途不止三五日……”可从这颇有油尽灯枯的姿态来看,萧延庭只怕这位老人家会撑不住身体的消耗,“您这般一意孤行,值得吗?”

在萧延庭看来,这个赌注太过巨大也太过可怕,如果萧太后不慎在路途上出了意外,用最可怖最恶劣的揣测,倘若萧太后不幸,那么如今的整个西夜才是群龙无首——才是天下大乱!

白罗教余孽未清,煪娥公主生死难寻,宝禄王联合诸多亲王造反,赫连郅勾结白罗教将皇亲国戚一网打尽,现在的西夜若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领导这一场政变,那么——家国颠覆,便是顷刻之间!

顷刻之间啊。

不说这山高皇帝远的厌晋,待得天光一亮,桑凉成外那些虎视眈眈的王侯难道不会得到消息而欲抢占王都——萧延庭实在不敢再多想下去,千钧一发,生死之下!

萧太后现在不是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而是将整个西夜王朝的颠覆放在了一念之间,实在是令萧延庭费解万分。

“有些事,没有回头路,也走不了回头路,”萧太后拍了拍胸口,苍白的脸色终于回转了两分潮红,但是极其的不自然,“哀家,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她喃喃自语着,眼神的焦距还有些许恍然。

萧延庭咬了咬唇,他替老太后顺着背后的气:“微臣心底里一直藏着疑问,可否容臣多一句嘴?”他放轻柔了声音,不想多刺激到这位老太太。

萧太后了然的动了动眉头:“哀家知道,你和乌林答有着同样的问题。”老太婆是老,可不是糊涂,别说那些老狐狸的心思瞒不住,身边这些个小辈的心思没有一个能逃脱的了她的法眼,“你知道乌林答的结局。”乌林答的死是个谎言,萧太后宣称他因为愧对柏尧城和西夜畏罪自尽,但是萧延庭很清楚,乌林答是被萧太后赐死的,不,说的准确一些,乌林答的确是自尽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他得到了一些不是他应该得知的真相。

萧延庭的脸色一变,有些答案不是人人都应知,有些答案会要了你的小命。

萧太后看到萧延庭的迟疑和顿色就笑了起来:“你这颗脑袋还长得好好的,哀家……”她的喘*息不见平稳反而越显的急促,“哀家可不要你这条命,但是你得帮哀家一个忙。”萧太后咽下了嗓间的唾液,她定定的瞅着萧延庭直叫那男人的背后出了些许的冷汗。

呼啦,琉璃小灯的烛火熄灭了,就在萧太后俯着耳朵轻轻吐露出字句的时候,月光唯独可照见萧延庭的脸色充斥着仓皇和震惊。

哒拉哒拉。

马车终是驶过了厌晋的城门朝着南临的方向而去,彩树落下夜明的花瓣在谢非予还矗立在客栈酒楼外的身影肩头,萧太后的马车早已没了踪影,只是男人许还在沉思着什么没有回过神。

慕沉川站在楼顶也已看不到那老人家去往了何处,这才缓缓的听闻鞋履踩踏阁楼木板的声响,谢非予上了楼来,慕沉川没有回身。

她还在看着外头的苍穹星空,远处的烟火已经渐渐的平息,连火光都要湮灭在星辉里,好似东方有了半寸的光明,没想到草木皆兵又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整晚。

“方才,蓝衫回来了。”慕沉川淡淡道,蓝衫在萧太后出房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客栈中,慕沉川没有去打扰谢非予和萧太后,那两个大人物才有着正经的国事商谈。

谢非予不置可否:“蒙将军的速度倒是很快。”公主府应该都清理的七七八八了。

慕沉川揉了揉臂膀,最寒冷的不是深夜而是天光即将乍亮的黎明前夕,蓝衫虽然没有多话,可慕沉川还是能就着月色看到他衣袍上沾染的火灰和血迹,霁辉阁的小将军带着神机军前去了公主府,一场混乱到了现在才刚结束,蓝衫回来了,那便意味着另一个人的下场。

慕云鸿。

“慕云鸿死了吗?”慕沉川悄声问,也许她并不是那么想知道答案,又或者这个答案已经在脑海里,她没有过多的怜悯,只是有些感慨,那个男人博学多才本就书生意气流风倜傥,可机关算尽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剩下。

蓝衫受了伤,慕云鸿显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也许就和当初在王城慕沉川亲眼看到谢非予将凤骨的脑袋斩下来那般,慕云鸿的头颅也留在了煪娥公主府,与小公主近在咫尺,名为,赫连郅。

到底恨是什么?

慕沉川看着明灭星辉时竟有一瞬的不理解,分明自己也曾饱尝过这种痛苦折磨的滋味,就在沈婉的棺木被毁、尸骨尽灭时,就在莺歌满身是血倒在房内而慕涵瑶笑的好像一个看戏人时,那些排山倒海而来的汹涌潮水将人仅剩的理智都吞没,恨是心,是情,是滔天罪孽的表现。

“其实我不是很懂他。”慕沉川耸了耸肩,慕云鸿的死是理所当然是死得其所,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角度来说,他都是个罪大恶极的人、是家国的叛逆者——一个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与一个氏族、一个国家为敌,恨不能将他们置之死地永不超生,甚至引发内乱将千万无辜之人一同拖下深海地狱,他从一个复仇者,变成了杀人者。

“疯子,可不需要人去懂。”谢非予的话没什么鄙夷和不屑,他在说一个事实,瞧瞧这里的所有人,哪一个不是疯子,慕沉川,谢非予,宝禄王,慕云鸿,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萧太后——谁都在失去和付出,谁都背负着不为人知的罪孽,谁不是疯子?!

任是谁都不需要凡夫俗子的理解。

慕沉川心底里一笑可是脸上却没有什么喜悦之情:“萧太后走了,我都没有来得及告诉她,不,”她想了想,“也许不知道才是最好的,煪娥公主没有那么幸运。”没有那么幸运能够逃脱阎罗王的时间,那一匕首正中了小公主的心头,也许在慕沉川还没有离开公主府的时候,煪娥已经一命呜呼。

小公主死了,慕云鸿在那一刻甚至没有半点的怜悯和手下留情,面对一个被他利用还想要和他皆为连理的女人,他表现出的恶毒嘴脸叫人觉得不耻。

“我总觉得,慕云鸿是故意的,”慕沉川的声音很轻,她知道谢非予就站在她身后听着,这个晚上变故太多,多到完全不给人一点时间去理清和消化,而明天所有的结局都会被改写,他们就好像是被上天选中的人,来见证来抒写剩下的历史,“他不需要对小公主痛下杀手,他甚至不需要将我拖下水——”谢非予已经在公主府,慕沉川根本是无足轻重的人物,又何必用一个小公主来制定罪孽。

宝禄王和慕云鸿所策划的阴谋,可比什么谋害一个皇家小公主的罪名大的多也严重的多。

“他知道自己下地狱了,将煪娥公主一同带下去。”慕沉川深吸了口气,声音都冰冷了起来,悄悄那个无耻之徒,既然这么深爱他,那么——就和他一同下地狱吧。

他所爱的那个西夜女子已经香消玉殒了,现在呢,有一个备受万千宠爱的西夜小公主和他一同魂归九天,慕云鸿不亏也不枉。

卑鄙!

慕沉川咬着牙尖恨不能亲手将他给千刀万剐,可相比这些私情私*欲来说,微光的一缕晨曦却叫人更觉得心头沉重:“不知道西夜的这场变故会持续多久,演化成什么样子。”她不光担心更有些慌乱,西夜越是混乱,事情越是大,那么谢非予的身份就越不能隐瞒,一旦被以讹传讹的落到了北魏王都中,那倒霉的只有谢家王爷一行人。

有时候慕沉川都不得不佩服谢非予,同样是经历过生死劫难、大风大浪,怎么这佛爷还能如此波澜不惊的看待所有的乱世,就好像看惯了人世一切生死悲喜、云卷云舒,任是你欣赏他、唾弃他,都不是他在意的东西。

人言不可畏,对谢非予来说,只有自己的话才是金科玉律。

慕沉川这才反应过来似是许久没有听到佛爷的回应了,她下意识的扭过头就朝着身后那片落下半寸隐晦和晨曦微光的空间望去,却顿时心头一哽,就似呼吸都被戛然的止顿。

艳红的衣衫早已浸透了夜风和辉光,袍尾和袖角的金翅凤羽却有着撩人恪心的色泽,教你分身片刻不觉明锐,堂而皇之的昭告着众生男人的心性和身份,他懒懒的倚着一旁的雕花木栏,慵懒又被灼眼的衣衫烧透了心扉,眼眸微微低垂却能在你不经意的望来时适时的悄抬流泻那抹显得不善又轻佻的怠意。

从头至尾你见不着一丝的凌锐威慑却根本无法拒绝那突如其来撞击到神志的感触,从他肩头滑落下的两缕弯弯曲曲的长发都好似化成了有着自己意志的活物,吹拂间抓抓挠挠的竟叫你心头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