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祁昱修相助(第1页)
黑影蹑手蹑脚的撩开了帐曼,相视之间几乎想也没有想,只看得到从半空划下的银光就砍向了床榻上正熟睡的人。
被褥软绵绵的,在刀剑刚劈下去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声响,只有破空的音效,噗噗噗的,转而“嘭”,刀锋砍在了床榻的木料上,那两人连着追砍了三五下才猛然发觉。
两人心头一惊,连忙摸到了被褥一掀,顿时心里发凉,那床榻上根本没有人!
他们反应还算敏捷,互相心底里立马有了对策就要劈开那床栏,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人突觉身后有什么声响压抑而来,黑色的人影窜梭的异常快,只听得“呯”的一声,那人随即发出闷哼,他只觉的脑袋上轰然一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就砸在了额头!
“抓住她!”他只顾得上喊出这么一句,连手里的刀都哐当掉在了地上,他一摸自己的脑袋,竟满是血,那小姑娘手里果盘摔在了地上,水果滚了一地,不用看都能知道是用那方格盘子最尖锐的角撞击了上来,才会如此血流如注。
另一人见状不妙,抽着大刀就要追砍上去,慕沉川的双手发着颤上头还有飞溅开来的血迹,她顺手将桌案上的烛台一把抓起起往桌子地下一钻,就从那头滚了出来,一把抱住那追上来人的腿脚,就将烛台上锋利的尖刺狠狠的扎进了那人的大腿。
撕心裂肺的惨叫几乎就响彻了整个乌棋马场,血腥味终是在小小的屋内蔓延开来,淌得她满手都是黏腻的血渍,那人一个吃痛手肘就下意识狠狠的砸了下来,直撞击在慕沉川的背后,几乎要将她的脊骨都打断,她无法抓稳烛台更抱不住那人的腿脚,整个人噗通就狼狈趴倒在了地上。
“别让她跑了!”两个男人出口就是怒喝,全身是血却顾不得身上的痛楚举着刀就要砍伐过来,慕沉川胸肺疼痛难忍,甚至口中都咽着吸气喊不出任何救命的话,她连滚带爬着起来就抓到了门锁,顿时脑后头皮一痛,她的长发被那最先追上来的杀人凶手给抓在了手心里。
两方的这番厮打都已经遍体鳞伤,若稍有不真,自己的小命就要丢掉,慕沉川当然清楚自己的处境,更清楚这两个人虽然目的是要杀她却不像是那些经过训练的专职杀手,凭这身形和动作,倒更像是看家护院的小侍从。
然她如今没有时间和空间思虑这些,她手中摸出了一把剪刀反手就将自己及腰的长发割断了去,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偷偷摸摸藏在身上防身的,“咚”,冲撞的力道让她的额头狠狠撞击在了木门上,她顾不上疼痛连忙拉开了门锁,因为那头的长刀俨然已经直挺挺的刺了过来。
分分毫毫的都不差。
门被打开的那瞬,寒冷的空气刹那如同旋涡一般涌入,慕沉川想也没想就要往冰天雪地里跑出去,却“噗通”一下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惊的得她几乎要尖叫出声,下一瞬嘴却被屋外的人一把捂住,那人带住她的腰身,显然也是瞬间才看到了背后刺过来的明晃晃的尖刀,便是几乎没有多想的余地,反身一背就将慕沉川那小姑娘抱在了怀里护住。
“哧——”,刀桶了过来,确实刺入了皮肉,但不是慕沉川,而是屋外那救下她的人硬生生的代她吃了一刀。
那明晃晃的尖刀从背后刺入,位置偏向胸肺却索性没有从腹部刺穿,但瞬间血色就染满了衣襟衣衫,慕沉川虽然看不清楚但不代表她感觉不到,小姑娘眼睛一瞪,月光明亮如晰的洒在了所有人的眉眼上。
“祁哥哥!”她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祁昱修没有说话只是把她从怀中推了出去,慕沉川整个人摔在雪地里滚了两圈,男人反手一掠,那青衫长袖中掌心就劈过了杀手的胸前,几乎一瞬间就震断了那人的肋骨,那个人连吭声都没有便摔飞了出去成了雪地上的冰凉尸体。
另一人恰从屋内追出来便见到了自己同伴死亡的场景,又瞥见这多事的程咬金也身中一刀流血不止,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他顾不得将脸上的血迹抹掉就举刀向祁昱修砍杀过来。
祁昱修还没站起身,他只是从地上捡起了方才掉落的那把刀连看都没有看那第二个杀手,另一手抓起地上的白雪一扫,那来人微微停顿的时刻,已直自己无命可活,眼眶里还有雪珠子,可是他的衣衫已经被血渍浸透,祁昱修的刀刺穿了他的心脏。
一刀毙命,没有半分的犹豫。
尸体噗通就倒在了地上,直挺挺的没了任何动静。
祁昱修这才闷哼了声,终于是支撑不住身体的跪倒在了地上,他手中原本可以竖在雪地以支撑的刀也歪斜了角度,“哐当”落地。
“祁哥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两个杀手已死无对证,而祁昱修重伤在身,慕沉川惊恐未定她连忙上前来搂住那男人,但是背后的血迹叫她看的胆战心惊,那根本没有丝毫要止住的样子,不光背后,就连胸前都仿佛也被刺穿了似的汩汩而流,慕沉川的衣袍上也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分不清究竟是谁所留,“你、你流了好多血,不行、得找大夫……找大夫!”
慕沉川此时早已无心去理会那两个凶手是谁,为什么要杀他,甚至连祁
昱修为什么会找到了乌棋马场救下了她,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祁昱修身受重伤。
男人的唇色都惨白惨白的,经月光一照更是苍白如鬼,让慕沉川看的浑身都冰冷冰冷,她想要搀扶起这个男人,可是压根没有用,背后的血已经将衣衫都浸透了,慕沉川从来没有见到过祁昱修受那么重的伤,原本从他身上倾泻出的清茶气息如今混着血迹斑斑的腥味在白雪皑皑上蔓延出惊魂图案。
“我……没事……”祁昱修的手心按住了慕沉川的手背,希望给她几分宽慰,但是出口的话却渐显虚弱,他的气息还没有完全吐个干净身体一沉,就突地没了声,整个身体倒向了慕沉川,几乎将她都带倒在地。
祁昱修死死的昏迷了过去。
慕沉川并不知晓他到底伤的有多重,大夫一遍遍的嘱咐着需要准备的东西和该注意的事项,那刀看起来没有刺穿整个身体,但刺穿了胸臆也同样伤重的肺部,失血过多所以昏迷不醒。
祁昱修大约自己也未曾料到会重伤到如此程度,当他头昏脑胀虚弱不堪的睁开眼时,慕沉川恰好将药碗搁在桌案正守着自己。
他下意识想要对那姑娘笑一笑,可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力气牵扯出来,颤巍巍的只有舒展的眉梢能表达这样的情绪,好似面对慕沉川,他向来如此,给予照顾给予看护,只要你安好他别无所求,要小午的话说起来,那就是眉清目秀、温温吞吞,像极了一个世家公子哥。
慕沉川是最能感同身受的,祁昱修没有醒过来,慕沉川就这样蹲守在旁,时着觉得这样好的一个男人就仿佛刻意的退在了你的身后,心里头总想要为你出谋划策,又想要叫你远离纷争,恨不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护你周全不受半分危害,每每相遇相视的一颦一笑就好像三月的春风拂过了胸臆之间般的舒心与舒适。
你看着他笑,不自觉也会想要笑。
可是慕沉川现在压根笑不起来,眼睛明显还肿着发红。
“不许笑。”小姑娘都快哭丧着脸了,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将刚刚搁置下的的药碗端了上来,还不忘记吹了两口。
祁昱修微微半撑起身体接下了药碗,他不急着去喝,目光反而挪到了室内转了一圈,再抬眼去看窗口,窗子虽然紧闭但外有鸟雀的声响,偶尔有单薄的花香传来,也听不到人声鼎沸,似是一处难得的僻静之地。
“这里,是哪儿?”他有疑惑,这里自然不是乌棋马场。
“是宕禺,我担心乌棋马场山下的镇甸不安全,所以将你带到了宕禺,这里不是客栈,客栈人来人往容易暴露行踪,所以特地租用了民宅,相对偏僻也不会引人注意。”她顺手将被褥盖给男人扯上来些许,祁昱修这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确实昏迷了过去,慕沉川用乌棋的马才将两人赶紧送下了山,但没有选择山脚的镇甸而是直往了宕禺,宕禺也是函厔地区的偏远小镇,而且这里并非客栈,确实,如果有人有心对慕沉川不利,住客栈就是自投罗网,他知道这姑娘心思转的很是快,想到这里也不免要暗暗赞赏。
“大夫说你失血过多,这要再晚个一时半刻的怕是有生命之虞,可你连着好几天没有醒来,真是要吓死我了。”慕沉川的神色就算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的安稳下来,她嗔怪着还不轻不重的要甩胳膊上去表达一下自己的担忧布满,也不瞧瞧自己,偏就祁昱修明明伤的如此重还要在这里摆什么云淡风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