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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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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回函厔救人(第1页)

好剑。

谢非予自是不敢怠慢,转而倾身一跃就顺势从周斌的背上滚翻而过,周斌哪容得一个手脚束缚的男人如此嚣张,他伸手一抓,竟是抓到了谢非予的半截衣袖,他没有着急着刀剑切入而是侧过了剑身格挡了袖衫翻折的角度,“撕拉”一下,谢非予的长袖立马被截去了半道,那互相压抑的力道让谢非予也微微踉跄了半步——可周斌不会愿意给你任何机会,谢非予如今只守不攻,因他无法挣脱枷锁还手无寸铁,若不趁此机会将他重伤,岂不是要所有人都看他周斌的笑话不成?!

周斌越是碰不得谢非予,他就越是心有不甘,这隐藏压抑起来的恼羞更是叫他下手不再讲究分寸。

谢非予这踉跄还未及站稳,就已经察觉到横锋直劈过面门下来,他无所想抬手便挡,“当”,寒铁剑刃直直的劈在了双手之间的锻铁锁链上,若不是还有它相隔阻挡,谢非予怕也是要被这三尺长剑给伤的不轻。

周斌一家子武将,他打小习武只要憋足了劲道那力气决然是不小的,他手中恶狠狠一压,你便能察觉到谢非予踩踏的鞋履都压进了土中半寸,周斌显然连表情都掩饰不住的跳跃着某种振奋。

然谢非予的眉头没有蹙甚至眼神都没有半分的波澜,月光之下,周斌居高临下看的很清楚。

那瞳中的明光倒影着漫天的星辰,你从不可能从谢非予的目光中读出一丝的畏惧和恼羞,好像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的面前都微不足道不值言说,仿佛,无人会是他的对手,不,是没有人有资格成为他的劲敌,周斌从月色下读出来的这种想法更是叫他觉得可笑和荒谬——看看自己的处境,谢非予,你经历过三军待发、马革裹尸,也见过荒野白骨、血流成河,这么多年下来死在你手中的人成百上千,你就从来没有一丝的害怕、一丝的畏惧,午夜梦回,那些冤魂就不曾来找你索命?你也不恐惧那些口口声声喊着冤枉的声音,不,说的更加直白一些,就是现在——看看眼前这一把青锋利刃,先帝赐名的刀剑,如今就要斩向你的头颅,至少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你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不畏惧吗?

为什么,不畏惧!

周斌想不明白,越是不明,越要探究。

“周斌,你就这点能耐?”谢非予的额头微微透着细小的汗珠,他扯着枷锁的双手指骨都发了白,显然这几剑砍伐确实凶狠劲猛,那扣在手腕上锻造的枷锁紧紧扣擦住了皮肤,血痕顺着圆环的形状显现,摩擦磕破的地方有斑驳的血迹顺着艳裳之下的手臂滚落。

周斌的恼火似就在这一霎那被点燃更是烧灼殆尽。

“谢非予,死到临头你还大言不惭!”周斌从牙齿缝中崩出那么几个字眼,他几乎将全身的力道都往那剑锋上压。

谢非予处于的下风完全不抵这力道的支撑,男人只得顺势将手臂一曲,剑身就顺着锁链直直的摩擦划过,在空气中发出了一阵嫉妒刺耳的金属声,那瞬有比明月姣姣更着眼刺目的颜色从中崩裂,转而就听得“哧”的一声,是那冰冷剑身的半寸直擦过了红衣的臂膀。

顿时血流如注。

周斌的百兵染了血,他似乎比那把嗜血的冷剑更加兴奋,是啊,他这一刀虽然砍的不深,却是真真切切的伤到了谢非予的臂弯,瞧瞧那血色将绯红衣衫都染上了莫测的血迹,叫人心里头那股子气焰更是想要宣泄而出。

那所谓高高在上,不是神仙,不是佛陀,他也不过一介平凡人,会伤也会死,而且,会让周斌轻而易举的就伤到。

周斌显然因这个窜到脑中的想法异常兴奋,俗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要杀人便要趁现在!

他下手再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不自信,眼见着谢非予伸手捂了自个儿的伤口,那眉目轻转而来时,他落剑更是快速,快速且迅猛,卯足了全身的劲道,脚步跟落地的时候都足足能叫自己的足印都陷入半寸只听得——哐当——这清脆的声音在朗朗月下竟叫人觉得惊心动魄。

连周斌都不由得为之意震,他低头去看却突然觉得毛骨悚然,落在地上的不是别的,正是谢家王爷手上的一节被砍断的锁链。

链条锻铁金玉,枷锁固然是不可开,可不代表不能断——而在场能削铁如泥的,唯有周斌手中这把名为“百兵”的寒铁铸剑。

周斌倒抽一口气,双手还同样因刚才那冰冷铁器相击而震的发痛,他握着长剑的手心突然变得汗水黏腻起来,似顿然才觉得谢非予是故意要激怒他,这几剑卯足了劲砍在锁链上的锋口砍的恰到好处,因为只有他的百兵才可能解除困住谢非予的枷锁,谢非予是故意的,宁可自己故意吃上一剑,也不过是要激怒、不过是要他周斌更为热血沸腾,然后,亲自为谢非予铺好成路!

男人似从被扣上这镣铐的那瞬就已经盘算好了一切,谢非予没有抗旨,是周斌大逆不道。

周斌思到此处连忙抬眼去看,那佛爷呢,唇角笑意并不明显,可是那微微颤着肩膀手中掂了掂还未解开的锁环的样子,如今看起来当真好像凤羽之下濯濯妖然的镯扣,想要囚禁他人,

却易为他人嫁衣。

周斌顿然觉得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想法都被这男人全盘掌控的时候,丛生出的不光是恼火,更好多的还有恐惧和惊疑不定。

“谢——非——予——”他咬牙切齿,换了任何人都恨不得要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谢非予挑了挑眉,对于周斌的这种口吻似也触到了他的心头,对——这才像所有人应该有的样子,恨之入骨,如果说周斌这小队长对于能够伤到了大佛爷、见到了血迹显得兴奋异常,那么对于佛爷来说,每一个用这种口吻说话的人,他都觉得有意思。

男人将自己身上的血迹捻在指尖研磨半分,可真是狠心啊,随即他郎朗笑起,没什么嘲讽,没什么鄙夷,如今的他双手之间再没有束缚,指尖顺着襟前长发一缕缕拂下,发烧沾染了臂膀血迹,长袍在月光叶枫中轻拂如同孑然的妖魔:“周斌,你可要,小心了。”他也毫无拖泥带水,既然动了手就没有善了的结果,谢非予的话才从口中落下,他身形竟已跃到了周斌跟前。

先手就是要去抓那小队长的衣襟,周斌自然不让,格挡的臂膀直到谢非予的长指转点到的虎口显得一阵发麻,另一手青锋正要自下而上切开双方的距离,如此近身颤斗实在不利于他,可那剑身“啪”的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周斌低头一瞧嘴里惊得恨不能骂娘。

谢非予双脚虽有镣铐不能大幅跨步却不知何时已悄然屈膝,膝盖竟一下压在了周斌持剑的手腕上,仿佛他早有预料,可这不是第一步,因为随即那男人肩膀直往上而来,侧身一撞,就将还在诧异的周斌整个身体都撞歪了过去,剑身滑脱了膝盖,令周斌足有时间能够反手就刺。

月光流淌在二十八星路图上,真真是一副妙不可言的瑰宝,寒光几乎同时在两人眼中一掠而过,周斌横剑本就该直切到谢非予跟前,却见那男人不慌不忙,竟是伸出手背直顺着剑锋走势抵在剑身上“当”的落下了两指轻音,周斌微微一愣,却在这一愣之下,执剑的手虎口突的酸麻。

当周斌顿感不妙的时候,谢非予已经倾身到了自己的眼前,那瞳孔中满满的大约都是男人毫无表情且从容不迫的姿态,那人的手已经抓到了自己的手腕,谢非予要夺剑!

这是周斌一瞬间想到的,他手中发麻自然不可能抗衡,心中没有恐惧畏惧那是假的,所以他另一手索性抓住了谢非予的手臂,那方才造成的伤口如今还血流如注的手臂,狠狠一掐。

谢非予眉头蹙了一下,周斌抓的劲道极是很,半截手指都已经掐进了皮肉之中,可谢非予却纹丝不动仿佛这伤口这痛楚都不在他身上,也不是他所承受,周斌的双眼瞳中直冒火,下一瞬,突地,他两眼一瞪,满脸上竟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缓缓的嘴角都流淌出一丝血痕。

他不用低头去寻个明白也能知道,谢非予没有真的去夺他手中的剑,而是就着他猛刺的力道甚至后来想要退却的意图转手就将长剑反刺,剑是被那恶劣的男人亲自拗着手腕扎入了自己的身体。

“杀人的时候,若有半分畏惧,那么,你就输了。”而输的人,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谢非予靠在周斌的耳边低低道,他的眼里没有半分意外和痛楚,他不像是一个有着活生生血淋淋皮肉的人,周斌大概这个时候脑中才会有这样敬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