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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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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谁的计中计(第1页)

慕云鸿即便看不到也能感受的道从蓝衫那反掌劈来的手勾何等劲风力道,他下意识的往后退却一步仰身倾侧,就见到那深蓝的衣袖几乎贴着自己的脸面而过,若反应差个半寸怕是脖子都要被这男人给掐穿。

慕云鸿虽看起来文质彬彬,书生意气的长袍被夜风微扬都好似一个文人墨客诗情画意的点染,可如此善于隐藏自己实力和身份的人你便心知不可小觑,他双膝稍显一曲旋身已抓到了蓝衫飞扬的衣袂,手肘与那护卫的臂弯“呯”的相击在一起,巨大的力道震的双方小臂都发麻酸痛可谁也不敢轻易松手。

双脚踩踏在泥土中已微不可见的陷入了半寸,院中的琼花落下花瓣从两人的头顶散去,好像任何一点微弱的气息变动都可能叫对方轻易发现你的力不从心和任何薄弱。

别说蓝衫不敢喘大气,就连慕沉川的神经都紧绷在了一起,她知道蓝衫身手了得,也见过这男人应对当初身为凤骨的祁昱修时的姿态,那些家伙都是深宫内苑武艺精湛的佼佼者,而如今自己这位“大哥”,平日里倒是不见他显山露水——就连慕沉川都会毫不犹豫的去相信,他就是个书生。

百无一用是书生的,书生。

柏尧城上那支百发百中的利箭也决然不叫你联想到他的武艺有着何等的微妙,又是师从何处习得,说不紧张那定然是不可能的,她的指尖搅到了裙边的绣花,丝线一缕缕都被拉扯了出来。

如今的煪娥公主府几乎是兵荒马乱一团糟,厮杀也好,哀嚎也罢,人间地狱不过如此,官兵相护、匪贼屠杀,她只觉得火把掉落在地所燃起的大片大片的火海将脸庞都映照的发烫,连每一下呼吸都带着炽热的刺痛。

慕沉川下意识的放眼看去,宝禄王的尸体已经冰冷的倒在一边,那半盏茶前还信誓旦旦风光无限的人已经成了无法开口说话的躯体,他欲言又止死不瞑目,而他的身边,有白罗教的逆贼,也有自己的宗亲皇族——慕沉川的脚步微微有些踉跄,尽管她见到过所谓的烽火狼烟,也曾经历过十面埋伏,什么血流遍地、尸骸遍野,就连慕沉川自己的性命也是从那些尸骨堆里一步步爬出来的,可偏偏今夜的煪娥公主府还是叫她觉得遍骨生凉。

刀剑相撞的铿锵声不绝在耳,她看到萧延庭和萧殊羡在那些火海中斩杀一个个白罗教的逆贼,也许为了自保,也许为了救那些无力反抗的贵族于生死边缘,但是——势单力薄。

两双手,又如何能拯救天下大势。

萧殊羡和萧延庭的尽力她看在眼中,再筋疲力尽也不能停下血色的侵染,一旦你放下刀剑,那么逆贼们的刀枪棍棒就会刺进你的身体。

“慕云鸿,在拖延时间……”慕沉川的唇带着几分颤抖和干涩缓缓道,她的指尖轻轻触到了谢非予肩头金翅凤羽的绣花,“宝禄王死了只要萧太后也一并被擒,西夜定会大乱陷入群龙无首,”在这些逆贼得知萧太后的栖身之所时,宝禄王已经派遣了不少人前去,“得救萧太后。”

无论如何不能眼睁睁看着堂堂西夜这般帝国祸起萧墙。

她拽了下男人的衣衫,在恳请也在恳求,谢非予是如今还有能力将西夜拨乱反正的人,今夜的变故实在太多,稍有不慎在公主府的所有人都洗脱不了这打乱历史的罪名,西夜和北魏甚至可能因此再次陷入混战之中。

那就遂了慕云鸿的愿。

不,决然不能让那个奸诈小人的阴谋诡计得逞。

慕云鸿目光一转只要稍有留意就能猜到慕沉川在想什么,他下盘踢腿直撞上蓝衫的脚踝,臂弯一松点指就戳向那男人的膝盖,蓝衫反应敏捷意料之下反屈腿下扫对方马步,慕云鸿手中将长袍一撩,飞花尘泥倒是溅了不少,然他神色寂寂在月光下还显得从容不迫。

“蓝护卫真是好身手,”慕云鸿觉得能从自己口中落出两分称赞词汇的人可不多,他向来是个和谢非予一般心高气傲的人,不像祁昱修那家伙,在官场打交道久了你都分辨不清那些脱口而出的敬佩究竟有几分真心,但慕云鸿此刻说来,的确有着敬佩,“想你如此本事又何须在谢家王爷手中做个鹰犬。”

蓝衫这般才能和武艺,若是撇去对谢非予的忠诚度,以他的为人你便是封他个小将军来当当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惜人家偏偏冥顽不灵喜欢做一条走狗罢了。

“慕公子的能耐,在下怕是此生都不得学了。”蓝衫唇角一泯,慕云鸿善于卑躬屈膝,谁能给他好处他就可以随口叫人一声义父义母,且不管那人是否于他家国有害,这等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人,趁着慕云鸿说话的档口蓝衫已然劈掌而下,力道刚猛似带着讥诮和半点恼怒,就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突得将男人身后那千树琼花都震落了下来。

扑朔朔、扑朔朔。

慕云鸿狭目一眯,袖中掌风转手便冲击而出硬生便接下了蓝衫如气贯长虹的声势,相击之声一如九天上顿响的明雷,去势又似如闪电半分痕迹不露,两人脚步微微踉跄各大退下三步。

慕云鸿的齿间一咬带着些许颤抖,蓝衫这个人本事好归好,尤其还秉这对谢非予视死如归一般的

忠心,难能可贵,就是这种可贵偏叫那护卫丛生出比旁人更加强势的阻拦之心,想要轻易过蓝衫的关,的确不易。

他觉出自己的嗓间有些淡淡的腥味,有些血丝从胸腹间渗透,可那护卫决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慕云鸿颤着唇还故作镇定似的笑了起来,转眼瞥见那头的谢非予不过一张冷漠凉薄的脸,正掸去方才落下的花叶而起身。

瞧瞧那些个主子们,可从来都不会顾忌自己的走狗死伤如何,他们在意的永远只是自己的个人目的,而蓝衫呢,不过是个愚忠的护卫。

“慕云鸿,”谢非予的话突得幽幽从那头传来,他没有看向这个男人,而是转过了身,那样子就似正打算离去甚至连煪娥公主府的收场都不愿意在多看一眼,“你觉得本王为何会知晓,白罗教的人潜藏在公主府。”他好似问了个问题,但他只是在陈述着告知你——白罗教,是你慕云鸿用来陷害宝禄王和谋害一众西夜皇亲国戚的罪证,这个计谋凌驾于宝禄王想要逼宫萧太后之上。

慕云鸿将宝禄王陷于不义,那为何,又会让谢非予洞察先机,利用白罗教来给萧延庭和萧殊羡翻身呢。

慕云鸿眉宇微不可见的蹙了起来,他好似在回想谢非予的这句话,的确,宝禄王有着秘密,而他慕云鸿瞒着宝禄王有着另一个秘密,可谢非予呢——一个来到厌晋城不过几日的卑微王侯却突然将白罗教的人在宝禄王面前抓了出来。

这是巧合,还是安排。

慕云鸿的眼神动荡了一下,仿佛有什么极快的念头从脑中贯穿而过却叫他抓不住。

“这场局,从铜门关就开始了。”谢非予见他并不回答,不,是慕云鸿根本答不上来,所以男人“好心”的告诉了你所谓的“答案”。

慕云鸿心头咯噔一下,他看到谢非予艳红的衣衫逶迤拖曳过彩花,带着夜明的珠粉却被月色映照的淋漓精致,男人自从来到煪娥公主府后发生的一切都是伪装,都是刻意,可是——究竟从哪里开始,究竟哪几句话才是伪装和刻意。

顿然忐忑惶惶的感觉充斥着涌上了慕云鸿的半身,那种感觉就好像,你精心安排了一场惊天动地可实则不过成了他人的风景和舞台戏码,在谢非予的面前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将谜底解开,可是那个男人呢,却为你送上另一场更为盛大的谜团,不带杂事来更不带杂事去。

慕云鸿恍然抬眼看到谢非予携着萧殊羡和萧延庭便要离去,他们要去哪里,他很清楚:“站住谢非予,”他大喝一声,“今夜西夜发生的变动你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罪责!”不管是煪娥公主还是宝禄王,又或者是萧太后,“你以为你还能救那个老太婆吗?!”这些西夜皇室半点的损伤都与你脱不了干系。

现在才想到那个老太婆,晚了——谢非予这个奸猾狡诈的男人压根就没有想救萧太后的意思,否则,轮得到他在这里看半天的戏码不成!

他怒喝出声就已觉后脑劈空而来的厉风,自己身后的护卫可不会让他阻碍谢非予的任何步伐。

今夜的煪娥公主府已是人仰马翻的乌烟瘴气,慕沉川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要身临其境那些皇家争权夺势或者千军万马逼宫夺位究竟会是什么感觉。

当初她陪同谢家佛爷一起浇灭吕氏兄弟,亦或从函厔拼了命的赶回王都却六门紧闭看谢非予化解一场桎梏牢笼,还是在邬冕山中,顾太傅狼子野心欲要杀害九五之尊嫁祸谢非予而来一场北魏的新帝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