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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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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夜半起疑惑(第1页)

闲言碎语的不过就是小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消遣,有事没事倒腾倒腾吐槽吐槽那些个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才显得自个儿不是那么无所事事。

“你要说通匪,这我可不就不认了,”一旁蹲着正扒饭的贼眉鼠眼小个子也忍不住要来凑个热闹,“我表哥的姑妈的儿子的隔壁邻居,”他咂嘴饶了一大串还翘着大拇指神气活现的挺了胸膛,“就在田将军手里头当差呢,田将军能是那等狼子野心的人吗?”必须不可能啊,要真有,那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也该是他这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呀。

嘁,食客们哄闹着都嫌弃的摆摆手懒得听这小人物瞎扯淡,当不当差跟人家顶头上司是善是恶能有个狗屁的关系,现在那些个权臣当道能有几个是善茬,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就顺着自个儿门道里探听出的风言风语吵成了一锅粥。

“就说乌林答将军,去年冬天死的不明不白,要我说啊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闹什么不好,非要在和谈的时候闹事儿……”有人挫着牙花子咂嘴懒洋洋,也就只能留下个身后名头好听点儿,这叫什么——这叫晚节不保啊。

“还别说乌林答,我听闻那老头子在桑凉风评可不怎么的,常年遭到五林六党的弹劾那都是家常便饭。”

“啊?你怎么知道乌林答将军遭人弹劾?”总有人要质疑质疑。

“喏,我嫂子的表兄弟在御膳房当差,还能不清楚嘛。”那人眉头一翘将手里的花生丢进了口中,老神在在,谁还没个在宫里头当差的亲戚了。

慕沉川呢歪着脑袋就点了两个下酒菜在一边偷偷嚼着这些整日里陈词滥调的小八卦,偶尔她也会拽着蓝衫的衣袖再多嘴两句:“王爷,当真不打算走?”

谢非予一连七八天没有出现在客栈总是叫慕沉川微微有些心慌意乱的,再瞧瞧易先生也整日愁眉苦脸生怕这西夜再闹出点大事,到时候可纸包不住火。

蓝衫摇摇头,谢非予没有表示甚至连一点口信也没有留下,他们这些随侍的人员,除了安安心心的在客栈中等着那大爷的下一步以外,可没有第二条路走。

“慕小姐是这两日没有休憩好?”蓝衫早就发现慕沉川那小姑娘总是打着哈欠,眼底下还有一些黑眼圈的阴影,看起来就似一整晚一整晚的睡不好觉,也是,现在情势紧张,谢非予又不见踪迹,慕沉川担忧也是可以理解。

慕沉川摆摆手:“哟,想不到蓝护卫开始关心我了?”平日里不除了互相怨怼以外就没个好话呢。

“关心是应该的,莫不是,离了王爷,难以安眠?”蓝衫挑眉,他耸了耸肩大咧咧的。

慕沉川眼角一抽,这家伙现在是戏弄人戏弄上瘾了,三天两头的就来“膈应膈应”慕沉川,仿佛以前的债现在要一笔还清。

蓝衫呢趁着那小姑娘还没发作把你给堵回来之前抢先踩着优哉游哉的步子就上了阁楼去。

王八蛋。

慕沉川碎碎念了两句,可是夜深人静躺在床榻上,嗅嗅房内已经湮灭的龙涎香还氤氲着烟气缭绕,的确是有些想那佛爷,这臭男人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诡秘作为,生怕泄露了自个儿的一星半点踪迹就被人抓到了小辫子,有时候慕沉川还挺不甘心的,怎么自己就没资格得那佛爷的信任不成,把他们一行人不管不顾的丢在了客栈就“一走了之”。

惹得一群人担惊受怕都成了谢非予的小把戏了,慕沉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杂念兜兜转转的,眼睛很困乏可神思却清晰的很,那些人物总是在自己的脑海里不停的打着转,煪娥公主,慕云鸿,萧太后,碧珠蚕将一切都联系了起来可是给予活路的尽头却出现了一条死路,令人无从下手去寻找下一步的线索。

她抿了抿唇。

今夜的月色正茂,透过纸窗落了两缕斜斜的打在地板上,还能看到外头疏落的树影摇摇晃晃,枝头带着颤抖,那是夜里出没的小鸟雀在上头轻步跃动,叽叽喳喳的,叫声清脆却在夜里让人心烦意乱。

慕沉川“咚”的直起了身子,她的目光直直瞪着窗外的影子,花树茂盛,彩晶横叠,小夜禽渐渐有了轮廓,沐着月光叼琢着千树琼花。

“啪嗒”,细弱的声音敲打在窗纸上,好似是那小鸟雀啄着花瓣却不慎掉落在了窗框边,羽毛带着相辉的重影,慕沉川下意识的下了床榻将鞋履穿好缓缓步到了床边,那鸟雀并没有发现屋内人的踪迹还在自顾自的轻枝跃动,偶尔发出两声叽叽喳喳的叫嚷。

慕沉川轻轻喘出一口气,指腹抚上纸窗,她敏锐的倾听着外头的动静,这些小鸟在说着什么——仿佛每一个夜晚它们如约而至,慕沉川没有告诉任何人,外头的鸟儿在交谈在窥探,就好像在煪娥公主府的那个晚上,夜禽有意而为,吸引着她的注意力,这才是她无法安然入眠的理由。

“喀”,慕沉川轻轻转动着拴锁,她微微的隙开了一条缝,想要就着月色看清楚在外头作祟的究竟是什么小东西,就在那瞬只听的“扑棱棱”的声响,鸟雀好像发现了慕沉川诡秘的小动作,头也不回的振翅而飞,慕沉川瞧见它落在街道对面的高树上,它没有飞走,就好

像两个互相试探偷窥的人,隔着一整条巷子远远的探寻着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彩树之上花叶繁茂,月夏那些夜光的粉石花瓣都落出流转光阴的色泽,刹是美轮美奂。

慕沉川眼睛眨眨,她一把捞起了挂在一旁的外衣往身上披就,“咚咚咚”的就急急忙忙追下了楼去。

夜禽在深夜的隐晦是你难以探寻的踪迹,它的眼睛能隔着树丛窥探你的一举一动,而你只能从些许细小的声音来辨别它的动态,慕沉川的脚步有些凌乱,她不是第一次听到鸟雀的动向,这种感觉令人毛骨悚然也叫她有些许的熟悉感,是不是——它。

白鸢。

慕沉川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到白鸢了,那是出现在祁昱修身边的鸟雀,那是桑苎庄、是当初的北魏皇帝用来打探消息的利器,可是祁昱修——已经在慕沉川的眼前消失了许久,久到慕沉川压根一点都不想去回忆这个人曾经带给自己的温馨也同样带来的欺骗。

祁昱修。

是不是在附近,他是不是来到了西夜,如果是无意,为什么要如此窥探,如果是有意,那么跟踪他们有什么目的。

甚至在煪娥公主府,利用鸟雀引起了慕沉川的注意让她与慕云鸿正面交锋的又是不是那个男人的计划之一。

慕沉川的心头猛然一阵跳动,她觉得这像一个谜团好像一个陷阱,也许自己不应该贸然行事也许她应该好好在躲在客栈之中不管外头的天昏地暗,但是——慕沉川的脚步细碎,她拨开花枝与树丛,沿着小巷的尽头饶拐过弯角,深夜的厌晋城早已该进入安眠的状态,除了满城月光能相互映照的彩花还没有休憩外,很少能听到人声,偶尔有一两个醉汉踩踏着慌乱的步子伏在墙头呕吐不止,又或者嘴里嚷嚷着“小红小凤,下回大爷还要来找你们玩儿”的羞耻话语。

小姑娘将身体掩藏在墙后的阴影之中,她的注意力从来只在头顶掠过的飞鸟,是不是白鸢,是不是祁昱修——这是如今她最想要弄明白的事,就算是让现在的慕沉川来坦诚,她虽然不信任祁昱修但也不得不承认祁大公子对她有心有情,也曾有恩有义,那个男人哪怕欺她骗她,却从没有当真想伤她害她。

除了对这段感情报以惋惜外,慕沉川没有别的任何情愫,她的追根究底皆然不过是要弄清楚,他如此鬼祟的目的罢了——倘若不是,倘若错断,那就便当她慕沉川做一回小人!

慕沉川的脚步极轻,踩踏在石板上就仿佛仅仅踩碎了清晨的薄雾和月光,她拂开花枝可以听到这一边琼花里鸟雀拍动翅膀的声音,只要再近一点,一点点,靠近一步,就能从迷雾之中拨开见月——“夜半三更,你在这里做什么?”突的跟前亮起的声音将慕沉川吓了一大跳,她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才没惊慌失措的叫嚷出来,小姑娘偏过脑袋一瞧。

男人也同样歪着头,艳红的衣衫就这么浸透了月光和流萤倾斜,身后跟着枣红大马踢踢踏踏不安的正踩踏着马蹄子。

谢非予。

竟然是谢非予。

他似乎对于在离客栈两条巷子的地方看到这个鬼鬼祟祟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的小姑娘很是诧异和不满,树影挡住了他眉宇下原本泄露的神色,叫他低沉的嗓音在这刻听来有着不明不白的恼意。

慕沉川眼角一抽,这可真是不凑巧:“我刚刚……”她的话却突然顿了顿,脸色缓和了下来就撇着嘴角索性挑眉了起来,“臣女这不是在恭迎王爷您大驾嘛。”夜半三更的,否则还能有什么让慕沉川这么“劳师动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