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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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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安排的诡计(第1页)

姬旻聿别看他好似是个正派严谨的东宫之选,好像这半年多来的皇室风波与他毫无干系,可实际上呢,这男人暗中操控了多少人俯首帖耳心甘情愿的为他出头为他牺牲,就连老谋深算顾太傅都被说动当了一时的“乱臣贼子”,这是个表面上的正人君子,背地里的豺狼虎豹。

“姬旻聿是个有心机有城府的人,比当初的九五之尊更加善伪。”这是慕沉川能得出的唯一结论,算不得眼光好坏,但单从言行举止上来说,被这表象迷惑的文武百官可不少,慕沉川从不否认姬旻聿是一个政治人才,如果成为北魏的帝王不见得是坏事,但——他若称帝,则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

这个人和曾经的天子不同,天子善忍,于计划之中谋策一切,姬旻聿也善忍,但他的宽容之中透着杀气,慕沉川甚至觉得一旦聿王这样的男人登上大宝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就会对那些和自己有过嫌隙并且成为威胁的人进行一场赶尽杀绝。

狠心,戾气,帝王将相缺一不可。

所以慕沉川突得莫名有些心悸,谢非予并不想给自己成就什么万世功名,可她更见不得自个儿的男人吃了半点亏,小姑娘抬眼瞧见谢非予正垂眸望来,那眸光之中深浅有秩好似明光带着不和时宜的桃花气息绽在空气中。

咳,慕沉川就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更看中小十七。”虽说姬旻聿是个人才,但是在谢非予的心底里,可没有姬詹来的更得他心。

“怎么说?”谢非予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有着暖风微薰的痕迹,好像有温热的酒从你的嗓间落下瞬间连胸口腹腔都醇香溢满,他懒懒问道似只是随口而言,谢非予从未给予姬詹任何的高官厚禄也没有在王城为他按下勋爵王位,反而由着他去放肆撒野、吊儿郎当,偶尔落出口的谴责也不是当着姬詹的面。

在众人看来,谢非予从未将小十七当成皇家子弟,甚至就只是将他看成一个孩子胡闹般的宽容,更别说会对他寄予厚望。

慕沉川就笑吟吟的:“你下放他去泯州,看起来是将他遣离了王城,但实际缘由有二,”小姑娘掰着手指很是自信,笑意都好像被阳光浸漫,“一是为了让他远离可能的朝廷纷争,逃脱聿王的手段控制,”姬旻聿暗中收买了多少的文武官员,那个男人又怎会甘于屈居人下,小十七留在王都只会更加危险,“二是——”

慕沉川刻意拖长的语调惹的谢非予都要拿正眼瞧着她:“二是为了让他体察民情更得民心。”泯州雪灾已过正是修养生息的时光,现在朝廷派遣下去的官员安抚民心后方最是容易得到百姓的支持和厚爱,这是一份,巨大的美差。

慕四小姐哎呀哎呀的可惜可叹了,原本这差事最适合的人,是聿王殿下,如果九五之尊还在世的话。

聿王已经在王城中拥有了无数的支持者,这个时候离都安抚百姓获得民间的拥护和赞美,入住东宫之后定风生水起,可偏偏,九五至尊驾崩在先,现在的王都是由一个外姓的谢家王爷主持,这种情况对于姬旻聿这东宫来说可不太秒,他不敢、也不能贸然离开王城。

时也、命也。

是局势限制也改变了所有的轨迹。

聿王作为唯一可能的继承人,离开王都极可能令他丢去已经掌握的权力,这个男人不会打这得不偿失的算盘。

“便宜了姬詹那小子!”慕沉川咬了咬后槽牙还悻悻然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可不是,不然哪里轮得到小十七这浑浑噩噩额的皇家子弟这么风风光光的。

谢非予的长睫微微有所煽动,仿佛夏日蝴蝶落下的剪影悄悄然的遮掩了眼底珠光的折射,叫你分辨不清他的笑意真假几分真心:“许过两三年,你会见到一个截然不同的小十七。”男人轻声喟叹,那说明慕沉川的话没有说错,谢非予心有丘壑早已笃定了算盘,慕沉川可算心思巧慧难得揣测这“佛”心毫无偏颇。

男人如是说,这是他所期待的姬詹,也是慕沉川目送小十七潇潇洒洒前往宣政殿时心中最为期盼的改变。

那个少年人,在经历了皇家俗世的浮尘下,究竟会如何乘龙化水呢。

慕沉川的轻叹中没有什么忧虑,相反,很是释怀舒心,她侧过身就轻轻倚靠在男人身侧,他们凭栏远眺,入目的是红墙金瓦、是琉璃登顶、是青天苍穹,飞鸟振翅掠过云间层叠有着浅淡的痕迹,日光落在谢非予艳红衣衫的绣花上,灼灼流转着的辉光恰似了夜穹的星芒辗转入怀又翱然九天。

清风徐来间毫无燥热竟觉凉爽,拂面之际是你耳目所及的波澜壮阔。

你站在王城之巅,也同样站在俗世红尘之上,如画江山都在你的指尖眼底绚烂铺张,这荣华堆砌的山山水水驱使着无数人拼了性命往上爬,那万丈光芒下深藏着多少权势和白骨。

慕沉川稍稍低下头就能看到夏风将自己耳畔的发丝撩拨起,也同样的与身边男人的发烧缠绕在一起,她微微有些愣神,纠缠之余似是这一年多时光岁月走过的劫难和历程,才能如此并肩站在风尘之上淡看人间百态、大好河山。

她下意识的伸手抓了一把,就将两人缠绕在一

起的发丝抓了个满手:“既是正大光明,便不该妄自菲薄。”慕沉川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的落进了谢非予的耳朵。

她是在说谢非予执政是九五至尊的意思,满朝文武可没有人有异议,既如此何不堂堂正正站于其上。

“陈文斌做了什么,你该一清二楚。”陈大人伪造了圣旨才由得谢非予如今站在这里。

慕沉川的指尖倒是掐了一下发丝:“何为正大光明?”她讽然反问,眉眼间却撑的是笑吟吟,“这满朝文武天下百姓承认的,就是正大光明,这若是无人认可,即便是圣旨也如同废纸一张罢了。”身为统治者最要取得的可不就是那份欺世盗名的心。

莫看慕沉川年纪小小,倒是对帝王为官之道时常看的清澈透明的,也不知是不是当真在安国侯府监管又摸爬滚打的久了,现如今谢非予偶有一丝一毫的泄露情绪都逃不出这女人的眼睛感官,她若是个大家闺秀安心相夫教子决然是一朵解语花、贤内助。

可惜啊,这姑娘生来不安分,就是喜欢在惊涛骇浪里打着滚儿的乘风破浪,又不爱躲在男人身后享受荣华富贵偏要提着刀跟你血雨腥风的,有意思也有趣。

谢非予得承认他确实喜欢慕沉川这反骨的心性,尤其聪慧能跟上他的步伐他的心思,就连蓝衫都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暗暗感慨,恕他直言,这世上要得谢非予一句称赞确实很难,哪怕能得到蓝衫的另眼相看都已不易。

若说宝,姬旻聿和慕依琴倒是说对了,慕沉川确是安国侯府慕家人的一块宝。

谢非予好似有什么低笑轻从呷出了嗓间,眼底里有着明光一闪而过,慕沉川就嘴角一歪撒手一把拽住了男人的衣袖:“你……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对这男人任何的神色小动作都已经一清二楚了,“你该不会是想稳定小十七在十四州的地位,你——”慕沉川倒抽一口气,她恍然大悟的觉得自个儿才像个傻瓜一样都险些叫这家伙给骗了去,“你这是在给聿王树一块招摇的绊脚石!”

瞧瞧这个男人有多恶劣,有多无耻!

姬詹一旦站稳了泯州自然可以将势力发展至十四州,到时候分拨一定的兵权将文职调转为武职,还不是可以正大光明的称谓第二个“谢家王爷”——巧就巧在,这聿王也该叫姬詹一声小皇叔,呵,妙啊——仿佛皇家天子的历史一段一段的重演,逃不出一个叔侄对峙的轮回。

“你这也未免……太恶趣味了!”慕沉川虽然有些嗔怪,但心底里仿要笑了起来。

“风平浪静的日子容易叫人倦怠安逸。”谢非予不痛不痒的说着,就跟说今天天气恰当不错没什么两样,他丝毫没觉得自己的一个小举措会给将来皇家的路上堵截多少的磨难,“先皇帝既然敢在谢非予身上下赌,那么,姬家的天下也该让本王好好的赌一场。”才不会显得太过于无聊。

十七殿下既然已经对姬旻聿产生了提防,很显然姬詹对那男人的心性有过了解深知可能发生的劫难,那么为何不赋予那少年人应得的权力和地位,整个姬家若是让聿王一人独得天下那么谁都免不了要经历一番血雨清洗,不如给所有人留一条后路,赌一赌,将来姬詹与姬旻聿的分庭降抗会如何惊涛拍浪,叫人热血沸腾。

慕沉川就知道谢非予一步三算谋定天下,他的任何小动作你看到了三步,不,他已然跃出凡尘于冉冉云巅之上刻下将你一军的那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