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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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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这是个小贼(第1页)

谢非予瞧了慕沉川一眼,没说什么也没什么表情,可是慕沉川却好像听见有着轻微的呵笑在空气中绽开,男人伸手在她额上轻轻一叩就自顾自的朝小径而去。

“这两日宿在令副统的府中,待事情处理完就启程去西夜。”他交代行程的口吻可不跟你商量,嗯,佛爷早就心有盘算。

慕沉川倒觉得在铜门关多逗留几日也好,她是第一次来到这谢非予都魂牵梦萦的地方,是该好好感受一番风土人情,夜色虽浓可她难得不觉得饿,慕沉川有着自己的客房,与谢非予的倒是挨靠的紧,铜门关的大将军府可不比王都,客房便在后院的小厅堂边。

慕四小姐在房中随手挑了些糕点丢在嘴里就吹熄了烛火,一天赶路也的确是让人困乏,若不是前院方才那番酣畅,她早也顶不住这般困意。

躺在床榻上还不免嗅了嗅,酒香就好似在周身萦绕,不浓烈,如今被夜风吹散了大半反而平添了一些月色浸透的醉意,没有鸟雀的声音,也没有隙虫寂寂,这里离江南烟雨实在太过遥远。

很快,令大将军府邸就截然安宁了下来,烛火昏沉熄去,小仆们也都黯然入睡,铜门关的每一个夜晚都是西北大荒之中最为僻世孤寂的存在。

突得,细微的声响踩碎了落叶,身影移动的速度很快,穿过了月色似落不下半点脚步的痕迹,“嘎吱”,木门轻轻开启又在瞬间闭上,只剩下一阵流风悄然趟过。

从窗外隐约透下几寸月色才能叫你发现,这个人身着粗布麻衣,看起来极为普通,唯独那一双眼在漫色月凛下有些许的幽深湛蓝,那是一双不太同于寻常人的眼瞳,就好似在夜里的明灯令他可以明晰分辨身边的各种物件。

男人将耳朵贴在木门,外头没有巡逻脚步的声响,委身沉思了片刻,立马掠到桌案边,这是后院的小厅堂,他很清楚,案上摊着一卷长长的地图还没有收拢,他微微瞥了眼,眼瞳顿有些绽放触动,转而侧身就在后头的架上翻箱倒柜。

他似在寻东西。

在令副统的后院私人厅堂内寻东西,跟一个小贼般的行径。

男人抓了三卷书塞在怀中,还顺势从桌案上“踏”的一跨,脚印就留在了那份地图上,眼见着就是得了手要离去,可在指尖触碰到木门栓子的时候,“呯”的一下,门外蓦然有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厅门给狠力一踹。

这小木头的门顿时碎成了两半儿,而那原本应该砸在门上的力气便硬生生全全然的落在了这个粗布衣衫的男人胸口,令他猝不及防的摔进了房内,怀里的书卷“噼哩叭啦”的掉了一地,他的后背撞在了椅角疼的几乎是要将脊梁骨给折断。

“哪里来的小贼,也敢在我令言的府中放肆!”门口的声音中气十足,这么一怒喝就好像有着震天的回响,“拿下!”他没有动,单单是摆手。

门外便有鱼贯而入的兵士将这几乎爬不起身的男人给摁了下来。

老实说令言还觉得奇怪,他在铜门关这么多年了自个儿的府邸可从没遭过什么小贼,如今偏偏有个不怕死的撞了上来,但是这时机可太巧了,今日谢家王爷刚刚入了铜门关,你这小匪贼晚上就来盗窃——莫不是算准了时机?

令言身后的秦子钧已经快步走进了厅堂捡起那小贼原本想窃的书卷交到令副统手中,命几个小婢速速点上烛火,火光顿时一片通明。

副统大人随手翻了翻书卷,又忍不住多瞧了瞧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人,他的手中不过是几本行军谋略的典籍,你若说有用否,的确有用,可你若说有没有大用?那是决然没用的,怎么着,还想光凭着看两本行军打仗的书就能变成什么呼风唤雨攻无不克的人,那是你多想了。

“本将还觉得好奇,如今的梁上君子都有这等风雅癖好了?”不偷金、不偷银,偏偏要偷书,还偷的是这等有见地的书,只可惜啊——有眼不识金镶玉,令言竟觉得想笑,哈哈大笑那种,你说这个窃贼他没点儿文化吧,还知道偷什么书,你说这个窃贼他有点儿水平吧,却对桌案上那军机秘要天下至宝的十四州地图不屑一顾,做贼做到了这个份上,就有点叫人惋惜了,“蠢傻呆愣。”

令言给予了一个结论。

秦子钧呢已经“哗啦”一把抽出了身侧的宝剑一下就架到了这窃贼的脖颈子里:“说,你来令副统的府中到底有什么企图!”偷书?偷书你不上学堂你偷到了将军府,这人要不是傻了,就一定是疯了!

可是被摁着跪在地上的人一声不坑的,就连那刀尖都快在他皮肤上开了口子,他也没有动一下,秦子钧是有些恼了,他头一回见到还真有人傻到这么不要命的,于是他刀刃一转,淡淡的血痕出现在那个窃贼的脖子上,逼的那男人微微抬起了头避免被一刀割断脖子的凄凉结局。

令言见他不说话,中年人大跨步的进来曲起膝盖一蹲就落在了窃贼的面前,烛火的光芒顺着角度落进那个小贼的眼底,流转出几分湛蓝的色泽:“这双眼睛倒是生的不错,”令副统嗤笑了声,“可惜,有眼无珠、眼盲心瞎。”他将手里的谋略书册随手一抛,书册就整整齐齐的落在了柜子

上。

他蹙眉就看到桌案地图上赫然有个大脚印,顿时心里冒了几分愠意,这匪贼的胆子也忒大了,不识货便罢,还要踩上一脚!令言连忙将地图收卷起来,那表情有愤怒也有心疼,心疼的当然是这十四州图天下之大,仅此一份。

幸好,幸好这小贼不识货!

“哎哟,令副统大人,深更半夜的,您抓小贼呢?”门外的声音带着几分惺忪睡意,好似见到了里头的场景突的有跳转了兴奋,小姑娘正攀着门扉揉着眼睛,定然是因为这边的吵闹声打扰到了她休憩。

令言闻声抬头,这心头微微一跳,当然不是因着慕沉川,而是那姑娘身后跟着的谢非予,一袭外袍红衣正零落在披在肩头,长发有些散乱,两缕发梢没有打理弯弯曲曲的从脸庞垂下,单手正撑着门扉几分慵懒又有些不悦的意味,很显然,这男人呢,是被小姑娘一并抓来的,不,从床榻上拖来的。

“先生,打扰您休憩了。”令言抱拳,就见谢非予的目光带着倦意,压根不想理会这厅内正在上演什么戏码,只是跪在地上那粗布麻衣的小贼也听到了声响抬眼朝着门外望去,那瞳中就倒影出了谢非予如今衬着夜幕星辉的身姿。

小贼也身子一僵。

“大、大胆!”秦子钧一看到这飞贼如此不敬的对着现在衣衫不整的谢家王爷瞧的出神,他连忙咳了声就用剑柄朝着他的背后一锤,直将人给压的快趴在了地上。

“这小贼,是来偷书的?”谢非予声音低沉又慵懒,大概是觉得一晚上鸡飞狗跳的难道就为了抓一个偷书贼?他看了看那被翻箱倒柜的架子就能猜到,有些意思。

谢非予前脚至,匪贼后脚到,不透军策不偷图,偏偏偷了三卷书。

“王爷问你话呢!”秦子钧低声一喝,这个小贼就跟个哑巴似的被抓了包后屁话都没蹦出半个字眼,这种人就是个无赖样子,你得把他下了狱十八般酷刑一个个折磨过来说不定还能听他说两句真话。

飞贼撇过头,还是不吭声。

慕沉川就笑了起来,她跳脚进屋子蹲在那粗布麻衣的男人跟前:“我说你这个小飞贼好生奇怪,若说你是想来行刺,这单枪匹马还武力不及,若说你来偷书,”她指着柜上并排成堆的书籍,“本也不是什么大罪,可你被抓了却不辩驳、不辩解,既不承认也不推诿,”这就是个奇怪的人,好像知道自己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都随便的那种豁出去的感觉,慕沉川眨眨眼,就瞧了身后谢非予一眼,“喂,你该不会是这位人上人的小迷弟,半夜三更不睡觉就为了来一睹真容吧?”

慕沉川虽说是调侃说笑,毕竟这小贼如今插翅难飞,可是她还觉得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有一点儿根据,毕竟谢非予一落座,那是迷弟迷妹一大堆,谁知道那些人回会做出些什么不经过大脑的事情。

“胡闹。”谢非予听到了,大概也能明白慕沉川的意思,他收敛了神色就嗔怪了一句,转而脚步缓缓踏进门槛来,艳红的衣衫也同样缓缓拖行。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小贼身上,而是将整个房内悄然打量了一遍,唯独这个应该是焦点的贼没有任何可以吸引他的地方:“不过一个小贼,令副统暂且将他关押下去便是,审问也免了。”他既然现在不说话,就算你严刑拷打八成也不会,何必浪费力气。

令言摆了摆手,秦子钧就随同那几个小将士将这飞贼从地上拖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