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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叶非予虐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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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为你寻新主(第1页)

萧殊羡瞠目结舌的僵在原地。

不错,他早就想将这居心叵测的三王诛杀殆尽,但谢非予一早已经制止了他冲动鲁莽的行径,他说过,时机未到。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

利用三位王爷的各怀鬼胎,利用他们的煽动人心,谢非予和萧殊羡的确没有实权没有兵马,但是,这三位王爷有,那便够了——待他们气数皆尽,剩下人心尽归的义士,便是人头落地时。

到底谁在利用谁,谁又黄雀在后。

要什么名正言顺的理由,没有,不需要。

萧殊羡看的是胆战心惊,谢非予一步三算,总是在出人意料,就仿佛现在这男人生就一副活色生香的面庞,嚣张狂放他信手拈来,不可一世便是他的行事准则,在他的眼前和字典里,可从来没有所谓的无辜和良善,也没有既定的规则,为什么?

佛爷的话,就是规则。

可是萧殊羡却突然觉得站在眼前的男人用着恶劣的词汇说着那些所谓正义的寓意。

呵,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

萧殊羡分不清楚,就好像当初第一眼看到谢非予时给自己带来的那种深撼心灵的迷惑感,这男人究竟是恶鬼还是神佛,又或者他就该成就不理世俗的谪仙,却偏生要站在这冉冉红尘之巅看天下苍生匍匐脚下还苦苦挣扎的样子。

他的垂怜就似青睐,可望不可及。

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蓝衫接到了谢非予的消息,离开了十星连营,赶往了那正意图回到桑凉的二王大军中,直取敌军他人首级。

好似这对主仆间有一种常人难以窥探的联系和情感在里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不需要片刻的言语都能知晓对方的意图。

萧殊羡感慨一叹,才发现这一口气哽咽在胸腔里萦绕的有些喘不过,这两位王爷是心腹大患,是将来新帝的心腹大患,必然要除去,就在他还苦苦思虑下一步如何行事的时候,佛爷索性来了个快刀斩乱麻。

年轻护卫的眼神落在自己的掌心中,指骨发白还带着血丝融合着雨水,他暗暗捏紧了手掌,谢非予可不会顾及这萧家的鹰犬在深思忧虑什么,他下颌微抬,烛光已经缓缓映照在明目下:“萧太后本家的血脉中是否有一位嘉明小世子——萧楚睿。”他突然问道。

萧殊羡回过神忙不迭的点头:“是,萧楚睿确有其人,”年轻护卫想了想,大概是在所有的记忆中翻找着零散的碎片拼凑,“想来如今二十有五,师从物启阁大学士,只可惜前几年喝酒误事,一个酩酊大醉下不小心将库里台烧了阁楼,萧太后震怒之下责令重罚。”库里台是重臣商讨国家大事的啥地方,还同时收纳了对西夜有着治国大策的折子,如此重要的地方竟因为一个年轻小辈喝酒不小心烧了两个阁楼,所幸没有人员伤亡损失也不多,不然那小世子怕是万死难辞其咎。

“不过那之后就一蹶不振,嘉明世子整日里浑浑噩噩的把大学士都给气走了,剩下的时日里就成了桑凉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整日里花天酒地醉卧美人膝,看起来萧殊羡很不齿,久而久之的大家伙也就懒得去搭理这没人管的小世子,说句不好听的,养不教父之过,也可叹可惜,小世子的父母双亲已逝世,得——这么个混账萧楚睿已经没人管了,自生自灭就是所有人认为他最好的归宿。

“别人学着韬光养晦,这小子还学着装疯卖傻,”谢非予听罢扬手,长袍上的金丝就好像被烛火映照的流光溢彩划过了众人的眼瞳底下不由惊艳也惊心,佛爷已经懒懒的躺回了椅上,“孺子可教。”

“您说什么?”萧殊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若是那些大臣们需要一个萧家血脉来名正言顺,那么,此人尚可。”谢非予的指尖轻轻揉捻着案几上碧玉的茶盏,瓷器碰撞的时候有着清脆的声响,将阁楼上噼里啪啦的雨声都覆盖了下去。

萧殊羡震惊之下竟有些想笑还带着更多的急切反驳:“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公子,怎可担此重任?!”萧殊羡很是不同意,萧楚睿很少在王庭深宫走动,一直以来就在花街柳巷里撺掇,不少的王公大臣都弹劾过他,结果呢,这家伙更加破罐子破摔,再后来?再后来就仿佛忘记了萧家还有这么一个小世子的存在。

谢非予拿起案几上堆叠的折子丢至萧殊羡跟前:“这小子没装疯卖傻前提出的意见倒是很有见地,元州修缮筑堤案,淮南督造和镇山开垦,有意思、也有远见,本王倒是好奇,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究竟是怎么沦落到此番境地。”他抿了一口凉茶,那些精挑细选出来的折子都是谢非予一页一页翻阅过的,提出建议的大多是皇亲国戚和重臣。

萧殊羡顺手接下折子连忙翻了两页,字迹工整纸页泛黄,有了些许的年头。

“萧太后四五年前原本要推行的分田赋税制因为朝中大臣的劝谏而停滞了,人人都在称颂老太婆的英明神武,只有这个人、这个小世子接连上书三道竭力劝说萧太后继续实行施恩分田令,为什么?”谢非予冷笑了声,“那些对富商对王侯有威胁的制度,削弱田地、削弱赋税、削弱他们家产

的,都在竭尽全力的阻挠,倒是小世子明理,知晓什么政策当源远流长。”谢非予的话语中不乏对那年轻人的赞赏。

萧殊羡对这个施恩分田令还有印象,但是他从未听闻过这小世子的三道上疏,就仿佛压根没有人胆敢站在萧太后的身边:“可为什么——”他没有见过奏疏。

“库里台不会让他的谏书上达到萧太后手中,退一万步,即便小世子的奏疏到了太后手中,太后也不可能因为他的几句话就继续违逆了文武大臣的意思,即便,”谢非予挑眉,“他是对的。”

君主有君主的无奈,不想失心、不能失臣,那不如,就互相体谅、勉为其难吧,施恩分田利国利民,可还不是时候。

小世子是明事理,心思澄明的很,只可惜生不逢时。

萧殊羡大大叹了口气:“您的意思是——”

“可造之材,学学如何虚以委蛇,学学如何与奸猾狡诈、倾轧欺诈斗,只可惜萧楚睿太过浮躁,年轻人的一腔热血赤诚,这两年也该浇灭的清醒了。”谢非予微微一笑,萧楚睿本是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可是生在皇家却还不够浸透皇家诡诈,当年的他可不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你要学会装疯卖傻,要学会韬光养晦,还得学会忍辱偷生。

萧殊羡的嘴就合不拢了,谢非予——他看着周围堆积成山的折子,他半个月来废寝忘食看了几近五年的奏折莫非就是为了想找一位萧家的贤能来名正言顺的继承王位、继承血统,继承萧太后的遗旨。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所思所想,可是谢非予的的确确这么做了——他说的很清楚,北魏贤王,永远无法成为西夜的新帝,而他,铲除了奸佞,铲除了豺狼虎豹,为西夜的新王开辟一片新的天地,在这充斥着北魏贤王要篡权夺位、图谋不轨的环境中,有一位西夜血统的皇家子弟站出来成为中流砥柱,会是众望所归,会是名正言顺。

萧殊羡微微往后踉跄一步,他的眼神落在谢非予身上久久不能挪开,而心底里的震撼无法平息,谢非予这男人——到底是神佛还是妖魔,用自己下了一个赌注,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来成全西夜的一代新帝,哈——这就像是上天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所有的人心被玩弄在他的鼓掌,他明明轻易就可以夺取、可以抛弃,可是他竟,分文不取。

这可真是叫人觉得荒谬。

“您——”萧殊羡张了张口,谢非予的每一句话就好像千斤的石头重重的砸在自己的胸腔,压的他喘不过气也根本不敢去细想那男人的意图和意味——他这是,在为西夜选贤择能,在为西夜寻找能够胜任的下一任帝王。

一个,比他谢非更有好名声,更适合的帝王。

“本王,在为你寻找新主。”谢非予不与你弄虚作假,他说的正大光明、堂而皇之,西夜需要一位名正言顺的血脉,那么萧家的子弟当中还有谁可以胜任,“这位小世子师从物启阁大学士,那些老古董本也是萧同恩老先生的学生,如果同恩先生愿意,帝师一职非他莫属。”萧同恩那个老头子此番来到桑凉定然也不能再回临南,西夜出了这么大的事,萧太后的灵柩未至、大丧未办,还有诸多的事宜等着老先生带领群臣一起百废俱兴。

“萧楚睿在太平盛世无所作为,但是乱世,可成气候,虽一副人畜无害的样貌但还知晓世道险恶、人心不善,他的父母在前几年先后死于宏邻马场巡视的意外,”谢非予顿了顿,他的眼睫很长,不看着你的时候就好像目光都被轻缓遮蔽,话是对萧殊羡说的,“你知道那不是。”

那不是意外。