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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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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和她相比呢(第1页)

就是那个时候,他们几人竟定下了如此偷梁换柱,投石问路的计策?!

将所有人都耍弄在鼓掌之上拖延时间,却给了神机军各个击破的机会,简直匪夷所思,既然你以为攻无不克,那么我便将计就计,兜兜转转反而叫人迷惑的想要问一句——究竟是谁在设计谁,是萧太后,还是宝禄王,是谢非予还是慕云鸿。

这几个人眼角眉梢片刻点滴的波动都仿佛已经酝酿成了一场偷天换日、瞒天过海的预谋。

慕沉川还当真有些跳脚,一个个的都已经心有城府偏生用着她来当诱饵当那个“不知情”:“可白罗教呢?连宝禄王都不知道会有白罗教的逆贼混在宾客中潜入公主府,你们怎知?”从宝禄王那震怒和惊慌上来看,白罗教的逆贼都是假借了赫连郅故交旧友的名义暗入筵席的,也难怪宝禄王要被这个义子给气的七窍流血、闭气而亡!

萧殊羡看了萧延庭一眼,那男人挑着眉正朝着自己歪嘴笑,萧殊羡撇撇唇角有些不情不愿道:“马匪,”他耸着肩又仿佛是在笑那些人的自作聪明,“贤王说过,那些假扮马匪的人是白罗教。”

白罗教若不是一直在桑凉城附近潜伏又怎会如此关注到萧太后的动向,然萧殊羡是何等人物,那是西夜萧后身边的杀手和义子,交托于他的懿旨自不能叫人窥探半分,可为什么——区区一些平头逆贼竟也能轻易得知萧殊羡的动向。

甚至,想要快人一步拦截下他。

整个桑凉,不,是西夜之中,定然有位高权重者与之勾结,而萧殊羡去往北魏的原因之一便是煪娥公主订婚筵席,如此想来,答案呼之欲出,便是明晰了不少。

“嘁,在下本以为是宝禄王那栾乱城贼子勾结了邪教欲至萧后于死地。”没想到那个老王爷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萧殊羡碎碎念道。

身后霁辉阁的火海将几个人的脊背都灼烧的发烫,微微侧过的脸庞是火影之中重重跃动的样子,眼瞳里星火飞溅又或许是天河的倒影似明星坠落。

“宝禄王在萧太后面前俯首帖耳人所皆知,这家伙如何说动了如此多的皇亲贵胄和他一并谋反,也是个能耐。”萧延庭的指尖在自己下颚上抵了抵,宝禄王这么多年下来一直在太后面前当着乖猫,甚至萧太后再赏赐什么黄金良田的,他多用来义捐给了国库和军队,看起来早已不计前嫌将萧太后视为至尊无上的领导者。

这么一个善于卑躬屈膝隐藏杀机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如何说动了如此多的萧氏宗亲将老太后拉下神坛,萧延庭叹了口气,也许宝禄王说的对,至少在那些体会过了萧太后的冷血无情之人的心里,他是对的。

萧后的确是个飞扬跋扈心狠手辣之人,什么血脉什么宗亲,只要威胁到了她的地位、她的统治,她都可以眼睛不眨的将他们除去,尤其是身为一个女人却治理着十万江山,让那些年轻气盛的大好男儿如何立足——几十年下来了,所有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终于等到这个女人累了、老了、力不从心了——终于等到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来将江山重新掌回西夜男儿的手中,无怪乎那些人要和这老亲王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成了,千古流芳;败了,遗臭万年,做人到底还是要轰轰烈烈一场!

萧延庭想到这里连神色都不免暗淡了下来,听不到任何的嘶喊,耳边只有冷风倒灌火苗的呼啸,仿佛终于将一场叛乱浇灭在无声无息之中,却发现那些热血都已经变凉。

萧延庭比萧殊羡更能体会那种苍凉和无力感,西夜在一个晚上国力几乎损耗过半,皇室宗亲有多少的人牵扯其中,明天的太阳一出来,所有人都会看的明明白白。

这位萧大人还有几分伤春悲秋,他转头看到谢非予那男人并没有看着霁辉阁的火光冲天,而是微微扬起头,他在看向煪娥公主府方向,不知思虑着什么。

一时之间众人竟都有了几分沉默。

“王爷,本官听闻你北魏几月前也曾遭受大难,可否为在下指点一二。”萧延庭的话漫不经心却是问的诚恳至极,他也没有将言辞表达的露*骨,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说哪件事。

邬冕山狩猎,顾忠书造反,北魏皇帝命丧箭下,聿王却加封东宫。

皇权斗争哪里不相似,鬼祟自私无出一二,虽然北魏朝廷对外宣称是皇帝不小心坠马所致,而顾太傅呢,因为事发突然无法接受这等噩耗,中风不治身亡,皇帝留下遗诏封了东宫又给予了谢非予所谓的至高无上。

呵,唬谁呢。

这底下的平民百姓可欺可骗,文武大臣装聋作哑,但谁的心底里不是明如镜的,要萧延庭说起来,那就是一场无法避免的造反罢了,顾忠书那个老贼心怀叵测想要扶持新的帝王来将谢非予置之死地,老太傅才是那个对不起先皇帝和新帝的人!

而如今,西夜也逢了这等大难,叫他们这些朝臣这些太后近侍有了无所适从的感觉,人生无常,皇权无常,敢问王爷您一句——身在其中,如何自处?

萧延庭恭恭敬敬的作揖拱手,谢非予眼底的流光似动了动,艳红的衣衫在月光下显得诡秘又

浓烈:“杀一个人和杀一百个,没有区别,”男人的声音在夜里隔着火光衬着烟尘竟像是某些破了空夹了细缝而来的呼啸,谢非予轻轻哼笑了声,不尖锐却讽刺,“萧大人,记史的时间,到了。”他坦坦然道,飞袖一扬便是金色的流光泻成了珠花的色泽。

记史的时间,到了。

西夜的历史从今夜开始就会发生一场巨变,如同北魏那一夜骤起的火光,而活下来的人,便是一切的“见证者”,至于真相如何,青史如何,不过都是君王手中的白玉笔。

成者王侯败者寇。

你愿说这死去的一人是英雄,那么,他便是英雄;你愿说这死去的一百人是匪贼,那么,他们便是匪贼。

没有区别,也不会有人考究和查证,这就是“权”,皇权。

萧延庭的唇微微一颤,谢非予的话不过那么简单两句,甚至其中没有一点血腥杀戮,但是不见血的寒意令萧延庭脚底都浮上了一层虚汗,那种感觉就仿佛你孤身矗立于茫茫大雪之上,刺痛的冰冷直冲击着脉搏和骨骼。

用笔杀人,不见血,呵。

萧延庭喘*出口气才敢缓缓的将目光望向萧殊羡,却也发现那小子同样有着几分寒凛的神色,大约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那谢家佛爷究竟是何等心性人物,造就一番说热血偏又无情到点尘不惊的铮铮心骨,高处不胜寒,可这男人呢,立于冉冉红尘之巅却俯瞰那些蝼蚁苟且偷生。

叫人错愕又不解,感慨又惊艳。

萧殊羡向来带着几分自傲的眼神如今倒是有了些许的俯首姿态,他想了想这才抿唇道:“今夜西夜遭逢突变,还望您鼎力相助。”萧殊羡想请谢非予帮忙不是第一回,但这话一出口就连萧延庭都觉得不妥,因为——“以本王的身份,鼎力相助怕是不妥,”谢非予懒懒道,一夜下来谁都有了几分的疲累,“不过见一见萧太后她老人家,还是——情理之中。”男人倾侧过的脸庞带着明星的微绽,将萧殊羡的话调整了一番。

萧殊羡恍然明了,他微微一笑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谢非予这男人好似也不是那么难以相处,说的什么桀骜不驯、飞扬跋扈——他与传闻太过相近,又与传闻截然不同,你甚至分辨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是恶劣的,邪虐的,亦或良善的,正直的。

看着数多人命死伤他能无动于衷,面对算不上故交旧友甚至可能是他国敌手,却要倾囊相助——他是个怪人,也是个奇人。

总而言之,不以常人论。

慕沉川就撇着嘴去看这些男人们的对话,在她看来要不了多久,这萧殊羡也会成为谢非予的倾盖如故和惺惺相惜吧,不过那小子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这么说——萧太后现在仍在厌晋城中?”

慕沉川还以为如此情势紧迫之下,萧太后既然有了防范应该早就撤离了厌晋城,免得波及己身才对。

萧延庭点点头,并没有半分的隐瞒。

“太后他老人家现在何处?”慕沉川还有着迫不及待的。

“就在客栈中,”萧殊羡低声道,“我等下榻的客栈中。”

“吓?”慕沉川一愣,她还以为萧太后即便身在城中也应该是由神机军派遣重兵保护在什么铜墙铁壁的府院里,可没想到,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去往了慕沉川等一行人下榻的小客栈,堂堂西夜最高的女王陛下萧太后,就如此堂而皇之的当真像个孤寡老太婆一般入住在此。

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想得到,西夜的王会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