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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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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我知无不言(第1页)

至于煪娥公主,一个常年呆在宫中熏陶琴棋书画的女人,眼界能高到哪里去,不过无趣、普通而已。

萧殊羡的眼底里没有对那天之骄女的半分欣赏和怜惜。

慕沉川算是看明白了,在萧殊羡的眼中,天底下的女人只分为两种,一种就是萧太后这等高高在上叱咤风云的存在,另一种就是剩下的芸芸众生——比如煪娥公主,比如慕沉川之流,看不出来啊,萧殊羡对那位老太后忠心耿耿到如此境界,险叫慕沉川以为这男人怕不是对女人有什么误解。

慕四小姐就挑着眉想不明白了,你对人家的未婚夫婿这么关心干嘛,那小公主即便看上了个杀人土匪、看上了个地痞流氓那也是姑娘家心甘情愿的,倒是你这个护卫死士搁这儿较劲呢?

小姑娘眼睛一眨,觉得大事不妙:“你该不会是——”不爱女人爱男人吧,慕沉川这张着嘴一脸的错愕又夹杂某种看好戏的成分在里头,可话还没出口就叫那头的萧殊羡给瞪眼堵了回来。

这一点连萧殊羡自个儿都佩服自个儿,仿佛那小姑娘眼睛转转就知道会脱口而出什么“不好听”的话,他想也不用想先把人给堵回去就对了,他还有些佩服起谢非予来了,这样一个喜欢口没遮拦又不似个大家闺秀的女人,怎么就成了谢家王爷的心头好,换了自己,大概早就掐死她一百回了。

对于慕沉川的来历,虽然萧殊羡并非有什么深入了解但佛爷身边的人他都有所耳闻,尤其是有一个跟着他“出生入死”过的姑娘,一路从王都来到函厔再回到所有的起点,他还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如何雍容华贵仪态端庄的女人,可没呈想,竟会是这么一个小丫头。

他萧殊羡可绝看不上眼。

慕沉川倒是觉得他眼底里流泻出的不屑有意思极了,就好像在面对谢非予的时候同样产生的那种矛盾的情绪,明知却不置信,明知却不敢信的碰撞,所以慕四小姐不打趣了:“这么说,你想请我们随你走一趟桑凉?”桑凉是西夜的王都,萧太后的王庭所在地。

萧殊羡摇摇头,他缓和下神色一本正经的时候你很难将他和之前一贯看到的小贼人形象联系起来:“是厌晋城,煪娥公主已有了自己的封地,只因舍不得太后而常年居住桑凉,一旦定了姻亲便理当前往自己的封地厌晋,这几日怕已到了封土。”

慕沉川“呀”了声忍不住还倒抽了口气,一个小小的公主竟然有了自己的封地,要知道皇亲国戚若不是有了功绩亦或功勋也不得轻易封王赐地,就比如北魏的东宫太子姬旻聿,当初封了聿王却也没有任何赏地,因他还未有卓绝功勋,可西夜呢——偏偏不按理出牌,这小公主何等能耐得了如此大赏?

“这位公主殿下看起来来头不小。”慕沉川只是感慨。

萧殊羡却凉凉笑了声:“不过就是个名头的天之骄女罢了,能有何等卓绝勋册,讨得了太后的心头好,这些便是唾手可得。”他不在意煪娥公主是不是有资格,只在意那万人之上的萧太后愿意给你什么,就算你是个平头老百姓,只要萧后高兴,同样给你个王爷给你个官爵也无不可。

煪娥是皇家公主,理当受宠。

慕沉川将懒懒半趴在桌案的姿势调整了下,她俏生生的“哦”了声,带着几分婉转波折的味道:“可这都是你们西夜的事,凭何,我们就得前往厌晋给一个徒有虚名的小公主锦上添花?”嗯,气死人不偿命嘛,慕沉川也会,这实话实说,谢非予一行人来到西夜可是别有目的的,不是为了给你们寻个乐子喝个喜酒的。

萧殊羡的脸庞微微有些紧绷但并没有那么气恼,他没有立马回话,反而是一双眼定在了佛爷的身上,谢非予开口的次数屈指可数,向来只抓着你最痛点的脚来下手,每一句话都能将你逼退的无处可藏,而佛爷听了许久却没有表态,他有清茶小点,他有闲情逸致。

“因为这小兄弟不是来请本王喝喜酒的。”谢非予哈的笑了声,他的目光有着隔绝橘色烛火的深邃,不知是否被慕沉川那百蝶的衣衫折射出了些许灼人的色泽,叫人总觉他不言不语的时候就是看透了一切之时。

别说慕沉川错愕,就连蓝衫也不免愣神,身体倾侧出烛火的半点光晕,可见他脸上鲜少见到的诧异。

萧太后的确是来请谢非予喝喜酒的,可萧殊羡不是,他还有着别的请求和目的。

萧殊羡的唇动了动,竟然也勾起了嘴角消散了那些原本遮蔽了满目的寥寥,他咽了下唾液可见他喉结艰涩的滚动了下,有一些话他想说许久却不知从何处开口,而谢非予,给了他一个机会。

“宝禄王的义子赫连郅,也算得是从一众偏偏佳公子中脱引而出之人,得王爷赏识一年有余收为义子更是恩宠高于本家子弟,”萧殊羡侃侃而谈,对那位宝禄王的事信手拈来的很,王爷膝下有三子,另收义子八人,而这位赫连郅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势头甚至起火高于那些皇室亲宗,“人言赫连高风亮节又善与朝廷众人多打交道,两面逢源八方玲珑,这是他深得老王爷厚爱的资本,本无可厚非,可偏生——”

萧殊羡的话却顿在了此处,他似

在思考该如何将话头整理出来。

“一个人风生水起的势头太过于平稳就显得有所蹊跷。”谢非予歪了下脑袋低低道,这是萧殊羡最为冷眼在意的事,一个食客一个门徒罢了,竟能从区区平民百姓晋升成为宝禄王的义子不说,还将那老王爷的几个儿子都给比了下去,这势头未免叫人眼红眼馋也叫人觉得刻意,若他不是当真有本事,那便是宝禄王和这小子在捣鬼。

“是,”萧殊羡压低了声承认,“近几年太后身体一直不适也鲜少再出宫亲临诸王城池,所以总有些居心叵测之人想要一手遮天取而代之。”这护卫的话可算是委婉了,萧太后再怎么权倾朝野也是个年越六十的老太婆,处理朝政地方外戚已经叫人头痛不已,前些年时常老太后还会多去那些封疆大臣和王侯的封地走走,如今便是懒得也是不能——如此一来,自然有许多人排着队抱着墙头蠢蠢欲动了。

西夜,可还没有真正的王储,一旦萧太后出了什么事,那么几分天下未可知,逐鹿草原就胜者为王败者寇,莫看西夜现在一番盛世太平,萧太后威严治下仿佛风平浪静,可谁都知道,那些暗潮汹涌从来不曾退却,一个女人执掌了男人纵横的朝堂本来就树敌颇多,更何况从政下来的许多年间为了巩固地位,萧太后可是六亲不认的杀了许多自己的同门宗室。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默默无闻不声不响,却无时无刻不在策划着谋夺天下的大计,若能将这个老太婆一并杀死便是最好的结果。

萧太后的地位和处境,并不如所有人想象的那么完美和至高无上。

慕沉川对此深有感触,皇室王庭每一个皇朝何曾不相似,谢非予的一人之下,萧太后的万人之上,谁不都是背负了无数的血债血偿缓步前行,在景仰者的心里只有那些荣光残存,而在仇恨者的眼中唯独献血肆流。

她深深的长叹了口气:“你担心宝禄王与他的义子是一丘之貉,利用感情欺骗公主最后谋夺萧太后的江山。”甚至将置萧太后于死地,煪娥公主是那老太婆的心头好,若将来当真以小公主为要挟,莫不是叫那老女人进退两难。

“宝禄王的兄弟当年死于北魏先皇帝亲征西夜的战事中,”萧殊羡的指尖抵在下颌上思虑两分,目光微微有些收敛,“是太后亲子萧衍殿下在领兵撤退时,护送殿下却不料途中遭遇了突袭而亡,”这本来就是天数命劫无可厚非,“可朝中有人传言,是萧衍殿下奉了太后的旨意对其痛下杀手,除去眼中钉而为。”却谎言称是被北魏的骑兵突袭而惨遭身亡,虽然萧太后给予了国葬之礼,可在宝禄王的心底里,这已然成了一根刺。

后来萧衍殿下也病故,这件事就再也没有人提起了。

说起这位怀广王萧衍,乃是萧太后最喜爱的儿子,若不出意外便是东宫太子的首选,可天妒英才就如此英年早逝,萧太后悲痛之情无可言说,听闻当年三天三夜守着灵柩不离身,滴水不进哭声恸天。

慕沉川的确无法想象,那个行事雷厉风行,在西夜能呼风唤雨甚至站在天怙城的大营中与谢非予面对面时的老太婆,也会有那种悲伤痛苦不能自己的时候,那些看惯了名利场腥风血雨的人着实该将自己血管里流淌的感情都封存起来,你的一滴眼泪,就是你的致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