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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很热,我靠在他肩窝里闷声:「我又不是纸做的,还能捏碎了不成?」
汤晟的掌心覆上我的侧腰,稍稍用力:「说不好。」
我抱着他的脖子,用牙尖轻咬他的肩头,轻哼一般的声音,道:「那就碎了吧。碎你在怀里也是幸事。」
他的吻湿热,尽数落在我的身前身后。我双腿环紧他的腰,紧贴着出了薄汗的他,嘤咛道:「将军,我热。」
汤晟俯身,吻从前胸滑到唇边,轻点着我的唇角。
他说:「叫我沐宸吧。」
他不肯抬头看我,声音很低,说得我想流泪。
「她以前这么叫我。」
我长舒气,扬起下巴让他吻,在他舌尖堵住我唇齿的时候,满足了他:「汤沐宸,你想了她十年吧?」
十年,够久的了。
……
晨起,连阴的天终于放晴。窗户开着,春风灌吹进来,清凉又和煦。汤晟没醒,闭眼睡着的时候异常乖巧,比昨夜更温柔。
窗外深巷里有叫卖声,我怕吵着他,蹑手蹑脚下地去关窗。
巷子里的青石板还湿着,挑着货担的老翁踩着浅水洼,刚好到窗下。我本想关了窗回来,却被窗外的老翁叫住:「新酿的桃花米酒,小娘子买一点?」
我摇头:「不了。」
「新采的桃花入酒,味道甚好。」老翁自夸。
我还想拒绝的时候,看到货担另一头挑着桃花枝。
「桃花枝多少钱?」
老翁摆手:「不卖,买桃花米酒,送桃花枝。一壶一枝。」
这人还真会做生意。
我实在眼馋他扁担筐里新开的桃花,没忍住,问:「米酒多少钱?」
「七文。」
我习惯性摸衣袖找钱,发现穿的是胡舞服,窄袖空空,别说七文,连半文都没有。
老翁催我:「还买吗?」
「买。」
我回头看到桌上与茶盏放在一起叮当镯,捧手里递过去:「这一对儿,换你一壶酒一枝花,够吗?」
老翁不贪财:「多了。」
「多的留着下次再买。」我格外好心情,「西巷将军府,汤家府上,下次你去那儿,我在那儿买。」
「高门大户,显贵人家,记得了。」老翁乐呵,收下叮当镯,把酒壶从窗户递进来,而后择了一只花苞最浓的桃花枝给我。
他须发皆白,说话文绉绉的:「这枝顶好,赠小娘子,算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我道声谢,踮着脚看他挑担走远,而后关窗。
回身,我愣在了原地。
汤晟早醒了,赤着上半身坐在床榻上看着我,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怀里桃花香很浓,一时分不清是从酒里散开的还是从花枝上溢出来的。我羞赧:「你醒啦?」
他看着我怀里满满当当的东西,问:「那镯子声音脆如天籁,换了酒不心疼?」
我抿嘴。说不心疼是假的,毕竟是跟我了好几年的旧物。可是在看到桃花的那一瞬间,我什么也顾不上,只想买一枝桃花博汤晟开心。
我问他:「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