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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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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 深入虎穴呗(第1页)

萧殊羡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慕沉川刮目相看的时候实在数不胜数,你若是当真小瞧了这个女人,将来一定会吃亏。

一定。

这倒让萧殊羡联想起萧延庭回到桑凉后每每谈论起慕家四小姐总是捶胸顿足摇头叹息的,现在萧殊羡都深切的体会了一把。

“王爷的赌,可从来未输过。”慕沉川晃了晃手指,这句话当初是谢非予亲口对着萧延庭所说。

在去往柏尧城的路上,萧延庭许也同现在的萧殊羡一般,心乱如麻、遑遑不可,怎么才能从千军万马的手中救下一个小小的慕沉川还要毫发无伤的回到芈鹿,月出西山时的白雪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他说王爷的胜算有多少?

谢非予呢,飞扬的金丝袖袍只衬得他唇角的笑意有两分张扬八分放肆。

可怕——萧延庭只能说出这样的话,可怕的是谢非予。

运筹帷幄、料事如神。

萧殊羡的神思在一瞬之间游走千里又恍然坠回至如今的跟前,那小姑娘明晃晃的挑眉朝着自个儿看来,月下的身影也映衬在瞳孔中:“看来在下有机会亲自佐证,实属荣幸。”慕沉川的话语中,很显然,他们一行人的关键,就在于萧殊羡,这萧太后的心腹亲信还同是义子的男人,他伸出手感受到夜风的凉意渗透在掌心,放眼望去是桑凉王都的不夜之象,那是他渴求回到的故都,只是如今孑然一身,“王爷,打算何时行动?”他压低了声,嗓音寥寥的就吹散在了夜幕之中。

慕沉川却没有回答,她只是颔首朝着萧殊羡的身后扬了扬脑袋,萧殊羡一怔就下意识的扭头看去。

夜幕里的身影叫你分辨不出男人用着何等慵懒的姿态倚着芳草萋萋,又或者对于萧殊羡来说,看的太过分明,就连从艳丽衣衫上流淌下的月华都分寸灼目,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这风口崖边细细听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佛爷的话语顺着此时此刻的凉风席卷而下,掠过了整个桑凉王城也掠过那些远处正缓缓蔓延而来的硝烟火海。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萧殊羡压根就不知道谢非予这男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样的“阴谋诡计”,可这家伙以少胜多,以一敌百的传闻倒是能堵上整个王都说书先生们的嘴。

这时节早已入了深秋,燥热化成了萧瑟,落木萧萧下叫人心绪平添些许的落寞,但这些伤春悲秋的情绪从来只出现在失意者的心头,从来不会沾染春风得意者的眼角眉梢。

比如,那三位奉着先皇帝的铁券来保都固城的男人,天下的混乱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几碟开胃的小菜,打啊——越是打的水深火热,越是闹的人心惶惶,就越是方便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收买人心,拿捏政权。

当然,这些个男人可不会在人前,不,可不会在桑凉城中入驻,现在的桑凉还是个烫手山芋,谁领着大军正大光明的入城,那就说明谁有狼子野心想要谋夺天下大权,那么剩下的王侯都可以揭竿而起去讨伐那个“出头鸟”,所以没人会笨到在这个时候大举进犯桑凉。

人嘛,要脸要皮,你想当天子,就得要有耐心,要堵得上悠悠众口,所以那三位王爷现在定然是盘踞在桑凉城外的三川山回合之处,美曰其名不入王城为守金汤,瞧瞧他们多有自知之明,数万的人马就这么围着,不,那叫保护——保护着王都不受外头那些乌烟瘴气和有心之人的干扰,谁要胆敢踏入桑凉一步,就得先过咱们这三位王爷的千万大军!

“有意思——有意思——”那篝火萦绕的川峡之中,正营大帐里可热闹的很,觥筹交错美酒飘香,时不时的传出叹笑和讪笑,有人拍着自个儿的桌案将酒盏都砸了下来,“本王听闻西北的木朗族集结了七千的义军,前两日就把鹿满给打下来了,济阳王——您老有能耐啊,啧啧啧。”说话的人看起来酒过三巡,是个年约七旬的老人,瘦削的很,可是那一双眼睛里精光四射,贼眉鼠眼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就能打着转,干瘪的嘴巴上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看起来好笑,但更具奸猾。

这老头子嘻嘻哈哈的听着没个正经,还竖起了大拇指朝着对案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赞赏有加,那中年男人油腻的很,可是受到了老者的恭维忍不住有些飘飘然的笑:“忠隐王谬赞了。”

这两人装腔作势的举起酒杯互相恭祝一番。

“别,可别啊,”精瘦老头子忠隐王一点也不倚老卖老,他笑起来的时候颤着肩头,酒水都险些晃荡了出来,“西北有着丰硕草原,拿下了鹿满可就等于拥有了千军万马呀,到时候兵强马壮,济阳王,你可真是有眼光,西北这一块儿肥肉抢的很快,中!”他的大拇指就没停下来过,“但是,做长辈的,也别忘了身边的小辈——”他的眼神瞟了瞟,就看向另一头,这三足鼎立,可不还有一位,小王爷呢。

襄宁王,出人意料的年轻,前两年他的父亲过世,于是由这方才二十出头多的小子继承了王侯爵位,襄宁王,是这三位王爷中最为年轻的,看起来毫无什么过人的城府,甚至事事都以另外两位王爷马首是瞻,就好比这次煪娥公主定婚,三位

王爷一琢磨,就把襄宁王给丢出去了。

为什么?

年轻人,腿脚方便,你总不能让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跟着你到处跑吧。

襄宁王这年轻人,还挺会看眼色,他手里的酒杯一停就笑上了唇角:“二位王爷说笑了,本王只是您二位的晚辈,不敢夺了心头好。”他进退有度,乍一看还是个谦谦君子的样貌,神色虽然温宁可脸上的线条极具刚毅,不似文人,更像武夫,只是手里的动作倒是尽可能温柔了起来,“本王对什么骏马,肥草毫无兴趣,”这男人的眼睛眯了起来,“倒是听闻鹿满地区曾有一位风靡半边天引得万人空巷的舞娘。”他不说下去了,只是眼睛眯着好像渗透了些许迷醉的神采。

男人嘛,有的爱财,有的爱权,有的,就是喜欢美人罢了。

就好像襄宁王,他更喜欢娇滴滴的女人软绵绵躺在床榻上的百般交缠,这才是世间美事。

“哎呀,会玩……会玩儿!”贼眉鼠眼的忠隐王瞳中立马出现了些许羡慕又猥琐的神色,他这般上了年纪的人,心里头可装不下什么美人儿了,想的都是天下大权、长生不老,年轻人嘛,血气方刚,为博美人一笑自然是龙潭虎穴也敢闯。

老头子嘻嘻哈哈的就惹的那大腹的济阳王也跟着讪笑起来,不过桌案上杯酒觥筹,一杯烈酒下了肚子的济阳王心底里可没少暗暗咒骂着这不要命的死老头子,方才嘴巴上说着恭维话,可言辞里句句都在说将来西北的水草地被他济阳王占了以后兵强马壮,若是起了异心打天下,那可没人是敌手,这一脚踏进棺材了的老头子竟还在这年轻人面前刻意摆了自己一道,想要提醒那襄宁王,将来的心腹大患可是谁。

呸!

老不死的。

可是济阳王心底里再怎么咒骂,脸面上还要保持着言笑晏晏,他们三王既然进不了桑凉,而选择在这王城边的三川山峡会面,自然是要商量商量接下来的天下大事以及每个人如何讨要一点肉汤,这可就有讲究了。

放眼这峡道外,三王带来的军队不下数千人,各自为营草木皆兵,谁家的主子都被别人看不起,谁家的人都看不起旁人,这大营里头是笑的其乐融融,可外头的小将士们都早已剑拔弩张互不搭理,各自警惕着对方是否有所图谋不轨。

“成啊,回头本王亲自去鹿满,给咱们这位小王爷挑选一百个美人儿送到府上,您看如何?”济阳王扭动了下*身躯,手里的酒杯就探到了那小年轻的跟前,眼底里的笑意可是真真儿的热忱,喜欢美人,那就什么都好办。

年轻的笑王爷扑哧一笑,将手里的酒杯向前一撞,“咔”,就仿佛成交了。

精瘦老头子就装腔作势的哎哟哎哟着,他的手指沾染了自己杯中的酒水在桌案上比比划划,水渍蔓延出清晰的线条:“我说济阳王,鹿满以下又三州,这一块是个宝地直至长泯流域,也够皇粮囤上十七八年的。”老头子的手指了指那水渍,就仿佛在说这是地图的河流交汇处,适可而止。

济阳王呢,打了个酒嗝,眯起眼看了看忠隐王的手指,他喃喃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胖男人的手在桌案上一盘红烧鱼头的菜盘子里搅和了下,顺着老头子画出的清酒水渍又向下延伸了两寸,“这三条河出自同一座母蜂,怎么说都是一母三胞,”他意有所指的瞧了瞧在做的剩下两位王爷,“岂有分开的道理。”旁男人的手指化成了一个圈,将一整块天下都划分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