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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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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西夜的叛教(第1页)

站住。

那几个穿着墨绿长袍的男人一下子就站出了身,他们自然是看到了那紫金小葫芦瓶中的虫子已经瞬间被钉死在花柱上,黯墨的液体顺着主梁流淌到了地面,积出了小小的水渍圈儿,或许你根本想不到这比指甲盖小的虫子体内竟然有如此多的液体。

男人们的眼睛从虫尸上转到谢非予身上时顿变的狰狞恶怒,紧绷的连五官都仿佛张弛隐忍到了最大的限度:“你们对圣物不敬还想一走了之!”

为首的魁梧男人没有高高的昂起头,相反他垂眸的角度就好像用着眼角余光那仅有的微茫阴恻恻的咒视,袖中的拳头捏紧连骨头都发出了轻微的咯嘣响声,刻意压制的嗓音都好像带着滚滚的咆哮。

郦娘的轻罗小扇往脸上一打,她可不想多看一眼那令人作恶的飞虫,女人长腿一迈就站在了慕沉川身边,她柳眉轻蹙也同样有着几分不耐的愠意:“你们吓坏了我的客人,这账怎么算?”她将扇子四下里一挥,就有好闻的胭脂水粉气息弥漫,只是现在混合着腐腥实在越发的叫人坏了心情,看看,这里闹的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吓坏的客人,砸坏的桌椅还没找你们算账,倒是恶人先告状了,她一看这几个行为怪异的家伙就心知对方不是北魏人,那就应该多学学别人低调行事,“这里可是北魏的王都,不是可以任由你们撒野的地方。”

在他人国都闹事绝不是明智之举,尤其是这个几个人还不知道自己拦下的是谁,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那魁梧男人闻言却连头也没有抬,甚至压根就不看他们面前的究竟是些什么人,他的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就仿佛着了魔定了身一般,周围的人不由都被他这副鬼样子吓的连连后退,突地,那人双目大睁,爆燃一喝!

身形猛然矫健如猴翻身上桌,原本捏紧的五指旋身就是张扬一撒,一股粉尘爆然从他的掌心中洒出,顿时就能迷了所有人的眼。

慕沉川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那带着脂粉味的女人一把拉扯住,郦娘是见过不少那些三教九流下三滥的手段法子的,所以下意识很是敏捷,而慕沉川在那瞬能看到的就是那艳丽的衣衫流着金丝银线光驳落在眼前。

“退开。”男人低喝不急不缓却伸手将身边这两个女人推去了一旁,他的动作极快,就在魁梧男人翻身扬手的时候他似乎已经料到了那个人会有什么行为,谢非予的手中早已抓了一旁的锦绣桌布,随着酒坛子落地的声响,那绣纹布匹如同帘幕一般将跟前大半的烟尘粉末都卷了进来。

偶有流泻的有些许微末落在谢非予手背的皮肤上,微微有些灼痛感,可谢非予懒得多瞧一眼,他掷下绣纹的桌布,反手格挡住那迷蒙烟尘后探出来的一只手,手肘直贴在对方臂弯,狠狠一撞!

唯听得“喀”的一声,好像骨头被折了寸截,那头猛然惊出惨叫,谢非予变掌为抓一下就按住了对方的衣襟:“歪门邪道,装神弄鬼!”他指尖横打半劈,一下就点到了那人胸膛,“呯”地,淡薄烟尘后就有人影在重击之下飞掠出去直挺挺的摔在了桌案上,将桌子都彻底的压垮了挣扎着站不起身。

这种迷烟阵仗的雕虫小技也配在他谢非予面前卖弄?

另外三人眼见自己的同伴倒地,掌心透过迷雾就要一拥而上,谢非予却退身了回来,而早有另一抹蓝色长衫比他更为激进的掠了上去,顿起的血腥味才让慕沉川发现,地上不知何时多了几根血淋淋的手指,那头的惨叫还没完就断去了声响,倒地昏死过去的两人,每个人的左手都断了两根手指,那是被蓝衫的银链硬生生削去的。

最后的那个魁梧大汉,溅了半身的血渍大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蓝衫反手一剪动弹不得,男人的脚在他小腿上点踹了两下,那魁梧之人立刻承受不住双腿的酸麻,噗通就跪倒在地。

谢非予微微歪了下脑袋,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虫子的尸体上,腐臭味真是越发的浓烈了,他这么瞧了一眼反而觉得脑中微微有些不真实的晕眩感,男人晃晃脑袋立刻察觉身边那姑娘柔软的手指就搀住了自己,那是慕沉川。

“放开他吧。”谢非予轻咳了一下,好似方才的晕眩只是错觉。

蓝衫轻哼一声将那魁梧男人推搡了一把,人已经站回到了谢非予身边,立刻就有小仆将雕花的椅子搁置在身后,谢非予顺了顺落在身前的墨发,缓缓入了座,佛爷长袍的凤羽沾染着金丝落在地上都不觉沾尘,他优优雅雅,仿佛根本没有参与过方才的闹事。

“你想做什么!”魁梧男人咬着牙脸色铁青铁铁青,他们一行四人,三人重伤唯独剩了自己,他却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要做什么。

“没想到在我北魏的王都还能见到西夜白罗教的余孽。”谢非予的眼神不算锋锐也不够阴戾,他看着你的时候,还带着不屑和无谓,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有些心思要与你谈一谈,更懒得与魁梧男人客套,所以单刀直入。

这些人的装扮,谢非予一早就觉得有蹊跷,兽皮裹绑,头附草绳,绳结共十一二个,倒是像极了西夜盛行一时的白罗教。

魁梧男人的脸色立马变了两变

,大概是根本没预料这个北魏人会一语中的:“你是什么人!”他揉了揉自己不停作痛打颤的膝盖,眼神却还不改那阴恻的森冷,眼前这绯红衣衫的男人好像从第一眼看到他们时就知道他们的底细,但是他半分都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叫他们自报家门。

这男人一身艳丽的衣衫在这花天酒地的馆子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酒色财气的世家公子爷,可偏偏,那人身上半点俗气不沾,好像所有的脂粉和酒色都与他无关,他面对着所有的人都可以神情慵懒,不,那是目中无人的姿态,仿佛高高在上不将凡世放在眼中,偶尔从狭长凤眸中流露出的轻蔑都叫人觉得碍眼极了,可是,你反驳不了,这是那个人与身俱来的气质。

魁梧男人咽了一口气觉得嗓子里都火辣辣的浑身直冒热汗,有人能够识得白罗教他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眼前这凤眸慵懒的男人年岁根本不大,这就无比奇怪,因为——“白罗教已经被西夜朝廷剿灭了几十年,没想到你们很是负隅顽抗,”谢非予瞬掸了掸袖上的绣纹,一个被剿灭的邪教组织竟然还偷偷的存活在世上,他们不欲为人知,所以一直都隐匿在黑暗之中,谢非予的眼睫眨了眨,“若是你被送到了萧太后的手中,这份人情,不知那女帝该如何答谢。”

他还气死人不偿命的挑了挑眉,将这些白罗的余孽遣送回萧太后的手中,想想会遭遇什么吧——魁梧男人的牙根狠狠的咬在了一起,落在萧太后手中的后果可想而知,那个女人的手段可高明着,能从一个人的口中挖出无数的秘密,到时候白罗教那些苟活下来的余孽很可能造次遭受灭顶之灾。

“你——”魁梧男人的手都握紧成了拳头,指甲生生都卡进了肉中,“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竟还口出狂言要将他们献给萧太后,“你是北魏朝廷中人?!”除了这种猜测,别无其他,这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唇,没想到来到王都竟会与一个北魏的官员牵扯上关系。

谢非予却讪讪一笑,他的指尖在一旁的小茶案上敲打出好听的声响,每一下都落在你的心里,马上有人就递上了一盏热茶,这场景似曾相似,慕沉川可不敢忘怀,上一回钟文栋是怎么丢掉了一条手臂的。

佛爷的不言不语反叫那魁梧男人越来越显得焦躁难安,就在这时珍馐馆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不知是谁报了官,竟有一队五城兵马司的人冲了进来。

那小队的领头人叫许弘济,是东城兵马的副指挥,他端端正正朝着谢非予就是拱手一揖:“王爷,听闻珍馐馆有人闹事,我等特地前来,”他朝着自己身后的人一挥手,“立刻拿下!”他厉声一喝,这几个西夜的兔崽子,开放了商贸倒是敢来北魏的王都惹是生非了。

地上晕死过去的同伙们都被抬了出去,魁梧男人一下就被按的匍匐地毫无反抗之力,但是他很明白的听清楚了那个副指挥口中说的是什么。

王爷——这个男人,是北魏的王爷?

北魏封王者不多,尤其是留在王都的望族,有一位去年加封的聿王殿下,但绝不会是这等年纪容貌,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天底下无人不知的,谢家王爷谢非予。

“谢非予……”男人的口中喃喃念出,倒抽口气的同时一双眼恶狠狠的瞪在佛爷身上,“你是谢非予、你是谢非予!”他好像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却天下皆知的人物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