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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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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一恩还一恩(第1页)

大势已去。

就算萧殊羡和萧延庭武艺精湛本事再大,难道宝禄王会没有人手阻拦他们吗,双拳难敌四掌,站在这里的只有萧殊羡和萧延庭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扭转不了局势。

宝禄王就这么耸着肩看着萧殊羡细微的动作,年轻人便是年轻人,就算萧殊羡再对萧太后忠心也不过是一条狗而已,挂了个义子的名可没说要为那老太婆去送死,青春年少,谁也不想就这么平白无故丢了性命不是。

萧殊羡的脚步微微一顿,“噗通”,他突得跪了下来,就在所有人的面前,不,他不是在跪那明朝暗讽的宝禄王,而是另一个男人。

他在这整一场的闹局中是剧中人也是旁观者,对厌晋城来说是客人,对西夜来说是外人,那红衣逶迤落得金翅凤羽,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宝禄王想要发动一场西夜的政变,他更无畏的看着这两个西夜的忠义之士想要挽救大势于水火之间。

有趣又可笑。

萧殊羡跪了下来,就跪在了谢非予的面前,所有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却不知他又要玩什么把戏。

一条萧太后的“狗”却对他国王爷卑躬屈膝。

“王爷。”萧殊羡噎着气沉声一喝,倒是让后头的蓝衫都大吃一惊,毕竟这个年轻人打从第一眼见到谢非予时就心高气傲的很,从来不肯恭恭敬敬的跪下来,如今竟然头也不抬那么利索的双膝一软,还带着无比的诚恳和最后的笃定。

萧殊羡是为了萧太后在谢非予面前一跪。

所以蓝衫都心头一震。

“王爷,”萧殊羡抱拳,细密的汗珠从自己的额头冒了出来,他小心谨慎更是心慌意乱却还在这里故作镇定,“当初萧太后交给在下两件事,一,便是前往铜门关恭迎您前来厌晋城一证煪娥公主喜事,二,”他吞咽唾液的时候都觉得嗓子眼干涩的发疼,“二,若是豺狼虎豹环伺,还望王爷您,一恩还一恩!”

他掷地有声。

一恩还一恩。

谢非予的眉头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好像萧殊羡在他面前的下跪和诚恳都没有打动他分毫,他只是歪着脑袋看眼前的年轻人,或者说他更不明白萧殊羡的所谓,一恩还一恩又是何等意味。

“本王似乎不记得,萧太后何时有恩于谢非予。”男人大咧咧的,眼角眉梢都有着讪笑,他一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样子。

萧殊羡撑在地上的手微微一颤就抓紧了一培黄土。

宝禄王眼角的横肉抽了抽,谢非予这男人还算是个有自知之明的:“贤王说的是,这是我们西夜的国事,更是我们萧家的私事,与北魏——毫无干系!”就算谢非予想要插手也绝对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说一句话。

堂堂北魏的摄政之人跑来西夜搅和什么改朝换代的大事,这传了出去,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况且谢非予的行踪本来就在北魏没有公开,若是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要是让北魏王都的太子一党知晓,你谢非予偷偷跑来了西夜掺和国家大事——岂不是随手给你按个祸乱边疆勾结外族的罪名。

谢非予的算盘打的比谁都精,也只有萧殊羡这二愣子才会在这个生死的紧要关头居然向他求救。

哈,向那个没心没肺又翻脸不认人的男人求救,纯粹是病急乱投医,笑死人了。

“况且,贤王爷现在可是牵扯着煪娥公主的生死,”那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宝禄王将小公主和刺客的事搬出来摆明了是在威胁谢非予,老老实实做个旁观者,将来事成了这小公主死不死的就一笔勾销,要是想替萧殊羡当什么出头鸟,那么账本拿来,谁也跑不了,“就算北魏的先皇帝再世,不,那就算北魏的先皇帝站在此处也没有资格谈论我西夜的家国大事。”

这话在理,说明白就是不该干涉内政,就算今天西夜发生暴动,就算萧太后金口玉言,也不干你谢非予的事,一旦你在公主府因为西夜人而动手那便从私情上升到了家国的层面。

严重吗。

严重。

谁也不会冒这种天下大不韪来出头。

所以谢非予凉薄的谈吐,宝禄王倒很是理解。

萧殊羡的唇角紧紧的泯在了一起,许是对谢非予这般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也应早有觉悟,这男人身上所挂的骂名可不知什么狼心狗肺四个字可以形容,他颓然的向后一靠便不再出声。

谢非予的眉眼撇过宝禄王的脸庞,就仿佛他当真受制于这个肥胖男人的三言两语,他的指尖轻轻在一旁的案几上敲打了两下,不着痕迹的,蓝衫已经心领神会将长椅稍稍一拖,谢非予便入了上座。

只要你不妨碍宝禄王今夜造反,那么,什么事都好商量。

“王爷,真是个青年才俊。”宝禄王笑嘻嘻的,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油腻肥硕不堪入目,既然谢非予不会妨碍他的“大业”,那么自然他也要给几分薄面,宝禄王的手一摆,原本还压着慕沉川的侍从都退了开去。

什么叫审时度势,这就叫审时度势,无怪乎谢非予这小子能多年屹立在北魏朝堂不倒,若说卑鄙无耻的确

能叫人苟活得性命。

“不敢,”谢非予长睫微颤,明光就落在了宝禄王头顶的玉树琼花上,他看着几片飘落的花瓣,这哪里是什么风花雪月的场所,分明乌烟瘴气,“本王并非来参加煪娥公主的喜事。”他掸了掸自己的长袖,逶迤时落下的寸缕都似沾染了月光,他云淡风轻道,惹得萧殊羡和萧延庭都不由自主的一愣。

宝禄王眉头蹙起。

谢非予在耍什么花样?!

男人看着宝禄王微有紧张的神色,他轻侧一笑,顺手就执了案几上的小酒盏晃了两晃,那自然而然的架势就仿佛他谢非予才是整一场宴会的主人公,才是现在全场应该关注的焦点,酒香慢慢渗透过层层空气浸入你的鼻息。

“宝禄王不用紧张,萧太后的事我谢非予管不着,”这不管从哪一方面都是言之有理,他气定神闲的很,“几个月前在我北魏王都境内出现了西夜的白罗教余孽。”谢非予是顺藤摸瓜才来到了西夜,与萧太后无关。

“白罗教?”宝禄王半信半疑,这个男人的话你最好不要十成十的相信,“白罗教是我西夜二十年前就剿灭的邪教叛贼,又怎么会出现在你北魏!”宝禄王倒是想看看谢非予耍的什么阴谋诡计,这男人说话比谁都不着边际,就是那种上一句出口猜不到下一句的意味,但是白罗教——宝禄王还是知晓的,萧太后当初可是费了不少的人力财力才将这几乎吞没了西夜皇族的叛教给诛杀。

“本王也奇怪,”谢非予从容不迫的泯了一口小酒,“倒是不知道,宝禄王什么时候与这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教有了联系?”他说道此处突得指尖一动,眉宇之中好像突然潜藏的锋芒破空而出,几乎快到没人看清,就听见,不远处的宾客席“呯”的一下翻到了,那原本好生站在旁边的人腿脚“喀”的一下就跪倒了下来。

鬼哭狼嚎的。

好似还能听到些许骨骼断裂的声音,喀拉喀拉,伴随着男人惊恐疼痛的吼叫和血腥气,女眷们都被吓的大惊失色拥趸着朝后退去,那宾客的左腿已经断成了两截,从空荡荡的裤腿中掉下来的一截上包裹着草绳兽皮。

“喝”,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

慕沉川一愣神但她比任何人都反映快,已经跳了上去指着宝禄王就大叫起来:“宝禄王,公主府上为何有白罗教的逆党,是不是你勾结邪教,你——你压根就不是要将萧太后拉下王座,而是——”她咽了下口水,脑筋转的极是快,“而是想要谋害在座的所有皇亲国戚,以他们为质,挟天子令诸侯,你想当西夜的王,你想要这些皇亲国戚都死在白罗教手上对不对!”

慕沉川的声音清亮,在一片乌烟瘴气里竟叫人落在耳中恍然醒神,顿时在场的皇亲国戚、富甲商贾都人心惶惶的远离了宝禄王,一双双不敢置信的眼睛全然都定在男人身上。

宝禄王的周遭突得空荡荡了起来:“臭丫头你不要胡言乱语!我宝禄王怎么可能勾结白罗教来威胁在座亲王!”胖男人除了闻言油然的愠怒便是几分仓皇失措,似乎压根没有想到公主府上是怎么会出现白罗教的人,他若不是当真不知情,那演技未免过了头了。

宝禄王大步上前一把抓起那个断了腿的男人,伸手将他脑袋上遮挡用的帽子扯下来,果不其然,额头有着细细的草绳捆绑,白罗教向来爱用兽皮裹足,草绳缠头,宝禄王怒目圆睁,抽出身边侍从的长剑就刺进了这个逆贼的胸膛:“狗贼,竟然混进了公主府,郅儿!”他拔出血淋淋的兵器就喝道,“厌晋城的布防兵统都在你手,你是怎么看管手下的!”他的确恼怒、的确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