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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清冷权臣共梦,娇娇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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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第2页)

这两日的花销都一一记好,想着待她病好时将银钱细细算了再退给她。

得亏了身边有个人照应着,姜芙身子也没那么病弱,待烧退了之后,将养上两日也便无碍了。

沣州这一趟虽是跑了个空,但倒让姜芙料定了一件旁的事。

她打算去黎阳一趟。

上京许多年,未归乡过一回,乡音已改,对那里也早就模糊了,沣州再没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亦没了什么念想。且说沣州属于北境境内,北境又是崔枕安的发迹之处,她留在这里总觉着心中别扭,虽沣州风景甚美,乡邻热情,可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回黎阳。

待她痊愈下楼时,掌柜已将这几日她的花用算好,先前付出去的那锭银钱只花了个零头。

掌柜和婶子要退给她时,倒被她给拒了。

除了在京中和崔枕安有关的一切之外,她出行在外遇见的皆是好人。

况且

这几日老板娘将她照料得很好,那银钱她非但没收回,还外加了一锭。

当是感念心中的一份恩情。

与客栈掌柜与婶子还有那热情的小二道别之后,姜芙便雇了一辆长行的马车,离了沣州,离了北境,踏上了去黎阳的路。

天大地大,如今当真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在姜芙的记忆当中,关于黎阳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过脑一想,好像什么都记不起,但毕竟是她的出生地,看着自己一日一日的朝黎阳靠近,心里倒多出些兴奋与怯意。

跋涉多日,一路从沣州辗转到了黎阳,才一入城,少时的记忆便被轻启,缓缓袭来,眼前的画面街景,与她脑中模糊的轮廓逐渐重叠在一起,越发深刻,心头感慨良多,连步子也跟着轻快起来。

若说她人生当中最为幸福的时刻,就是少时在乡。父亲是当地的父母官,刚正不阿,母亲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子,写得一手好字,尤其擅长作画。

她父亲公事繁忙,整日都是披星戴月的归家,可娘亲从不抱怨,两个人感情深笃,姜芙皆看在眼中。

自小便看他二人恩爱长情,那时姜芙年岁尚小,她觉着,相爱的人就应该是那样的,她也一直巴望着,有朝一日也能找个心爱的夫君,两个人可以平安情深度过一生。

但是她却忽略了,真情她是有,可不代表旁人也有,若是错付了人,是会丢命的。

无论何事,只要一厢情愿,结果总会给你重重一击,让你连悔不当初的机会都捞不着。

自小离家就不曾被人善待过,因而更加容易被外界所迷惑,可如今她清醒了,代价却是惨重。

在街上每行一步,她的心情便由欢松变得深重。

无论何时,——只要一想到崔枕安,总能让她连唇角也勾不起来。

她能真切的感受到崔枕安手忙脚乱却又无措的想要拉回她的手,甚至会有些错乱的讨好在里。

她厌烦、躲避、不愿回应,一心只想离开,她觉着爱情不应该是那样的。所以她熬过了最难的时候,他给的糖,她便不想再要了。

街上疯闹的孩童一群跑过来,无意撞了姜芙,自己也险些摔倒,姜芙急着探下身去将扶了一把,那小姑娘的笑的似花一般,道谢便又跑开了。

姜芙会心一笑,这一场插曲,好似一下子暂挥开了她心中的阴霾,她终抬步朝前行走。

黎阳城里的一切都是看着又陌生又熟悉,最后竟凭着自己的记忆兜兜转转到了西街坊。

她家的旧宅便在这里。

与儿时记忆相仿,西街坊仍旧僻静,一道长街不宽,时有行人,少时自己常在这条街上奔跑着玩闹,也一如先前遇到的那些孩童无二。

那时觉着这里的白墙黛瓦很高很大,如何也望不到头,如今再瞧,似也矮了许多。

顺着街朝深处行进,终在一处朱红的门前站停下。

朱血和了红漆涂在门上,颜色鲜亮持久,一对新帘各贴在门墙两侧,上有新提联诗两

行,亦不知是出于谁之手。

门前的抱鼓时也早就置换成一对石兽,高挂的匾额亦不再是“姜府”二字,院墙仍可看出从前的模样。

可姜芙知道,这宅院不是她的家了。

当年父母相继去世,她年岁尚小,家中又无长辈,京中姑母便派来了人接她上京,走时也将姜府一应处置变卖。

不由走上阶去,手触门上铜环,心中五味杂陈。

思旧落泪。

她有时也会想,若是当年父亲没有出事,母亲就不会伤心过度郁郁而亡,她也不至于流落他乡寄人篱下更不会遭遇后来的一切。

命运从那时起便开始捉弄起她来,不曾给过她一回善待。

她愣杵在不再属于她的家门前,无处可去,隔开她的,又何止这一扇朱门。

抬手轻抚泪珠子,姜芙退下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